诺德冰原星的轨道已经变成了地狱绘图。
黑色的球体——“毁灭之种”——悬浮在星球上方，体积比上次观测时又膨胀了三倍。它表面那些由遇难者面孔组成的纹路更加清晰，每一张脸都在无声地扭曲、尖叫，仿佛承受着永恒的折磨。从球体伸出的黑暗触手多达上千条，每一条都有数公里长，上面布满了惨白色的眼睛，这些眼睛不停地转动，扫视着周围的空间。
更可怕的是，诺德冰原星本身正在发生恐怖的变异。星球表面的冰层变成了紫黑色，不断有巨大的、像是融化的蜡像般的生物从冰层中爬出。它们形态扭曲，有的像多足蜘蛛，有的像没有皮肤的巨人，共同点是全身都覆盖着那些惨白的眼睛，以及不断滴落腐蚀性粘液的血盆大口。
“生命探测显示……这些变异体的数量超过一百万，而且还在增加。”科学官的声音发颤，“它们体内检测到高浓度的‘疯狂’概念辐射，任何接近的生物都会受到影响，心智崩溃，最终变成它们的一员。”
秦风站在舰桥，冷静地观察着战场：“莉亚，能感知到那个球体的核心吗？”
莉亚闭眼片刻，脸色苍白地睁开：“它……它是活着的。不，不是活着，是‘存在’着。它是‘毁灭’概念本身在物质世界的锚点。我能感觉到无穷无尽的恶意、仇恨和对一切存在的否定。它在……享受这个过程。”
“有弱点吗？”
“有。”莉亚指向黑色球体表面一个相对平静的区域，那里没有面孔，只有不断旋转的暗红色旋涡，“那里是它吸收和转化能量的核心。但它被最厚的触手保护着。而且……”她顿了顿，“我能感觉到，它在故意引诱我们攻击那里。它在……设陷阱。”
秦风皱眉。敌人在智力层面也不可小觑。
这时，通讯频道传来其他舰长的声音：
“秦舰长，第七护卫舰队的能量护盾正在被黑暗侵蚀！这些触手分泌的黏液有规则解离效果！”
“科研舰‘探索者号’报告，我们的远程扫描被反弹了，反弹的能量带着强烈的疯狂辐射，三名操作员已经出现幻觉！”
“不能再等了！”一位战士代表吼道，“直接主炮齐射，轰了那个鬼东西！”
“不行。”秦风否决，“盲目攻击只会浪费能量，还可能触发未知的反击。我们需要试探。”
他切换通讯：“‘锋刃’小队，执行一号试探方案。记住，接触即退，不要恋战。”
“锋刃”小队是由各文明精英飞行员组成的特种突击队，驾驶的是最新型的高速突击舰。六艘舰船从舰队中分离，化作六道流光，从不同角度扑向黑色球体。
它们的任务很简单：发射携带“光明概念”特制弹头的导弹，测试不同区域的防御强度。
前三艘舰船的导弹成功发射，击中球体表面。弹头爆炸，释放出温暖的白光——那是“曙光之海”的光之凤凰赠与的“希望之光”样本制成的武器。
白光与黑暗接触的瞬间，发生了剧烈的反应。黑暗如同被灼烧般退缩，被击中的区域发出刺耳的尖啸，那些面孔扭曲得更加厉害。有效！
但就在第四艘突击舰准备发射时，异变突生。
黑色球体表面突然裂开十几道口子，从里面喷涌出粘稠的黑色液体。这些液体在真空中诡异的不扩散，而是凝聚成一个个模糊的人形——正是之前失踪的科研队员的样子！
它们扑向突击舰，无视护盾，直接穿透舰体，侵入内部。
“啊——！它们在我脑子里！它们在说话！不，不要看那些眼睛！”突击舰驾驶员的惨叫声通过通讯传来，接着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和骨骼碎裂声。
短短三秒，那艘突击舰就失去了信号。从外部看，舰体表面长出了惨白的眼睛，开始调转炮口，对准了友军。
“所有单位，避开被感染的舰船！”秦风立即下令，“远程摧毁它，给驾驶员一个痛快。”
一道粒子光束精准地命中了那艘变异突击舰，将它化作太空中的火球。但驾驶员的惨叫似乎还在通讯频道中回荡。
