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春日，曲江池畔总是热闹的。叶天和傅诗涵坐在画舫里，看着岸边踏青的人群，孩童的嬉笑与歌姬的琵琶声顺着风飘过来，混着新柳的清香，格外惬意。
“你看那艘船上，”傅诗涵指着不远处的画舫，帘隙间露出半张熟悉的脸，“是师仙子呢。”
叶天望去，果然是师妃媗，她正与几位道姑品茶，白衣在春光里像朵盛开的玉兰。他笑着举杯示意，师妃媗也遥遥颔首，目光落在傅诗涵身上时，带着温和的笑意。
“说起来，自从上次洛阳盟会，咱们倒是许久没见过江湖上的朋友了。”傅诗涵剥着橘子，将一瓣递到叶天嘴边，“前几日收到丐帮的信，说南方出了些怪事，好像有邪祟作祟，让你有空去看看。”
叶天咬下橘子，酸甜的汁水漫开：“是‘尸蛊’吧？我也听说了，江南几个镇子接连有人失踪，找到时都成了行尸走肉，像是中了苗疆的蛊术。”他放下酒杯，“看来这清闲日子，是过不了多久了。”
傅诗涵却不甚在意，反而眼睛一亮：“正好，我还没去过江南呢。听说那里的烟雨楼做的杏花糕最好吃，咱们去尝尝？”
叶天被她逗笑：“你呀，走到哪都想着吃的。”话虽如此，眼底却满是宠溺，“也好，就当带你去江南踏青。”
正说着，画舫突然轻轻一晃，寇仲的大嗓门穿透水声传来：“叶天！傅姑娘！你们可让我好找！”他踩着跳板跳上船，手里拎着个食盒，徐子陵跟在后面，手里捧着个卷轴。
“什么好东西？”叶天挑眉。
寇仲打开食盒，里面是些刚出炉的水晶包，热气腾腾的：“这是西市‘福瑞斋’的新点心，想着你们爱吃，特意买来的。”他塞给傅诗涵一个，自己抓起两个就往嘴里塞，“对了，子陵带了好东西给你看。”
徐子陵展开卷轴，是幅江南的舆图，上面用朱砂标着几个红点：“这是丐帮传来的消息，失踪的人都集中在这几个镇子，而且每个镇子附近都有座废弃的古寺，像是蛊术的源头。”
叶天凑近细看，红点连成一线，恰好围着太湖：“看来这蛊术的源头，就在太湖底下。”他指尖点在太湖中心的岛屿，“这里是‘归云岛’，据说早年有苗疆的异人在此隐居，说不定与这事有关。”
“那还等什么？”寇仲擦了擦手，“咱们明天就出发！正好去江南看看，听说那里的姑娘都水灵得很……”话没说完，就被傅诗涵丢过来的橘子皮砸中额头。
“正经点。”傅诗涵嗔道，“这次去江南，可不是让你去看姑娘的。”
徐子陵笑着解围：“其实我们也是来辞行的，陛下派我们去北疆巡查，看看西突厥的残余势力有没有异动，估计得去几个月。”
叶天点头：“北疆苦寒，你们多带些衣物。若是遇到麻烦，记得传信回来。”
寇仲拍着胸脯：“放心！就凭咱们哥俩的本事，还能有什么麻烦？倒是你们去江南，可得小心那什么尸蛊，听说碰一下就会被缠上。”他从怀里掏出个香囊，塞给傅诗涵，“这是程老哥给的，里面装着艾草和硫磺，能驱虫避蛊，你带着。”
傅诗涵接过香囊，道谢收好：“你们也保重。”
送走寇仲和徐子陵，画舫又恢复了宁静。夕阳把湖水染成金红，远处的雁塔倒映在水里，像支蘸满霞光的笔。
“其实，我倒是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傅诗涵靠在叶天肩头，看着落日，“时而清闲，时而奔波，有朋友在侧，有你在身边，走到哪里都是家。”
叶天搂住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嗯，你在哪，家就在哪。”
夜色渐浓，画舫缓缓靠岸。叶天牵着傅诗涵的手，走在曲江池畔的石板路上，灯笼的光晕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有晚归的马车驶过，留下清脆的马蹄声，很快又被晚风吞没。
“对了，”傅诗涵忽然想起什么，“出发前，咱们去看看师仙子吧？她好像要回峨眉山了，正好送送她。”
“好。”叶天点头，“顺便问问她，有没有对付尸蛊的法子，毕竟她对这些邪术，比咱们懂行。”
两人相视一笑，脚步轻快地往城西的道观走去。月光洒在青石板上，像铺了层银霜，风里带着晚樱的香气，温柔得不像话。
江南的烟雨，北疆的风雪，江湖的风波，似乎都在这长安的春夜里，变得遥远而温柔。叶天知道，前路纵有风雨，只要身边有她，有并肩的朋友，便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