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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驶进驿站时,天已经擦黑。木质的门楼挂着两盏红灯笼,风吹过,灯笼晃出暖黄的光晕,把门前的青石板照得明明灭灭。

“吁——”陈老仆勒住缰绳,马车稳稳停在院子里。立刻有驿卒迎上来,接过马缰:“客官里面请,今晚就剩两间上房了,刚好能住下。”

叶天跳下车,扶着傅诗涵下来。傅老爷拄着拐杖,慢悠悠踏上台阶,抬头看了眼驿站的匾额——“迎客驿”,字迹被风雨磨得有些模糊,却透着股江湖气。

“先吃饭!”寇仲捂着肚子嚷嚷,“从中午到现在就啃了块干粮,我的胃都在抗议了。”

驿站的大堂不算大,摆着几张方桌,角落里生着炭火,噼啪作响。跑堂的小二麻利地擦着桌子:“客官要点啥?咱们驿站的酱牛肉、炖羊肉都是招牌,再温两壶米酒,暖身!”

“全都要!”徐子陵抢先道,“再来个青菜豆腐汤,少放油。”他看了眼叶天的胳膊,“有人伤口没好,得清淡点。”

叶天笑了笑,找了个靠炭火的位置坐下。傅诗涵挨着他坐下,从包袱里掏出干净的布条:“等下吃完饭,我再帮你换次药。”

“不用麻烦……”

“听话。”她打断他,眼神带着点不容分说的认真,像小时候他贪玩摔破膝盖,她也是这样板着脸给他涂药。叶天心里一暖,没再推辞。

菜很快上齐,酱牛肉切得薄片,裹着酱汁泛着油光;炖羊肉咕嘟在砂锅里,热气腾腾,膻味全消;米酒温得刚好,倒在粗瓷碗里,泛着细密的泡沫。

寇仲甩开筷子就往嘴里塞肉,含糊不清地说:“还是驿站的厨子靠谱,比昨天在洛阳吃的好吃十倍!”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徐子陵给他倒了碗酒,自己也夹了块羊肉,“明天过了潼关,就是长安地界了。听说长安的‘醉仙楼’有道‘葫芦鸡’,味道绝了。”

“那得尝尝!”寇仲眼睛一亮,“对了叶天,你跟傅姑娘到底啥时候……”

“吃饭!”叶天夹了块豆腐塞进他嘴里,耳根却有点发烫。傅诗涵低头抿着米酒,嘴角悄悄翘了起来。

傅老爷看着年轻人打闹,捋着胡须笑:“你们呀,就不能稳重些。”话虽如此,却给傅诗涵碗里夹了块炖得软烂的羊肉。

正吃得热闹,门外突然传来马蹄声,而且不止一匹。很快,几个穿黑衣的汉子走进来,为首的脸上带道刀疤,眼神扫过大堂,最后落在叶天他们桌上。

“小二,开间房。”刀疤脸嗓门洪亮,腰间的佩刀碰撞着发出声响。

小二连忙应着,引他们往楼上走。经过叶天身边时,刀疤脸突然停住,目光在叶天胳膊上的绷带扫了一圈,冷哼一声:“走路不长眼,容易摔着。”

叶天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这语气,是阴癸派的人!

寇仲刚要发作,被徐子陵按住。傅诗涵悄悄往叶天身边靠了靠,手按在腰间的短刺上。

刀疤脸没再多说,带着人上了楼。但叶天知道,这绝不是巧合。

夜深后,大堂的炭火渐渐弱了。傅老爷和陈老仆已经睡下,叶天他们坐在房里,没点灯,借着窗外的月光说话。

“他们肯定是阴癸派的余党,”徐子陵低声道,“白天被打跑的那个女的,说不定就是这刀疤脸的手下。”

“要不要先下手为强?”寇仲摸出井中月,“趁他们睡着……”

“不行。”叶天摇头,“这里是驿站,人多眼杂,一旦动手,容易伤及无辜。”他看向傅诗涵,“你爹和陈伯在隔壁,得保证他们安全。”

傅诗涵点头:“我去把爹叫醒,让他和陈伯收拾东西,咱们悄悄走。”

“好。”徐子陵道,“我去牵马,寇仲你去看看那几个黑衣人的动静,别被发现了。”

分工完毕,众人动作迅速。傅诗涵很快带着父亲和老仆出来,陈老仆手里还拎着包好的酱牛肉——是他趁小二不注意打包的。

寇仲从楼上下来,比了个“嘘”的手势:“都睡死了,门口就一个放哨的,被我敲晕在柴房了。”

几人蹑手蹑脚出了驿站,刚把马车赶到门口,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破空声——是暗器!

“小心!”叶天推开傅诗涵,自己侧身躲过,暗器“笃”地钉在门框上,是枚淬了毒的飞镖!

“想跑?”刀疤脸带着人追了出来,手里的刀在月光下闪着寒光,“把《长生诀》补遗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做梦!”寇仲挥刀迎上去,与刀疤脸打在一处。徐子陵护着傅家父女往马车退,叶天抽出短刀,挡住另外两个黑衣人。

刀锋碰撞的脆响划破夜空,驿站的灯笼被震得剧烈摇晃。叶天的胳膊还没痊愈,动作稍缓,被一个黑衣人抓住破绽,刀尖擦着他的腰侧划过,带起一串血珠。

“叶天!”傅诗涵惊呼,从马车里摸出之前叶天给她的那把短刺,趁黑衣人不备,狠狠刺向他的后腿!

“啊!”黑衣人惨叫一声,腿一软跪倒在地。叶天趁机挥刀劈中他的手腕,夺下兵器。

另一边,寇仲已经制服了刀疤脸,用绳子捆了个结实。徐子陵踹倒最后一个黑衣人,喘着气问:“没事吧?”

叶天捂着腰侧,摇了摇头:“小伤。”

傅诗涵却红了眼,上前按住他的伤口:“都流血了还说小伤!”她从包袱里翻出金疮药,不顾叶天的推辞,硬是给他敷上,包扎好。

“快走!”陈老仆已经赶着马车过来,“再待下去,说不定还有人来!”

众人跳上马车,疾驰在夜色里。身后的驿站灯火越来越远,最终缩成一个小红点,消失在官道尽头。

叶天靠在车壁上,看着傅诗涵低头整理药箱的侧脸,月光从车窗照进来,在她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他突然想起白天在落马桥,她用石子砸向黑衣人时的样子,又凶又认真。

“谢了。”他轻声说。

傅诗涵抬头,脸颊微红:“谢什么,我们是……朋友啊。”

“嗯,朋友。”叶天笑了,觉得腰侧的伤口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马车继续前行,前方的夜色里,潼关的轮廓已隐隐可见。寇仲和徐子陵在低声讨论着到了长安该先吃葫芦鸡还是先去见李世民,傅老爷打着轻鼾,陈老仆的马鞭甩得格外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