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鹏飞蜷缩在地上,像条被打断脊梁的野狗,喉咙里不断挤出压抑的痛哼。虽然不能在这片华夏天地里取他性命,但让他从此沦为一个连翻身都难的废人?那可太简单了。
叶晨峰缓步走来,动作轻描淡写得仿佛在修剪花枝——咔嚓一声,左臂折了;再一声,右臂应声而裂。还没完,双腿膝盖像是被无形巨锤砸中,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这下,许鹏飞这辈子别想站着走路了,顶多靠轮椅苟延残喘,当个活死人。
他仰面倒在冰冷的地砖上,眼神里的凶光渐渐熄灭,体内的灵力波动也归于沉寂。其实说到底,他的真实修为也就地阶下品左右,装腔作势这么久,终究不过是个纸老虎。剧痛如潮水般冲刷着神经,但他仍咬紧牙关,双目喷火地瞪着叶晨峰:“叶晨峰!你敢废我手脚?我发誓,你一定会后悔的!”
叶晨峰却只是淡淡一笑,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今天不杀你,并非我怕你,而是给你留点时间感受绝望。一个月内,鸿海会连同你所有的势力,在京城彻底除名。”
说完,他转身走向包厢角落的卫生间——他知道,那个可爱的小丫头茜茜,正被关在里面。
门一开,就看见茜茜蹲在角落,小手摆弄着手机,见父亲出现,立马把手机往口袋里一塞,蹦跳着扑进他怀里:“爸爸!你终于来了!坏人被打趴了吗?有没有哭啊?”
“乖,”叶晨峰揉了揉她的脑袋,声音温柔,“坏人现在连爬都爬不动了,咱们回家。”
这一幕落在倒在地上的许鹏飞眼里,简直比骨折还疼。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觊觎的女人、本该属于他的“战利品”,如今亲昵地唤别人“爸爸”,心头怒焰滔天,却又无能为力——他已经是个废物了,连愤怒都显得那么可笑。
另一边,宁雨婷怔怔望着眼前的男人,记忆不由倒回初遇那天:她堂堂军区教官,竟被这家伙当众打了屁股!当时羞愤欲死,扬言要让他好看,恨不得把他钉在靶场上练枪法。可谁能想到,一次又一次交集,他总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像一道撕破黑暗的闪电。
而这一次,他又以救世主的姿态闯入险境,将她和女儿从魔爪中解救出来。女人的心,从来不是铁打的。尤其是当那个曾让你咬牙切齿的人,一次次用行动证明他是值得依靠的英雄时,恨意早就在不知不觉间化作了悸动。若说她没心动,骗鬼呢。
叶晨峰开车送她们回去。宁雨婷被轻轻抱起放在后座,茜茜则得意洋洋地坐上副驾,回头冲妈妈眨眼睛:“妈妈你看吧,我就说爸爸最厉害啦!只要有他在,谁都不敢欺负我们!”
宁雨婷听着“爸爸”两个字被叫得越来越顺口,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奇怪的是,她这次竟没有制止,心里也不再有半分恼怒,反而有种说不出的甜腻感悄悄蔓延全身。
车稳稳停在别墅门前。叶晨峰再度将宁雨婷打横抱起,步伐稳健地走进屋内。茜茜蹦跶着带路,一路引到母亲卧室,看着爸爸小心翼翼把妈妈放在床上,然后认真说道:“我帮你把体内残留的药性驱除。”
话音落,他已握住她纤细白皙的手掌。一股温润的灵魂之力缓缓流入她的经脉,如同春风吹过冻土,唤醒沉睡的力量。
宁雨婷低着头,发丝垂落遮住通红的脸颊,心跳快得不像话。她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只觉掌心传来一阵酥麻痒痒的暖流,连带着整颗心都跟着颤了起来。
而门口的小精灵——茜茜,早已偷偷探头看了一眼,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她蹑手蹑脚退出房间,“咔哒”一声反锁上门,边跑边嘀咕:“爸爸和妈妈本来就应该待在一个房间嘛,这才叫一家人!”
