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便是此地的主人?”
元玄曜的声音冰冷。
斩浪刀已悄然握在手中。
刀柄的冷硬触感让他内心稍微平静。
那股冰冷的铁器气息。
似乎能压制住他胸中翻涌的怒火。
“不敢当。”
老僧桀桀怪笑。
那笑声如同夜枭啼鸣。
刺耳而难听。
直刺耳膜。
让人头皮发麻。
“贫僧法号‘黑莲’。不过是替‘主人’。在此看守一二罢了。”
“你家主人是谁?”
元玄曜冷冷问道。
目光锐利如刀。
直刺黑莲那双鬼火般的眼睛。
试图从中看出端倪。
“呵呵,那石翁老狗办事不利。连个祭品都看不住。惊动了‘主人’。贫僧这才不得不亲自出手。”
黑莲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轻蔑。
那鬼火般的眸子愈发亮了起来。
如同两颗跳动的幽灵。
充满了恶毒。
“你以为你杀了他,就结束了?”
“不,那只是开始。”
他顿了顿。
那双如同鬼火般的眼睛。
死死地锁定了元玄曜。
声音中带着一种病态的兴奋。
仿佛看到了一件等待已久的猎物。
“元玄曜,我们等你很久了。”
“你知道我是谁?”
元玄曜的心,猛地一沉。
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
他感到一股冰凉的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头顶。
这说明敌人对他的了解,远超他的想象。
“当然。”
黑莲的笑容愈发狰狞。
露出焦黄的牙齿。
那牙齿如同野兽般锋利。
“从你踏入漠北的那一刻起。你的一举一动。便都在‘主人’的掌控之中。”
“阿史那·俟斤的追杀。不过是一出戏。一出将你这头自以为是的‘潜龙’。引入我这漠北佛寺的……好戏。”
“请君入瓮,瓮中捉鳖。”
“你,便是那只鳖。”
话音未落。
整个漠北佛寺,画风骤变!
“铛!铛!铛!”
寺庙的钟楼之上。
急促的钟声轰然炸响。
不再是晨钟暮鼓的悠扬。
而是最高级别的警报。
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连屋顶的瓦片都簌簌作响!
无数的火把。
在寺院的各个角落同时点亮。
将整个古寺照得如同白昼!
空气中弥漫起一股焦炭与火油的混合气味。
呛得人喉咙发痒。
预示着一场血腥的盛宴即将拉开帷幕。
数百名手持利刃的“武僧”。
从禅房、从大殿、从菩提林中。
如潮水般涌出。
将整个后院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脚下的僧鞋踏在雪地上。
发出细密的沙沙声。
却比千军万马更令人胆寒。
那是一种训练有素的死士才能发出的、令人窒息的声响。
那根本不是什么僧人!
他们一个个太阳穴高高鼓起。
眼神冰冷而残酷。
身上散发出的。
是只有在尸山血海中才能磨砺出的铁血煞气!
他们是披着袈裟的恶鬼。
是“玄武”组织最锋利的刀!
“杀!”
黑莲手中的骷髅佛珠猛地一甩。
发出一个清脆的响声。
如同死神的号令。
瞬间打破了寂静。
一场血腥的围杀,骤然爆发!
元玄曜和他身边的十名止戈卫。
瞬间便被淹没在了人潮之中!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止戈卫的兄弟虽然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悍卒。
但在数倍于己的敌人围攻之下。
很快便显出了颓势。
他们的嘶吼和兵器碰撞声。
在夜空中显得格外悲壮。
“噗嗤!”
一名止戈卫被三柄长刀同时贯穿了胸膛。
滚烫的鲜血喷溅而出。
染红了雪地。
他至死。
都死死地抱住一名敌人的大腿。
为身后的兄弟创造了一丝喘息之机。
眼中带着不甘与决绝。
“侯爷!快走!我们来断后!”
独臂的老兵发出最后的咆哮。
他的声音因力竭而嘶哑。
却依旧充满了悍不畏死的忠诚。
他挥舞着手中的单刀。
迎向了数名敌人。
刀锋带起凌厉的呼啸。
那是止戈卫最后的尊严。
元玄曜的双眼,瞬间变得一片血红!
他看着一个个兄弟倒在自己的面前。
那份滔天的愤怒与自责。
瞬间将他所有的理智都焚烧殆尽!
胸口剧痛,仿佛有岩浆在翻涌。
每一次皮肤都在叫嚣着杀戮!
他闻到血腥味,闻到焦炭味。
那一切都化作了一股原始的、毁灭一切的冲动。
直冲他的脑海。
“啊——!”
他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
那吼声中充满了压抑已久的狂怒。
如同困兽般咆哮。
体内的龙鸟血脉,轰然爆发!
一股黑金色的恐怖气息。
以他为中心。
向着四周疯狂地席卷而去!
周遭的武僧被这股气势震得身形一滞。
动作迟缓。
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