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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武侠修真 > 穿越之纵意诸天 > 第24章 余烬与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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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的铁门在身后“哐当”合拢时,张显身上的紫袍已被污泥染得斑驳。他瘫坐在草堆上,望着墙角渗下的水痕,忽然想起三十年前刚入官场时,自己穿着青布秀才袍,站在午门外发誓要“致君尧舜上”。那时的阳光落在他脸上,烫得像此刻镣铐传来的灼痛。

“张大人,周大人来看您了。”狱卒的声音带着不加掩饰的嘲讽。

张显抬头,看见周明远穿着绯红官袍,背着手站在牢门外,身后跟着两个侍卫。牢门的铁栅栏将周明远的脸切割成碎片,像他此刻支离破碎的人生。

“周明远,你赢了。”张显的声音嘶哑,像被砂纸磨过,“但你别得意,这朝堂之上,比我黑的人多了去了。”

周明远没接话,从袖中取出那份黄绸名单,隔着栅栏递给他:“你看看这个。”

张显扫了一眼,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原来你早就知道……连王勇的账本都找到了,看来是天要亡我。”他忽然凑近栅栏,声音压得极低,“你以为扳倒我就完了?墨蝠堂的根,比你想的深。他们背后……还有更大的人物。”

周明远眼神一凛:“谁?”

张显却闭了嘴,无论怎么问,都只是冷笑。周明远知道再问无益,转身离去时,听见张显在身后喊道:“告诉李嵩,当年岳不群的案子,卷宗藏在吏部的暗格里!钥匙……在御花园的假山下!”

***都察院的书房里,李嵩正对着一叠卷宗出神。他额角的伤口刚包扎好,纱布上渗着点暗红。周明远推门进来时,他正用指尖划过卷宗上“岳不群”三个字——这是刚从吏部暗格里找到的旧档,纸页已经泛黄,边角卷得像枯叶。

“张显在天牢里说了些话。”周明远将张显的话复述了一遍,“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

李嵩拿起卷宗,翻到某一页,指着上面的批注:“你看这里。当年审理岳掌门案子的御史,是张显的门生。这上面的‘罪证’,明显是伪造的。”他顿了顿,“张显既然知道卷宗的下落,说明他当年确实参与其中。御花园假山下的钥匙……或许真能找到些什么。”

周明远沉吟片刻:“御花园守卫森严,不好进去。而且……张显说不定是故意设套。”

“不管是不是套,都得去看看。”李嵩站起身,“岳掌门的冤屈,总得有个了结。”

***王掌柜的宅院里,叶天正趴在床上,看任盈盈给他换药。后背的伤口已经结痂,呈深紫色,像条丑陋的蛇。任盈盈的动作很轻,蘸着药汁的棉布擦过皮肤时,带着点微麻的痒。

“李大人派人来说,岳掌门的案子有眉目了。”任盈盈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们要去御花园找钥匙,说不定能翻案。”

叶天转过头,看见她耳后的朱砂痣在窗边漏进来的光里闪着亮。“那太好了。”他笑了笑,“等我伤好了,咱们就回华山看看。”

任盈盈的手顿了顿,药汁滴在床单上,洇出个深色的圆点。“回华山……”她低声重复,像是在确认什么,“嗯,回去看看。”

正说着,柳长风从外面进来,手里提着个食盒:“王掌柜让厨房炖了鸡汤,说是给你补身子。”他打开食盒,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对了,暗线来报,墨蝠堂的余党开始反扑了,昨夜烧了三个暗桩的据点。”

任盈盈皱眉:“看来张显说的是真的,他们背后确实有人。”

“周大人已经加派人手防备了。”柳长风舀了勺鸡汤,递到叶天嘴边,“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养伤,其他的事,有官府盯着。”

叶天喝着鸡汤,忽然想起金牙临死前的眼神,想起墨蝠堂令牌上的蝙蝠纹,心里隐隐觉得不安。这江湖和朝堂,就像一张缠在一起的网,他们以为剪断了最粗的那根线,却不知暗处还有无数细丝线,正悄悄收紧。

***三日后的深夜,御花园的假山下藏着两个黑影。李嵩和老管家穿着夜行衣,借着月光在草丛里摸索。假山的石头凉得像冰,爬上去时,青苔滑得几乎站不稳。

“大人,你看这里!”老管家忽然低喊一声,指着一块松动的石头。石头下面有个小铁盒,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有把铜钥匙,上面刻着个极小的“吏”字。

