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这才起身穿好衣服,到柴房做午饭填饱肚子。
饭桌上阿娜问李幽虎,“公子,我在家需要做些什么?”
李幽虎想了想,家中也没什么事,无非一些简单家务。
这些也不需要阿娜亲手干,过几天招两个下人便好。
“家中房间不少,你随便挑一间当闺房,缺少东西便让门口鱼帮几人帮忙到镇里采购。”
“等熟悉了,过几日你去镇里牙行打听打听,招几个手脚麻利的丫鬟回来,支使她们干活就行了。”
李幽虎从怀中掏出五百两银票递给阿娜,“这些钱你先用着,不够再跟我说。”
阿娜点头应下,吃完饭收拾好桌子,挑了间挨着李幽虎卧室的屋子,动手打扫去了。
......
东山府,福温镖局。
作为府城有名号的大镖局之一,福温镖局背后靠着的乃是曹家,东山府出名的大族。
镖局的总镖头,便是曹家的九少爷,曹洳。
此时镖局里大半镖头都领了任务带队外出走镖。
少数几个在家休整的镖头,正坐在镖局大院里,围着石桌,陪曹洳喝酒吃肉。
“少爷,六日前在城外丢的那趟镖,咱镖局是怎么定的?”
说起此事来,曹洳便觉头大。
镖局仗着曹家势力庞大,在东山府地界上没人敢不卖个面子。
可偏偏上月走镖时,在蛟龙山遇到劫道的,将一众镖师杀光。
还把四车货物抢了个干净,损失不下三千两。
赔点钱倒也不是啥大事,坏就坏在一队镖师和运镖的主雇都死了。
这事儿还没跟曹家说,要是说了,少不得被老爷子骂一顿。
“呸,真他娘晦气。”
曹洳心中郁闷,不禁将嘴中酒水转头吐在地上。
“丢镖的事情大家少往外说,先给死了的镖师亲属发安家费。”
众镖头纷纷道,“知道了,少爷。就怕这事瞒不住......”
曹洳眉毛一横,“谁要瞒了?我爹还能不知道?”
“老头子最爱面子,只要外人不拿着说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几个镖头点点头,“托镖的主雇那边怎么办?”
“赔......”
曹洳说到半截,忽然问道,“托镖的主雇有几个?”
有镖师喊人将账簿拿来,仔细翻看后发现。
当日托镖的仅有一张姓老板,往渤州城送玉石,保价三千两。
几个镖师中有人对外城熟络,“张老板我知道,在外城倒腾玉料的。”
“买卖做的不大,他能有三千两的货?怕不是豁上了整个身家。”
曹洳面色阴沉,眼珠转了转道,“这家里还有谁?”
镖师道,“张老板独门独户,应该就还有个结发妻子在家......”
曹洳合上账本,“派人去请这张氏过来趟。”
话说那张氏,年方二十四五,乃是张老板自渤州章阳府迎娶的小家碧玉,在东山府并无亲戚。
跟着张老板在外城操持玉石店,几年下来两口子也攒了些许身家。
上月张老板接了单大买卖,亲自前后采办把玉料备齐了。
备齐后张老板去渤州城送货,从此断了音讯。
张氏近几日里一直心神不宁,果然等来了镖局的人。
听闻曹洳有请,张氏没想其他。
匆匆收拾好东西,按照来人提醒带着镖局的镖单跟着到了福温镖局。
曹洳当面见到张氏后,将六日前丢镖的事跟张氏说了。
但没说张老板死了,只说是一众随行生死不知。
这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直让张氏头晕目眩险些昏厥。
好半天回过神来,伏在石桌上痛哭流涕。
曹洳被她哭得心烦,连忙让众人喊停张氏。
几个镖头连哄带劝,好不容易劝得张氏止泣。
张氏伸手擦去面颊泪滴,颤巍巍问道,“夫君到底是死是活,还请镖头继续查探。”
曹洳道,“说起张老板之事,实在关系重大,非其家属不可透露。”
“你人在此,但我等并不识得,还请夫人出示镖契,以证身份。”
曹洳此言在理,张氏闻言亦未多想,取出随身镖书递上。
曹洳接过后仔细查看一番,随手又递给身边镖头。
“夫人节哀......也莫急躁,镖局已经派人去找了,夫人先回家待着。若有消息,定当通知你。”
张氏无奈,也只能叹一口气,准备回家收整。
“那这镖契......”
“夫人莫急,镖契先放在镖局内。”
“丢了东西我等还要派人去寻的,有镖契在镖局,到时候找到东西也能做个认证。”
张氏还是不放心,“这......总镖头能否给我写个凭证。”
曹洳大方道,“好说,夫人稍等,我让人写了送来。”
不一会儿,有镖师便将写好的凭证拿来,曹洳看了下提笔签字后递给张氏。
张氏接过凭证认真看了,见凭证写的清楚,便小心收好,出了镖局离开。
如此几日过去,张氏又去镖局打听。
谁知福温镖局上下皆言不知,急得张氏找到总镖头曹洳。
曹洳见到张氏后,面有难色道,“原来镖队碰到的是蛟龙山的悍匪,张老板和一众镖师便是被山中劫匪扣住了。”
张氏闻言惊喜道,“镖局可曾组织人手去救人?”
曹洳叹道,“夫人有所不知,那蛟龙山地形复杂,山中劫匪众多,光是有名的寨子便有七八个。”
“宗门弟子带队前去清剿都无功而返,咱们镖局这点人怕是进不去山里啊。”
张氏急忙道,“那可怎么办?”
曹洳假称道,“夫人莫急,虽然咱们镖局进不得蛟龙山,但多年走镖,在道上还是认得不少朋友的。”
“前日有人搭了线给镖局捎话,蛟龙山那边愿意放人放货。”
“但这放不是白放,要咱们按照一个人一千两的标准将钱送去......”
张氏心里一松,一千两虽然多,只要人没事便好。
“那劳烦总镖头尽快将人赎回来,奴家在此谢过了!”
曹洳点点头道,“夫人放心,走镖出事,救人本就是镖局的义务,只是......”
“只是什么?”
张氏忙问,“可有其他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