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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都市言情 > 权倾1925 > 第31章 恶浪锁蛟,粮道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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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恶浪锁蛟,粮道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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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胶东噩耗,海鹞折翼 (映雪斋,清晨)

胶东的急报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破了定州短暂的平静。信使几乎是从马背上滚落,浑身湿透,带着浓重的海腥味和一股不祥的铁锈味,脸色惨白如纸。

“大小姐…大小姐!不好了!‘海鹞子’号…‘海鹞子’号在渤海湾遇袭!疤脸吴爷…吴爷他…生死不明啊!” 信使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极度的恐惧。

映雪斋内,炭火正旺,却瞬间如坠冰窟。

“什么?!” 白映雪手中的青玉镇纸“啪”地落在书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她猛地站起,身形微晃,扶住了桌沿才稳住。权世勋(幼子)正在汇报粮行账目,闻言也是浑身一僵,手中的算盘珠子“哗啦”一声散落桌面。

“说清楚!怎么回事?!” 白映雪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强行压制着内心的惊涛骇浪。

信使喘息着,语无伦次:“是…是前天夜里!船快到老铁山水道了…突然起了大雾!雾里…雾里冲出好几条快船!又小又快,像鬼影子!船上的人…都穿着黑衣服,蒙着脸!不说话,就…就往死里打!用…用喷筒喷火油!用挠钩!见人就砍!他们…他们船上有炮!小炮!打中了咱们的桅杆!火…火一下子就起来了!吴爷带着兄弟们拼命…可…可他们人太多了!船也快!兄弟们…兄弟们死伤惨重啊!船…船被他们靠帮抢了!粮食…粮食全被抢走了!小的…小的抱着块破船板,在冷水里泡了一夜…才…才被路过的渔船捞起来…” 他回想起那地狱般的场景,浑身筛糠般抖个不停。

“喷筒?挠钩?快船?小炮?” 赵奎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一步踏前,厉声问道,“那些船,是不是船头尖翘,船身涂成黑色或深蓝色?船上的人使的刀,是不是细长带弯?”

“是…是!赵爷!就是那样!刀…刀光像鬼火!” 信使连连点头,眼中满是惊惧。

“东洋水鬼!是倭寇的后裔!专门在近海干这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的勾当!” 赵奎的声音带着刻骨的寒意,“妈的!这帮杂碎!肯定是‘旭光’商社或者他们背后的东洋人指使的!专门盯着咱们的粮船!”

权世勋(长子)站在一旁,如同石雕。他腰间那柄“断水”刀鞘冰冷地贴着他的肌肤。疤脸老吴…那是从白家院子里一同学武数年的兄弟!是白家在胶东最可靠的臂膀!一股狂暴的、如同火山熔岩般的怒火在他胸中翻腾、咆哮!他仿佛能听到兄弟们在火海中的惨嚎,看到疤脸老吴浴血搏杀的背影!他紧握刀柄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发出轻微的“咯咯”声,眼中是压抑到极致的、择人而噬的凶光!

“辽东的粮…全没了?” 白映雪的声音异常平静,但这平静下蕴含的寒意,让整个映雪斋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是…是!全…全被抢了!一粒没剩!” 信使的声音带着绝望。

权世勋(幼子)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胶东海路是白家应对晋南粮仓被毁后,支撑“平价布”联盟、稳定冀中民心的最后一条生命线!如今,这条生命线被拦腰斩断!辽东粮船被劫的消息一旦传开…刚刚凝聚起来的人心,那些依靠“平价布”生存的织户染工…会瞬间崩溃!东洋人…好狠毒!好精准的打击!直指白家此刻最致命的软肋——“粮”!

(二) 粮价暗涌,黑手推波 (定州粮行 \/ 暗室)

“海鹞子”号被劫的消息,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瞬间在定州及周边掀起了滔天暗涌。尽管白映雪严令封锁消息,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恐慌如同瘟疫般,首先在嗅觉最灵敏的粮商中间蔓延开来。

“听说了吗?白家从辽东运粮的船…出事了!”

“真的假的?被谁劫了?”

“还能有谁?这节骨眼上…啧啧,白家这次怕是悬了!”

“今年开春雨水少,保定府那边麦苗都蔫了…粮价…怕是要涨啊!”