“找到了。”李嵩将钥匙揣进怀里,刚要下去,忽然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两人连忙躲在石缝里,看见一队侍卫举着火把走过,领头的正是赵奎——他本该被打入天牢,不知怎的竟出现在这里。

“仔细搜!张显那老东西说钥匙在这附近,肯定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赵奎的声音在夜里格外刺耳。

李嵩和老管家屏住呼吸,看着他们在假山周围翻找,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直到侍卫们走远,两人才敢出来,摸黑往宫外跑。

回到李府时,天已微亮。李嵩拿出钥匙,打开从吏部暗格里带回来的一个铁箱。箱子里没有卷宗,只有一封信,信封上写着“亲启”二字,收信人是当今太子詹事——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名字。

信里的内容很短,却让李嵩浑身冰凉:“墨蝠堂之事,需速了断。名单已毁,岳案勿再查。——师字。”

这个“师”字,笔迹苍劲,李嵩认得——是内阁首辅的笔迹。

***消息传到王掌柜的宅院时,叶天正在练习走路。后背的伤还没好利索,走起来一瘸一拐的,像只笨拙的熊。任盈盈扶着他,听见柳长风转述李嵩的发现,脸色瞬间白了。

“内阁首辅……”她喃喃道,“难怪墨蝠堂能在京城立足,难怪张显这么有恃无恐。”

叶天停下脚步,望着窗外的天空。晨光正从云层里钻出来,染红了半边天,却照不进那层层叠叠的阴影。“这么说,岳掌门的案子,还翻不了?”

“李大人说,暂时不能动。”柳长风叹了口气,“首辅根基太深,硬拼只会输得更惨。”

任盈盈的手攥得紧紧的,指甲几乎嵌进肉里。“那怎么办?就这么算了?”

“不算。”叶天转过身,看着她,眼神异常坚定,“但咱们得等。等一个机会,一个能把所有阴影都撕开的机会。”

任盈盈看着他,忽然笑了。晨光落在她脸上,耳后的朱砂痣亮得像颗星。“好,等。”

***半个月后,叶天的伤好了大半,已经能正常行走。王掌柜的宅院外,杨柳抽出了新绿,风里带着春天的暖意。柳长风来说,周明远已经借着张显的案子,查处了二十多个官员,朝堂上清净了不少;李嵩官复原职,还升了一级,成了都察院的御史;墨蝠堂的余党虽然还在暗处活动,但元气大伤,暂时掀不起风浪。

“岳掌门的案子,李大人说先压一压。”柳长风递给叶天一个包袱,“这是你们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叶天接过包袱,里面是他的剑和几件换洗衣物。任盈盈的包袱放在一旁,小巧玲珑的,显然没装多少东西。

“咱们去哪?”任盈盈问。

叶天想了想,看向窗外的新绿:“先去洛阳。听说那里的牡丹开了,很漂亮。”

任盈盈挑眉:“你不是想看牡丹,是想去找漕帮的人吧?”

叶天笑了:“漕帮当年被墨蝠堂抢过粮船,说不定知道些内幕。而且……”他凑近她,声音压得很低,“我听说洛阳的水席很好吃。”

任盈盈被他逗笑了,眼角的余光扫过桌上那半块刻着“岳”字的碎镜。镜面反射的光落在两人之间,像一道无形的线,将过去与未来连在了一起。

离开王掌柜的宅院时,阳光正好。叶天走在前面,步伐虽然还有点慢,却很稳;任盈盈跟在后面,手里转着那柄“灵蛇”剑,银铃的轻响混在春风里,清脆得像首歌。

柳长风站在门口送他们,手里握着刀,看着他们的背影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巷口的拐角。他知道,这不是结束,只是另一个开始。那些藏在暗处的阴影,那些未尽的冤屈,那些江湖与朝堂的纠缠,终究还会再次相遇。

但此刻,春风正好,阳光明媚。叶天和任盈盈的身影融在京城的晨光里,像两株迎着风生长的野草,带着韧劲,也带着希望。他们不知道前路有多少风雨,却知道只要并肩走下去,总有一天,能看到云开雾散,能等到一个真正干净的江湖,一个真正清明的朝堂。

而那卷染血的黄绸名单,那封藏在铁箱里的信,那把刻着“吏”字的钥匙,都成了余烬里的火种,只待一个时机,便能燃起燎原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