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强站在一块土坡上,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
“各位乡亲,今天召集大家来,是有件重要的事要宣布。澜安村是杜明芳姑娘和咱们杨家村的老少爷们一起开荒建起来的;
田地是咱们一锄头一锄头挖的,房屋是咱们一根木一根石砌的,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凝结着大家的血汗。”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新来的村民,继续说道:
“官府把大家送来,咱们欢迎,也愿意接纳。但凡事都有规矩,现有的田地和房屋,是老村民们的心血,新来的乡亲们若是想住,就得按市价拿钱买;
若是不想买,河对岸有大片未开垦的沃土,大家可以自己去开荒,村里会提供必要的工具支持,开荒所得的土地,归大家自己所有。”
这话一出,现场立刻炸开了锅。
老村民们纷纷点头赞同,新来的村民却炸开了锅。
“凭什么?我们都是官差带来的,凭什么他们能住现成的,我们就要自己开荒?”
刘三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脸上满是愤愤不平,“我看你们就是欺负我们新来的!”
王二嫂也跟着起哄:“就是!里正你偏心!杜明芳占了百亩地,你们不说,反倒让我们去开荒,这也太不公平了!”
几个和刘三交好的泼皮也跟着附和,现场顿时变得混乱起来,七嘴八舌的抱怨声此起彼伏。
“不公平?”杨建西忍不住上前一步,怒声道。
“当初我们开荒的时候,你们在哪?我们辛辛苦苦开荒出来的地,建材,种子都是我娘辛辛苦苦从其他商人手中购置的,你们现在来了花点钱就能住现成的,还敢说不公平?”
“就是!”老村民李兰也站出来说道,“明芳姑娘拿出那么多好东西,教我们种庄稼、配水泥,没有她,哪有现在的澜安村?你们不想开荒,又不想花钱,难道想白吃白住?”
老村民们纷纷附和,你一言我一语地反驳着。
刘三等人被说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刘三本就是个暴脾气,被众人怼得下不来台,顿时恼羞成怒,攥紧拳头就要朝着杨建西冲过去:“小子,你敢教训我?看我不揍你!”
“住手!”就在这时,杜明芳冷冷的声音响起。
她身形一晃,便挡在了杨建西面前,眼神冰冷地看着刘三。
“你个妇道人家,也敢多管闲事?今天我连你一起收拾!”
刘三被老村民们怼得怒火中烧,又见挡在杨建西面前的杜明芳身形纤细,只当她好欺负,当下目露凶光,攥紧了蒲扇般的拳头,带着一股蛮力朝着杜明芳的面门挥去。
拳头带起的风刮得人脸颊发紧,周围的村民们都惊呼一声,连杨建西都来不及阻拦,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可杜明芳脸上毫无惧色,眼神依旧冰冷。
就在拳头即将碰到她鼻尖的瞬间,她腰身猛地一侧,灵活地避开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刘三一拳落空,重心不稳,往前踉跄了两步才勉强站稳,脸上满是错愕,他没想到这女人动作这么快。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杜明芳已然欺身而上。
她右手如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扣住了刘三挥空后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腕,指尖发力,死死攥住了他的脉门。
“啊——!”
刘三顿时发出一声惨叫,那力道仿佛要将他的骨头捏碎,疼得他额头瞬间冒出冷汗,脸色从涨红变得惨白。
“撒野也要看地方!”杜明芳冷喝一声,手腕猛地一拧。
只听“咔嚓”一声轻响,刘三的手臂被拧得脱了臼般,疼得他浑身抽搐,膝盖一软便想跪倒在地。
可杜明芳哪会给他求饶的机会,左手顺势抓住他的衣领,像拎小鸡似的将他半提起来,紧接着抬脚,膝盖狠狠顶在他的腹部。
“唔!”刘三闷哼一声,像是被重物砸中,胸口一阵翻江倒海,差点把早上吃的粗粮都吐出来。
他想挣扎,可手腕被杜明芳死死攥着,腹部传来的剧痛让他浑身无力,只能任由杜明芳摆布。
周围的村民们都看呆了,连大气都不敢出。
谁也没想到,平日里温和处事的杜明芳,动手竟然这么狠辣利落,反观刘三,在她面前就像个没还手之力的孩童,只能被动挨打。
梁邵青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赞赏,他早就知道杜明芳不简单,却没想到她身手如此了得。
杜明芳可没停手,拧着刘三手腕的右手再次用力,同时脚下一扫,正踢在刘三的脚踝处。
刘三重心彻底失衡,“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膝盖磕在坚硬的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疼得他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还敢动手吗?”
杜明芳收回脚,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在地上的刘三,眼神冷冽如冰:“记住今天的教训,再敢在澜安村兴风作浪、造谣生事,就不是脱臼这么简单了。”
刘三趴在地上,手腕的剧痛让他浑身抽搐,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身下的泥土。
他连连点头,声音带着哭腔:“记住了!记住了!我再也不敢了!”
王二嫂和几个刚才跟着起哄的村民,见刘三被揍得这么惨,吓得腿都软了,缩在人群里不敢出声,连大气都不敢喘。
刚才还喧闹的会场,此刻鸦雀无声,只剩下刘三压抑的痛哼声。
杨建西走上前,踢了踢刘三的屁股,怒声道:“还不快滚起来?难道要让我娘请你?”
刘三这才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刚一动,脱臼的手腕就传来钻心的疼,膝盖也疼得厉害,试了好几次都没能站稳。
杜明芳瞥了他一眼,懒得再理会,转头对杨大强说道:“里正叔,规矩已经说清楚了,愿意买地的按市价来,愿意开荒的,村里提供工具,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的选择了。”
杨大强连忙点头:“好!好!就按明芳说的办!”
他看着杜明芳的眼神里满是敬佩,刚才那一番利落的身手,彻底打消了他对“镇不住新村民”的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