剩下的两艘突击舰慌忙撤退，其中一艘被黑暗触手擦过，半边舰体瞬间腐蚀，紧急弹射出的救生舱也被几只从球体中飞出的黑影追逐。
“救援队！”秦风吼道。
三艘救援艇冲出，发射出密集的脉冲网，暂时困住了那些黑影。趁此机会，救生舱被成功回收。但救援艇在返航途中遭到数十条触手的围攻，最终只有一艘带着满身伤痕逃回舰队。
初次试探，损失两艘精锐突击舰，一艘受损，多名精英飞行员牺牲。
舰队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氛。敌人比想象的更狡猾、更恶毒。
“它懂得利用我们的同情心。”莉亚的声音带着愤怒和悲伤，“那些幻象……它读取了遇难者的记忆，完美复制了他们的样子和行为模式。”
秦风握紧拳头。但他不能乱。他是指挥官，是全舰队的支柱。
“试探结果分析出来了吗？”他问科学官。
“出来了。”科学官调出数据，“光明概念武器确实有效，但需要足够的剂量和持续时间。我们刚才的攻击只是让表层退缩，没有造成实质伤害。而且……我们发现了一个关键信息。”
画面放大，显示黑色球体能量流动的模拟图。
“它在吸收诺德冰原星的生命力，转化为黑暗能量。但它也在吸收……战场上的负面情绪。”科学官的声音凝重，“恐惧、愤怒、悲伤、绝望……这些情绪会被它捕捉，成为它的养料。我们越害怕，它就越强大。”
秦风眼神一凛：“所以它故意用残忍的手段，就是为了制造恐惧。”
“是的。而且根据能量流动分析，它正在准备一次大规模的‘疯狂辐射’爆发。如果让它完成，辐射范围将覆盖整个星系，所有生命体都会变异，成为它的傀儡。”
“预计时间？”
“最多六小时。”
六小时。要么撤退，放弃这片星域和可能被波及的数十个殖民星球；要么在六小时内，摧毁这个怪物。
“没有退路。”秦风站起身，声音传遍整个舰队，“撤退意味着把数十亿无辜者送给这个怪物，意味着向黑暗投降。而且它尝到甜头后，一定会继续扩张。今天退一步，明天就要退十步，直到无路可退。”
他环视舰桥上的每一张面孔：“我知道你们害怕。我也害怕。但恐惧不会保护我们，只会让它更强。还记得光之凤凰说的话吗？我们的信念，我们的勇气，本身就是武器。”
他举起手中黯淡的“星璇”，将剩余的最后一丝能量注入其中。“星璇”微微发光，虽然微弱，却稳定而坚定。
“陈凡指挥官用生命为我们争取来的新宇宙，不是让我们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他给了我们选择的权利，也给了我们战斗的资格。今天，我们选择战斗！”
舰队频道中，原本压抑的气氛开始转变。
“第七舰队就位，护盾全开，我们打头阵！”
“科研舰队已经调配所有光明概念武器，虽然不多，但每一发都会打在要害上！”
“陆战队随时准备登陆，如果那个球体有实体核心，我们就冲进去炸了它！”
士气在回升。秦风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力量在舰队中凝聚——那是“勇气”概念在响应他们的决心。
“很好。”秦风点头，“现在听我部署。所有舰船分成三个攻击波次……”
详细的战术方案迅速传达。秦风采用了声东击西的策略：第一波次主力舰队正面佯攻，吸引触手和防御火力；第二波次高速机动舰队从侧面切入，用光明武器在球体表面打开缺口；第三波次，也是真正的杀招——由“希望之光号”亲自率领的特攻队，将沿着缺口直插核心，在内部引爆一枚特制的“概念炸弹”。
这枚炸弹是联盟科学家在光之凤凰指导下紧急研发的，它将“希望”、“勇气”、“团结”、“爱”等光明概念高度压缩，一旦在黑暗核心引爆，理论上能造成概念层面的对冲湮灭。
