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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玄幻魔法 > 盼杜肚里的故事 > 第121章 桑园匪境,墨色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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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桑园匪境,墨色染心

老桑林的晨光漫过千年古桑的枝桠,将桑园铺得暖意融融。晨露顺着桑叶的脉络滚落,砸在青砖地上溅起细碎的水花,混着清甜的桑香漫进鼻腔,连空气都带着几分温润的卦力气息。桑清禾正蹲在卦眼旁,指尖捏着一根刚抽芽的桑枝,细细梳理太极石上的乾卦纹——那纹路是祖父坤陆耗费半生心血刻下的修炼根基,历经百年风雨依旧清晰,指尖掠过之处,淡金色的卦力与晨光交织,映得她眉眼间满是刚健清朗,额间的乾卦印隐隐发烫,似在与天地间的正气共鸣。太极石旁的三株老桑苗,是她幼时与坤诚言一同栽种,如今已抽枝展叶,枝叶间缠绕着淡淡的共生卦气,叶片上还留着两人当年刻下的小字,见证着青梅竹马的时光。

“吱呀——”一声,桑园那扇老旧的木门被轻轻推开,一道月白身影缓步踏入。来人二十有五,身着素色卦袍,衣摆绣着暗纹乾卦,针脚细密却透着几分刻意的低调,领口处还暗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黑纹,像是噬灵卦气凝结的痕迹;面容谦和温润,鼻梁高挺,唇线分明,说话时嘴角会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唯有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如同寒潭下的冰棱,在提及“坤愚前辈”时,瞳孔微缩了一瞬,快得让人无从捕捉。他便是自称云游卦师的墨匪境,手中捧着一卷泛黄的竹简,竹简边缘磨损严重,似是历经了不少岁月,实则是他刻意做旧的伪装,步态轻缓如踏桑叶,没有带出半点声响,声音温润如沐春风:“在下墨匪境,偶得坤愚前辈的卦谱残页,辗转多日才得知桑园是坤氏卦脉传承之地,今日特来归还残页,顺便向乾卦传人请教一二,还望姑娘不吝赐教。”

桑清禾闻言起身,指尖的乾卦金光悄然收敛,对着墨匪境拱手行礼,语气爽朗中带着几分卦师的严谨:“墨先生客气,祖父常言‘卦理无界,切磋为要’,坤氏卦脉从不闭门造车,快请入座。”她引着墨匪境走向庭院中的石桌,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对方手中的竹简,只见竹简上隐约露出“天行健”三字,笔锋苍劲有力,与家中珍藏的祖父手札字迹别无二致,心中的戒备顿时松了几分。转身沏茶时,她甚至不自觉地运转乾卦力,将桑园特有的清冽泉水加热,指尖的金光在茶壶上流转,衬得她动作愈发利落。

却不知暗处的老桑枝后,一道身影正紧紧贴着树干,气息压得极低。坤诚言捏着一枚温润的兑卦玉牌,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连指腹的纹路都被玉牌硌得清晰可见,掌心的冷汗顺着玉牌的纹路滑落,滴在地上洇出一小片湿痕。他本是奉桑婆婆之命,来给桑清禾送刚蒸好的桑糕,油纸包裹的糕点还带着温热的香气,可撞见墨匪境的瞬间,兑卦与生俱来的敏锐直觉让他心头一凛——对方看似谦和无争,指尖却无半分坤氏卦脉特有的温润卦气,反倒隐隐萦绕着一丝极淡的噬灵卦气,那是只有修炼邪术、掠夺他人卦力者才会沾染的气息,阴冷刺骨,与桑园的正气格格不入,让他想起去年侵扰桑园的邪祟,浑身泛起一阵寒意。

他下意识想冲出去警示桑清禾,脚步刚动,却又猛地顿住。目光越过树干,落在桑清禾脸上,只见她谈及卦理时眼中闪烁的光芒,那般明亮,那般纯粹,带着对同道中人的欣赏与信任。暗恋多年的心思像藤蔓般缠上心头,密密麻麻地疼——他与桑清禾一同长大,自幼便倾慕她的刚健与通透,去年桑园遭邪祟侵扰,他拼尽全力用兑卦言力护她周全,却因不善言辞,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说出口,只默默帮她修补被损毁的桑苗。如今,桑清禾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与她畅谈卦理的人,他若是贸然点破,会不会被她误以为是嫉妒生事?会不会让她觉得自己心胸狭隘,连同道切磋都容不下?

