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风平浪静。
“小澄,介绍的工作就交给你,可不能马虎......”
开着会,谢予澄神游天外,上个月发生的事就像是一场梦,要不是放在她藏头柜铁盒子里的那些钞票,她都会以为是错觉。
“小澄!”
坐在谢予澄旁边的师姐推了她一把,她终于回神,连忙回答,“好的,老师。”
老王看了她一眼,知道这个月赶论文的谢予澄过得水深火热,重新再安排了一遍工作。
京大历史系和京城有名的古董拍卖场展开合作,要办一场展览会,需要历史系和考古系的学生参与,两个系在学校属于冷门专业,人数不多,需要身兼数职。
谢予澄再次点头,“保证完成任务。”
老王对谢予澄这个学生放心不已,这是他师门里最为听话的一名弟子,除了论文喜欢掐点交,就没什么缺点,论文质量也高,他有心将衣钵传给她,硕博连读后让她留校任教。
安排完事,解散之际,老王突然让谢予澄留一下。
谢予澄心中忐忑,生怕又被告知什么噩耗,上次被留还是她论文出事,老王把她拉去系主任那里据理力争,尽管没什么用。
老王将会议室门大大打开,在门口东看西看,回来坐下。
“小澄啊,你在我手下四年了,下一学年就要毕业了,未来准备做什么工作啊?”
工作,这谢予澄没想过。
就是因为历史系不好找工作,她在大三实习的时候接连碰壁,根本找不到对口的工作,她才选择继续读下去,加上奖学金和每月稀少的补助,外加父母还在给她生活费,她的生活还算富足。
谢予澄有些脸红,她这个年纪的人大多都上班自己养活自己了,而她还在啃老。
被老王这么一问,谢予澄仿佛被当头一棒,读书是她逃避工作的选择,因为她找不到工作。
她支支吾吾,“我...,我打算找个专业对口的工作。”
“你这可太片面了,一学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我们学校虽然有名,但专业却冷门,工作不好找。”老王眼前一亮,又循循善诱。
不打算转行,可以可以。
谢予澄扣扣裤子,“那我今年就开始找对口工作。”
“现在可是你博士的关键期,精力有限,怎么能把时间浪费在找工作上呢。”老王不赞同,他还等着得意门生多出几篇论文,给他长脸。
那怎么办?
谢予澄试探地问了一句,“那老师,你看我该怎么做?”
老王一拍手,“你好好读书。”
谢予澄满头雾水地走了,她不一直在好好读书吗?
出来在走廊上还在思考老王的话里是否有什么深意,实在分析不出来什么,谢予澄就抛到脑后,去着手展览会的文物资料。
“师兄。”谢予澄迎面碰见同是老王门下,比她高一级的师兄打了个招呼。
师兄那双小眼睛阴森森的,没理她走了,谢予澄只当他是被论文折磨疯了。
师姐走过来挽住谢予澄的胳膊,“澄澄啊,你终于换掉你那副黑框眼镜了。”
谢予澄跟师姐关系好些,最开始就是被师姐带着的。
两人到食堂吃饭,对座着,聊着聊着,师姐又被谢予澄吸引了。
“之前早就让你换掉你那个破眼镜,你怎么都不换,那眼镜把你衬得像个书呆子。”师姐捏了捏谢予澄的脸,曾经两人查文献查得昼夜颠倒,师姐看见谢予澄摘掉眼镜的模样,一发不可收拾,把人当猫吸解压。
师姐打量了一下谢予澄换的眼镜,她家颇有家资,对于奢侈品了解不少。
曾经闲聊也谈起过双方家里,她知道谢予澄家里是双职工家庭,幸福美满。
但这眼镜是不是太贵了,难道有富二代要追澄澄,给澄澄打造陷阱。
那些畜生最爱干这种事,扭曲普通女孩的价值观,然后在抛弃。
“澄澄什么时候发达的,这眼镜可不便宜,还是说有人追求你?”师姐旁敲侧击。
谢予澄摇摇头,用桌上的纸巾擦擦嘴巴上的油脂,咽下去,开口说话,“没人追我师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都单身二十多年了。”
在师姐这里,谢予澄还是话多的,她们两个可是一个被窝睡过的关系。
她疑惑地用手指摸了摸眼镜镜腿,看向师姐问,“很贵吗?这是别人看我眼镜丢了给我找的,我还没去配新的。”
师姐点点头,比出一个拳头,“至少这个数。”
“一千?”谢予澄轻轻皱眉,有点贵,还能接受。
师姐摇摇头。
“一万?”谢予澄声音颤抖。
师姐再次摇头。
谢予澄松了口气,“没这么多啊。”
她喝一口凉下来的汤,就听见师姐来了一句。
“是十万。”
谢予澄狼狈地呛住,趴在桌子底下咳嗽,她立刻把眼镜取下塞进兜里,动作迅速,行云流水般惆怅。
她抬起头,可怜兮兮地问,“这眼镜是金子做的吗?”
师姐好心递出纸,双手环抱,“这下你可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了。”
来到师姐校外的单身公寓,两人瘫在沙发上坐下,五公里里的路堵车堵了一个小时。
师姐感慨,“还好老娘今天没开车。”
她掐了一把谢予澄的脸,勾勾人的下巴,暧昧的语气,“宝宝,咱今晚夜聊哦。”
谢予澄萎靡不振地点点头,十万的眼镜给她的冲击太大了,她需要问问见多识广的师姐。
“我跟妈妈打个电话。”
“好宝宝。真想你给我当女儿。”师姐抱着谢予澄,爱不释手。
谢予澄支起身子逃离温柔乡,“那可不行,我是我妈唯一的天使宝宝。”
师姐被逗得哈哈大笑,也知道谢予澄是在配合她开玩笑。
洗漱完,两人在卧室的大床上聊天。
谢予澄稍稍修改了一下,说她那天出门低血糖晕倒了,身上的钱包证件还有眼镜都被抢了,醒来的时候被很久不见的同学救了。
这眼镜是同学给她找的。
师姐故作高深,“没这么简单吧。”
谢予澄肢体微微僵硬,以为是师姐看出了她话里的破绽。
“不仅是老同学吧。”语气故作辗转。
谢予澄疯狂摇头,在师姐的目光下终于两眼一闭,如赴刑场。
“我给他表过白。”
师姐眼睛一瞪。
谢予澄又说,“被拒绝了。”
情书也没还给她,现在想起那封黑历史,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希望解雨臣已经销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