几分钟后,药力尽散,宁雨婷体内力量尽数恢复。叶晨峰松开手,轻声问:“怎么样?感觉还好吗?力气回来了吧?”
“嗯……”她点点头,声音细若蚊呐,脸红得像熟透的樱桃,活脱脱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若是她手下的兵看到这一幕,怕是要集体晕厥——那个平日冷艳霸气、令全营男兵敬畏三分的宁教官,居然也会害羞成这样?
空气一时安静得有些发烫。
“那个……”宁雨婷抿了抿唇,低声挤出一句,“谢谢你。”
叶晨峰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咳咳,既然你没事了,我就先走了。接下来小心些,许鹏飞背后势力不小,不会轻易罢休,你也看好茜茜。”
他说完便朝门口走去,心想还是早点脱身为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气氛又这么微妙,万一擦出点不该有的火花,可就说不清了。
谁知手刚碰到门把手,才发现门竟然打不开!
门外传来茜茜清脆的声音:“爸爸~你们多聊聊嘛!感情是要培养的!晚饭时间我再放你们出来哦~”紧接着,脚步声蹦蹦跳跳远去,显然这小机灵鬼已经溜了。
叶晨峰无奈摇头。凭他的实力,一脚踹开门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但这可是宁雨婷的家,砸坏了多不好?可继续留在这里……看看身旁低眉敛目的美人,呼吸都不由放轻了几分。
宁雨婷听完茜茜那句童言无忌的话,心里像被春风拂过似的,漾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她望着叶晨峰那挺拔的背影,指尖不自觉地绞紧了被角——这感觉来得太突然,也太陌生了。她暗自嘀咕:“我这是……对他动心了?开什么玩笑,他不过是个路过的倒霉蛋,怎么就在我心里扎了根?”
可念头一起,就像野草疯长,压都压不住。
她咬了咬唇,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叶晨峰,别听茜茜瞎闹,你……要不要过来坐会儿?今天的事,还没好好谢你呢。”顿了顿,声音轻了几分,“待会留下来吃饭吧,我让厨房多添两个菜。”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了一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主动了?
可既然说了,也没法收回。叶晨峰闻言一怔,本想推辞两句,但看她眼底那一丝小心翼翼的期待,到嘴边的“不了”又咽了回去。他走过去,在床边坐下,动作略显拘谨。
两人面对面,目光刚一碰上,又像触电般迅速错开。房间里安静得过分,连窗外风吹树叶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微妙的张力,像是谁不小心按下了暂停键,时间都开始黏糊起来。
宁雨婷偷偷抬眼瞄了他一眼,喉头滚动了一下,忽然轻声问:“你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叶晨峰正低头摆弄手机,一听这话,手指一顿。反正是干坐着尴尬,不如听点真事解闷,便点点头:“行啊,你说,我听着。”
没想到这一听,就是一场翻江倒海。
宁雨婷把过往一点点摊开在他面前——那些藏在笑容背后的伤疤,家族的冷酷、许家的逼迫,甚至那段荒唐到令人发指的“冥婚”。她说得平静,可眼底的痛楚却藏不住。叶晨峰听得拳头都攥紧了,胸口像是压了块石头,喘不过气来。
直到她说完,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良久,叶晨峰突然冒出一句:“所以……茜茜不是你亲生的?那你现在……还是……清白之身?”
话音落地,空气瞬间凝固。
两人都愣住了。宁雨婷瞪大眼睛,脸颊“唰”地烧了起来,简直想拿枕头把他活埋了;叶晨峰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顿时手足无措,恨不得穿越回三分钟前给自己一巴掌。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他结结巴巴地解释,耳朵红得能滴血。
可偏偏窗外一阵风掠过,吹动窗帘,洒下斑驳光影,映在两人之间,像是某种无声的调侃。
这一刻,尴尬中带着一丝说不清的悸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静默中悄然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