坤诚言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将到了嘴边的警示硬生生咽了回去,只觉得胸口憋得发慌,兑卦玉牌在掌心发烫,仿佛要灼烧他的皮肤。他只能死死攥着玉牌,指甲嵌入掌心,借着刺痛保持清醒,指缝间渗出血丝都未曾察觉,目光紧紧盯着庭院中的两人,连呼吸都放得极轻,不敢有丝毫松懈。

庭院中的石桌旁,墨匪境接过桑清禾递来的桑茶,青花瓷杯里的茶水清澈透亮,飘着几片嫩绿的桑叶,茶香与桑香交织,沁人心脾。他浅啜一口,目光落在桑清禾指尖尚未完全收敛的乾卦金光上,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赞叹:“清禾姑娘的乾卦力纯粹刚健,毫无杂质,实属难得,不愧是坤陆前辈的传人。只是……”他话锋微转,放下茶杯时,指尖刻意在杯沿划过,留下一丝极淡的噬灵卦气,眼底的冷光一闪而逝,“乾卦‘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虽主刚健,却也忌过刚易折。就如同桑园里的桑苗,若是一味疯长,缺乏调和,遇上风雨便易折断;姑娘的乾卦力亦是如此,刚劲有余,柔韧不足,长久下去,怕是会遭卦力反噬,伤及根本。”

桑清禾闻言一怔,下意识摩挲着掌心的卦纹,眉头微微蹙起。她确实有过这样的困扰——前几日修炼时,因急于突破,乾卦力暴走,震得经脉隐隐作痛,祖父也曾提醒过她“刚需有柔,方得长久”,只是她一直未能找到合适的调和之法。墨匪境的话,恰好戳中了她的痛点,让她不由得心生信服:“先生所言极是,我近日确实感觉卦力滞涩,似有反噬之兆,只是不知该如何调和?”

“非刚硬之过,是未得调和之道。”墨匪境将手中的竹简缓缓推到桑清禾面前,竹简上的卦纹果然是坤愚手迹,字迹苍劲,旁边还有几行批注,实则是他临摹伪造,连墨渍晕染的角度都刻意模仿,“坤愚前辈在残页中批注‘乾刚需坤载,本真为调和’。桑园的土地滋养了坤氏千年卦脉,地脉中蕴含的本真之力得天独厚,乃是调和乾卦刚劲的最佳助力。若能设一座临时卦阵,借地脉本真之力引导乾卦力,姑娘不仅能化解反噬之险,卦力还能更上一层楼。”

桑清禾低头仔细看着残页上的批注,“乾刚需坤载”五个字力道十足,与家中珍藏的祖父手札细节完全吻合,甚至连批注时的墨渍晕染都一模一样。她心中的信任又多了几分,连连点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墨先生所言有理,不知这卦阵该如何设?需要我准备些什么?”

暗处的坤诚言听得心头剧跳,兑卦玉牌几乎要被他捏碎。他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乾卦的核心是“刚健中正”,调和之道从来不是依赖外力掠夺地脉之力,而是坚守本心、顺势而为,在修炼中自然达到刚柔并济的境界,哪有借地脉之力强行调和的道理?墨匪境口中的“本真之力”,分明是想借机掠夺桑园地脉中的正气,同时用噬灵卦气侵入桑清禾的经脉,控制她的乾卦力!他甚至能看到,墨匪境说话时,指尖的黑纹隐隐发亮,与石桌下悄然蔓延的暗阵遥相呼应。

可他看着桑清禾眼中的期待,看着她为找到“调和之法”而展露的笑颜,到了嘴边的警示又一次咽了回去。暗恋的执念像一张网,将他牢牢困住——他怕自己一旦说出真相,桑清禾会不信;怕她觉得自己是因为嫉妒墨匪境的才华,故意诋毁;更怕从此之后,她会疏远自己,连朋友都做不成。