但风险极大。特攻队需要深入敌巢，在风狂辐射最强的环境中作战，而且炸弹引爆时，他们可能来不及撤离。
“特攻队志愿者报名。”秦风平静地说。
没有犹豫。舰桥上超过一半的人举起了手。其他舰船的报告也迅速传来——每一艘船都有足够的志愿者。
秦风选了最精锐的三十人，包括他自己和莉亚。
“秦舰长，您不能去！”几位军官反对，“您是全舰队的指挥核心，万一……”
“正因为我是指挥官，才必须去。”秦风打断他们，“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选择。莉亚能感知黑暗核心的确切位置，我能用‘星璇’残存的共鸣稳定通道。我们是最适合的人选。”
他看向莉亚。莉亚微笑点头，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坚定。
准备时间两小时。特攻队成员接受最后的装备检查——特制的防护服能一定程度上抵抗疯狂辐射，武器都涂抹了光明概念涂层，每个人还佩戴了光之凤凰赠予的“希望徽章”，能在危急时刻提供一次性的心灵防护。
两小时后，战斗准时打响。
第一波次的主力舰队从正面发起猛攻。数百艘战舰万炮齐发，绚烂的能量光束划破黑暗，轰击在黑色球体表面。球体立刻还以颜色，上千条触手如狂蛇乱舞，抽打着舰队阵型，同时表面不断喷出黑暗黏液和幻影攻击。
战况惨烈。不断有战舰护盾过载，被触手缠住，拖向球体表面，最终被吞噬。但舰队没有退缩，他们严格执行战术，用密集的火力吸引着大部分防御。
“就是现在！第二波次，出击！”秦风下令。
五十艘高速机动舰从侧翼杀出，它们速度快得惊人，在触手的缝隙间穿梭，同时向预定区域发射光明导弹。连续不断的爆炸在球体表面炸开一个个白色光斑，这些光斑相互连接，终于撕开了一个直径数百米的缺口！
缺口深处，暗红色的能量旋涡清晰可见——那就是核心！
“特攻队，跟我上！”秦风驾驶着经过特别改装的突击艇，率领二十九艘同样的小型舰船，如同三十支利箭，射向那个缺口。
突击艇冲入缺口的瞬间，秦风感到一阵强烈的心神冲击。疯狂辐射的浓度在这里是外界的百倍以上，即使有防护，他也能听到无数疯狂的低语在脑海中回荡，看到各种恐怖的幻象——死去的战友、毁灭的星球、变成怪物的自己……
“坚守本心！”莉亚的声音通过心灵连接传来，她展开了星语者的精神屏障，为全队提供了一层额外的防护，“跟着我的指引，不要看两边！”
突击艇在由黑暗血肉构成的通道中疾驰。通道壁上是不断蠕动、睁眼闭眼的惨白眼球，以及扭曲的人脸。有时突然会伸出一只腐烂的手试图抓住飞过的艇身。特攻队员们用光明武器开路，所过之处，黑暗退散，但很快又聚拢回来。
“距离核心还有三公里！”莉亚报告，“但前面……有东西挡路。”
通道尽头，是一个巨大的腔室。腔室中央，悬浮着一个由黑色晶体构成的、类似心脏的结构，正是核心。但守护它的，是一个令人作呕的怪物——
它由数百具科研队员的尸体拼接而成，十几颗头颅堆叠在顶端，每一颗都在用不同的声音说话，有的哀求，有的诅咒，有的疯狂大笑。它的身躯是融化后又重新凝固的蜡像质感，上面插满了黑暗触手作为“血管”，连接着腔室四壁。
“这就是‘毁灭之种’的守护者——‘疯狂聚合体’。”莉亚的声音带着厌恶，“它集合了所有遇难者的痛苦、恐惧和疯狂，是纯粹的恶意造物。”
怪物发现了入侵者，所有头颅同时转向，几十双眼睛锁定了特攻队。
“你们……也要……加入我们……”它用混杂的声音说，“成为……永恒痛苦……的一部分……”
“开火！”秦风下令。
