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记批发市场的物流区域位于市场最深处,巨大的铁皮仓库散发着机油、灰尘和货物积压的混合气味。肥波的“工作”就是在仓库门口的一张破桌子后面坐着,偶尔在进出车辆的登记本上划几笔。玲玲则负责整理一些混乱的货单。依旧是底层,依旧是边缘,只是牢笼从一个小店换成了一个更大的仓库。
几天后的傍晚,玲玲和肥波拖着疲惫(主要是心累)的身体走在回合资楼的偏僻小巷里。天色昏暗,路灯稀疏。
突然,三个蒙着脸、手持匕首的壮汉从巷子两头的阴影里窜了出来,堵住了前后的去路!为首的一个眼神凶狠,哑着嗓子低吼:“识相的,把钱和值钱东西都交出来!不然……”
肥波吓得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哆哆嗦嗦地就去掏口袋:“别……别动手!我们给!都给!”
就在肥波掏钱的瞬间—— 旁边一个劫匪似乎嫌他动作太慢,骂了一句,猛地伸手粗暴地抓向玲玲肩膀上的挎包!
呼!
完全是本能!玲玲的身体在李凌波多年的军旅生涯锤炼出的反应速度下,在对方手指触碰到挎包带的前零点一秒,已经做出了动作!
她上半身闪电般后撤半步,避开抓扯的同时,左臂如鞭子般向上反撩,坚硬的手肘带着一股刁钻狠辣的力道,精准地撞向对方毫无防备的腋下神经丛!
“呃啊——!”那劫匪猝不及防,腋下剧痛钻心,半边身子瞬间麻痹,匕首“当啷”一声脱手落地!惨叫声刚出口一半——
玲玲的动作毫不停滞!撞开对方的瞬间,她的右手已经化为鹰爪,带着凌厉的破风声,闪电般扣向对方持刀脱力的手腕!一扭!一折!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响起!伴随着劫匪更高亢的惨嚎!
这兔起鹘落、迅猛狠辣的反击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另外两个劫匪和瘫软的肥波都惊呆了!等他们反应过来,玲玲已经顺势将那被废了手腕的劫匪猛地往前一推,撞向正前方的同伙,同时拉着吓傻的肥波,低喝一声:“跑!”两人跌跌撞撞地冲向巷子另一端的光亮处!
剩下的两个劫匪看着在地上惨嚎打滚的同伙,面面相觑,眼神里充满了惊骇和难以置信。为首的那个看着玲玲消失的背影,摘下蒙面巾,赫然是徐铁山的心腹之一!他掏出手机,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后怕:
“老板……点子扎手!那个玲玲……她……她绝对不是普通女人!那几下子……又快又狠!专打关节要害!招数……像是军队里练出来的!绝对是练家子!像……像黑龙十八式?!”
铁山集团顶楼的私人办公室内,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外界所有光线。徐铁山坐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面前摊开着一份被翻阅过无数次的档案。台灯下,他的手指缓慢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
所有退伍女兵的档案都在这里了?徐铁山的声音低沉而冷硬。
站在办公桌前的黄河青点点头:县里和周边三个县市,最近五年的退伍女兵资料都在这里。没有一个和王玲玲身高与相貌特征相符的。
徐铁山的手指停在一张照片上。照片中的女兵留着齐耳短发,面容刚毅,眉宇间透着一股飒爽英气。他的目光在这张照片上停留了片刻,又翻开另一页,对比着脑海中玲玲的模样——那张总是画着精致妆容的脸,那双看似温顺却偶尔闪过锐利的眼睛,还有那头乌黑柔顺的长发...
长发...徐铁山突然眯起眼睛,这些档案里的女兵,都是短发。
部队规定女兵必须留短发。黄河青解释道,这些都是在役时的档案照。
徐铁山猛地合上档案夹,发出的一声响:那退伍后呢?如果她要伪装,完全可以在退伍后留长头发!
他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皮鞋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摩擦声。阳光从窗帘缝隙中透进来一束,照在他阴晴不定的脸上。
去查,他突然停下脚步,查这些女兵退伍后的去向。特别是那些...他的手指在太阳穴处转了一圈,擅长格斗,或者突然消失的女兵。
老板是怀疑...
我怀疑有人整了容,改了身份,混进来了。徐铁山的声音冷得像冰,那个玲玲的身手,绝对不是普通女人能练出来的。那些招式...是杀人的招式。
黄河青的后背渗出一层冷汗。他想起马仔报告所描述的,玲玲制服劫匪的那几招——干净利落,直取要害,甚至带着一丝战场上才会磨砺出的狠辣。
那怎么拆穿?......黄河青的声音有些发干。
高台跳水。徐铁山转身走向窗边,猛地拉开窗帘,刺目的阳光顿时充满了整个房间,让我们看看这位长发美人,在水里还能不能藏住她的尾巴。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高台跳水——这是最完美的测试。脸动过刀的人不敢落水,水的冲击力会令植入物移位!而坠落时的失重感会让任何人露出本能反应。如果玲玲真的是整过容的人,她是断然不敢参加的。
通知下去,徐铁山背对着黄河青,声音恢复了平静,所有部门必须派代表参加这次活动。尤其是...物流部的新员工。
黄河青咽了口唾沫,快步离开了办公室。关门的一瞬间,他仿佛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轻微的、金属摩擦的声音——那是徐铁山从抽屉里取出了他的手枪,正在检查弹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