纠结与焦虑像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内心,坤诚言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墨匪境身上的噬灵卦气正在悄然弥漫,如同无形的毒雾,顺着石桌下的缝隙蔓延,一点点侵蚀着桑园的正气。而桑清禾对此毫无察觉,依旧在与墨匪境探讨卦阵的细节,指尖的乾卦力甚至在不自觉地呼应着对方的气息,额间的乾卦印光芒都黯淡了几分。

“设阵不难。”墨匪境见桑清禾已然信服,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随即又快速掩饰过去,指尖轻轻敲击石桌,卦力暗动间,已在石桌下刻下一道微不可察的阵纹,那阵纹呈暗黑色,与桑园的正气相悖,却被他用卦力巧妙遮掩,“只需以桑枝为媒,取姑娘指尖三滴精血为引,再借桑园地脉的本真之力催动,三日之后,我便为姑娘布下‘归真调和阵’,助你稳固乾卦,化解反噬之险。”

“精血为引?”桑清禾微微一愣,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卦师修炼,精血与卦力息息相关,岂能轻易示人?可转念一想,祖父的批注言之凿凿,墨匪境又归还了珍贵的卦谱残页,想必不会有假。或许是自己太过谨慎,她定了定神,重新上前:“好,我信先生一次,三日后,我在此等候先生。”

墨匪境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快得让人无法捕捉,随即又恢复了谦和的模样,起身拱手:“如此,在下三日后准时赴约。今日打扰姑娘,还望海涵。”说罢,他转身离去,步态依旧轻缓,却在踏出桑园木门的瞬间,眼底的冷光彻底显露,指尖的噬灵卦气悄然收敛,嘴角的笑容也变得阴冷。

庭院中的晨光依旧温暖,桑香混着茶气弥漫,可一场以归还为饵、以调和为名的阴谋,已在桑园悄然铺开。桑清禾坐在石桌旁,反复摩挲着卦谱残页,心中满是期待,丝毫未觉石桌下的暗阵正散发着阴冷的气息,更未察觉自己已踏入墨匪境布下的陷阱。

暗处的坤诚言缓缓走出桑枝后,掌心的兑卦玉牌已经被汗水浸湿,指缝间的血迹与玉牌的温润形成鲜明对比。他看着桑清禾专注的模样,心中的挣扎愈发剧烈——是继续沉默,任由她陷入险境,还是鼓起勇气说出真相,哪怕会被她误解?兑卦的敏锐让他看清了墨匪境的伪装,可暗恋的执念却让他迟迟不敢行动。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做出选择,否则三日后,桑清禾一旦以精血为引催动阵纹,被噬灵卦气缠上,后果不堪设想。

他走到石桌旁,拿起桑清禾沏好的凉茶,一饮而尽,冰凉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却压不住心中的燥热。目光落在石桌下的暗阵上,兑卦力悄然涌动,试图探查阵纹的底细,可刚一触碰,就被一股阴冷的力量反弹回来,震得他指尖发麻,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他却慌忙用衣袖擦去,生怕被桑清禾发现。

“诚言哥,你怎么来了?”桑清禾抬头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手拿起桌上的桑糕,“这是桑婆婆做的吧?正好我有点饿了。”

坤诚言看着她递过来的桑糕,那是他特意为她挑选的、甜度适中的口味,可此刻却觉得喉咙发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只能接过桑糕,用力咬了一口,桑香在口中弥漫,却带着几分苦涩——他该如何告诉她,那个她满心信任的墨先生,其实是个暗藏杀机的恶人?他该如何在不破坏彼此关系的前提下,护住她的安全?

庭院中的古桑枝繁叶茂,投下斑驳的光影,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低声叹息。墨匪境的温润伪装下,是噬灵夺源的野心;坤诚言的沉默隐忍中,是暗恋与责任的极致挣扎;而桑清禾坚守的乾卦刚健,又能否抵得住这场暗藏杀机的“访道”?

卦理如镜,照见人心。真正的乾卦调和,从来不是依赖外力掠夺,而是“刚健中正,坚守本心”,正如桑苗唯有扎根本真、历经风雨,方能长成参天古木。墨匪境的“调和说”看似有理,实则是“以补偏为名、行掠夺之实”的伪善,而这场博弈的关键,终究在于谁能守住那份不被迷惑的本真,谁又能在关键时刻,冲破执念,挺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