三十艘突击艇同时发射光明弹。但怪物的身体表面突然浮现出一层黑暗力场，光明弹在上面炸开，只造成了一些焦痕，没有实质伤害。
“没用的……痛苦……是我们的力量……恐惧……是我们的食粮……”怪物伸出由数十条手臂融合成的巨爪，拍向领头的秦风。
秦风紧急规避，巨爪擦过艇身，防护罩瞬间掉了30%。更可怕的是，被击中的部位开始生长出黑色的晶簇，疯狂地试图侵蚀舰体。
“物理攻击无效，它在概念层面高于我们目前的武器！”科学官在通讯中急报。
怪物连续攻击，特攻队被迫分散躲避。两艘突击艇躲闪不及，被巨爪直接拍中，瞬间解体，驾驶员甚至没来得及弹射。
“必须有人接近核心，手动引爆概念炸弹！”秦风喊道，“但需要有人引开这个怪物！”
“我来。”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是特攻队中年龄最大的成员——一位来自古老武士文明的老兵，他已经为联盟战斗了超过一百年。
“前辈，你——”
“我经历过三次‘终焉’清洗，见过太多死亡。”老兵打断秦风，“我的战友、家人，都倒在了黑暗面前。今天，我终于有机会，真正地反击。”
他操控突击艇突然加速，不是冲向核心，而是冲向怪物！
“来啊！你这丑陋的东西！看看真正的勇气是什么样子！”老兵怒吼，突击艇上所有的武器全开，疯狂地倾泻在怪物身上。
怪物被激怒，所有注意力转向了这艘挑衅的小船。它挥舞巨爪，喷吐黑暗黏液，紧追不舍。
“就是现在！”老兵在通讯中最后喊道，“为了新宇宙！”
秦风咬紧牙关，率领剩下的突击艇，趁机冲向核心！
“距离五百米……三百米……一百米！”莉亚报告。
核心近在眼前。那黑色心脏般的晶体缓慢而有力地搏动着，每一次搏动都释放出令灵魂颤栗的恶意。
秦风从突击艇中弹射而出，身穿着增强型动力装甲，手中抱着那个闪烁着柔和白光的“概念炸弹”。莉亚和其他几名队员也同时弹出，护卫在他周围。
双脚落在核心表面的瞬间，秦风感到全身每一颗细胞都在尖叫。黑暗能量疯狂地试图侵蚀他，但“星璇”残存的共鸣、光之凤凰的祝福、还有他内心燃烧的信念，共同构成了一层最后的防护。
“安装炸弹！”秦风半跪下来，将炸弹固定在核心表面。炸弹底部的吸附装置启动，牢牢抓住晶体。
设定引爆时间：六十秒。
“撤！”秦风转身。
但就在这一刻，核心突然剧烈震动！整个腔室开始收缩，肉壁向内挤压！那些惨白的眼睛同时流出血泪，发出刺耳的尖啸！
“它要自毁！要拉我们一起死！”莉亚惊呼。
通往外面的通道正在快速闭合！
更糟的是，那个怪物摆脱了老兵的纠缠，正拖着残破的身躯向核心扑来——老兵的突击艇已经化作火球，他用生命争取的时间，不多了。
“你们先走！”秦风推开莉亚，转身面对扑来的怪物，“我挡住它！”
“不行！”
“这是命令！”秦风怒吼，动力装甲全功率运转，双臂弹出由光明能量构成的光刃，“莉亚，带大家出去！确保炸弹引爆！”
莉亚眼中含泪，但她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她利用星语者的能力，强行在正在闭合的肉壁上撕开一道缝隙：“所有人，跟我冲出去！”
队员们含泪撤离。秦风独自一人，面对比他大上百倍的疯狂聚合体。
怪物所有头颅同时咆哮，巨爪拍下。
秦风没有躲。他将全部能量注入光刃，向上迎击！
光与黑暗碰撞！
巨大的冲击波将秦风震飞，重重撞在核心表面，装甲多处碎裂，口鼻溢血。但他挡住了这一击！
怪物也被震退几步，但它有整个腔室的黑暗能量支持，伤势迅速恢复。
“你……会死……”怪物说。
“也许。”秦风挣扎着站起，擦去嘴角的血，“但炸弹会引爆，你会死，这个毒瘤会被清除。这就够了。”
他再次举起光刃。动力装甲的能量只剩18%，全身多处骨折，内脏受损。但他站得笔直。
怪物似乎被这种无畏激怒了，它不再说话，而是凝聚全部力量，准备最后一击。
秦风看着怪物，突然笑了。他想起了陈凡最后的目光，想起了光之凤凰的话，想起了所有为这一刻牺牲的人。
“新宇宙……”他轻声说，“值得为之战斗。”
怪物扑来。
秦风也冲了上去。
没有退路，没有援军，只有一往无前的决绝。
就在两者即将碰撞的瞬间——
秦风胸口的“希望徽章”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光芒不仅来自徽章本身，更来自无数个方向——是舰队全体成员的信念，是所有关注这场战斗的联盟文明的祈祷，是光之凤凰在远方的祝福，甚至……是宇宙新规则本身，对勇敢者的回应！
光芒凝聚成一道贯通天地的光柱，将秦风笼罩！
他的动力装甲瞬间修复，光刃暴涨十倍！不，那不再是光刃，而是由纯粹“勇气”概念构成的、足以斩断黑暗的信念之剑！
“这……不可能……”怪物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恐惧。
秦风挥剑。
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是最简单的一记横斩。
剑光过处，怪物的身躯僵住，然后从中一分为二。断口处没有流血，而是喷涌出白色的光——那些被囚禁的灵魂，终于得到了解脱。
分成两半的躯体化作黑烟消散，数百张面孔在最后一刻，都露出了平静的微笑，然后化作光点，升腾而去。
秦风落地，单膝跪地，剑插在地上支撑身体。刚才那一击耗尽了他全部力量。
还有二十秒炸弹引爆。
他看向正在闭合的通道，已经太小，他出不去了。
“就这样吧。”他喃喃道。
但就在这时，一条银色的精神纽带突然从通道外射入，缠绕住他的腰——是莉亚！她竟然没有离开，而是在外面用尽全部星语者的力量，试图将他拉出来！
“秦风！抓住！”莉亚的声音通过心灵连接传来，充满决绝。
秦风没有犹豫，抓住精神纽带。莉亚全力拉扯，通道肉壁疯狂地挤压、撕咬，试图阻止，但被精神纽带上的光芒逼退。
十秒。
秦风被拖入通道，肉壁在身后疯狂闭合。
五秒。
他被拉出缺口，回到太空中。莉亚的突击艇就在前方，舱门大开。
三秒。
他扑入舱门，莉亚立刻关闭舱门，突击艇引擎全开，疯狂逃离。
一秒。
概念炸弹引爆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在物质层面，只看到黑色球体内部突然透出无比纯净的白光，然后整个球体开始从内部瓦解、崩散，化作无数光点和黑烟，相互湮灭。
但概念层面的冲击波席卷了整个星域。所有变异体同时僵住，然后身体开始崩解。冰原星表面的紫黑色迅速褪去，恢复成洁白的冰原。那些惨白的眼睛一个个熄灭。
而所有参战者，都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净化”——心中的恐惧、愤怒、悲伤，都被一股温暖的力量抚平。牺牲者的记忆变得清晰而安宁，仿佛他们不是死去，而是完成了使命，安然长眠。
“希望之光号”上，秦风躺在医疗舱中，透过观察窗看着外面正在消散的黑暗。
莉亚握着他的手，泪流满面，却是喜悦的泪。
通讯频道中，先是死一般的寂静，然后爆发出震天的欢呼。胜利了。付出惨重代价，但胜利了。
秦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