定州城最大的“广丰”粮行内,掌柜杜怀仁(杜彪的族叔,表面中立,实则暗通款曲)正端着紫砂壶,眯着眼听着几个相熟粮商的窃窃私语,胖脸上看不出喜怒。一个小伙计匆匆跑进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杜怀仁眼中精光一闪,放下茶壶,慢悠悠地踱到柜台前,拿起一块水牌,用朱笔将“粳米”、“白面”、“高粱”等主要粮食品种的价格,悄然抹去旧数,换上了比昨日高出整整一成的新价!

“杜掌柜?这…这价涨得也太快了吧?” 一个老主顾惊愕地问道。

杜怀仁皮笑肉不笑:“哎哟,老主顾,您有所不知啊!今年天旱,收成怕是不好,南边也不太平,运粮的路子…唉,难啊!我们这进价也是一天一个样,不涨点,喝西北风去?” 他话里有话,暗示着粮源紧张。

与此同时,定州城另一处更隐蔽的宅院内。影佐平一郎换上了一身考究的和服,正跪坐在榻榻米上,慢条斯理地煮着抹茶。他对面,坐着一个穿着绸缎马褂、戴着金丝眼镜、显得文质彬彬的中年人,正是定州乃至冀中最大的地下钱庄“汇通银号”的幕后东家——金四爷。杜彪则像个门神一样垂手立在影佐身后。

“金桑,消息,想必已经收到了?” 影佐将一碗碧绿的抹茶推到金四爷面前,声音平淡。

金四爷端起茶碗,嗅了嗅茶香,脸上带着商人精明的笑容:“影佐先生的消息,自然是灵通的。白家…这次怕是真的伤了元气了。”

“粮道一断,人心必乱。” 影佐用竹筅缓缓搅动着茶汤,动作优雅,“冀中大地,粮为根本。白家靠‘平价布’聚拢的人心,根基在粮。粮价一涨,织布染布的成本就跟着涨,他们的‘平价布’还能平多久?织户染工没了活路,联盟自然瓦解。” 他抬起眼皮,目光如同毒蛇,“汇通银号,掌控着定州乃至周边大半的银钱流通。此时,若能对粮商…适当‘输血’,助其周转,让他们有底气…囤货居奇,这粮价的水涨船高,岂非顺理成章?”

金四爷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和算计:“影佐先生的意思是…低息放贷,推波助澜?”

“不,” 影佐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是无息。甚至…可以贴息。损失的部分,‘旭光’商社会以其他方式补偿给金桑。我们要的,是粮价飞涨,是民心恐慌,是白家苦心经营的联盟…从内部崩解!” 他放下竹筅,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钱,不是问题。问题在于,金桑能否让这‘水’,涨得足够快,足够高?”

金四爷看着影佐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又瞥了一眼影佐身后杜彪那隐含威胁的眼神,心中权衡利弊。巨大的利益诱惑和潜在的威胁,让他很快做出了选择。他放下茶碗,脸上堆起更深的笑容:“影佐先生放心!汇通银号,最擅长的就是…‘通汇’之道!这粮价之水,包在鄙人身上!”

一场针对白家经济命脉的、由粮价引发的金融风暴,在影佐的精心策划和金四爷的黑手推动下,于定州悄然拉开了序幕。

(三) 幼虎裂眦,怒海请缨 (西席小院 \/ 映雪斋)

“断水”刀被权世勋(长子)狠狠劈在院中一棵碗口粗的枣树上!刀身深深嵌入树干,发出沉闷的巨响!木屑纷飞!他胸膛剧烈起伏,赤红的双眼如同燃烧的炭火,死死盯着胶东的方向,仿佛要穿透千山万水,看到那片吞噬了自家兄弟和粮食的罪恶之海!

“疤脸!兄弟!”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从他喉咙深处迸出,带着无尽的悲愤和杀意!晋南的血还未冷,胶东又添新仇!东洋人!又是东洋人!他们像附骨之蛆,像贪婪的豺狼,一次又一次地撕咬白家的血肉!

他猛地拔出刀,转身,如同一头发狂的蛮牛,直冲向映雪斋!守卫的护院被他身上那股骇人的杀气所慑,竟不敢阻拦。

“大小姐!” 权世勋(长子)闯入映雪斋,单膝跪地,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嘶哑变形,“让我去胶东!给我船!给我人!我要去把疤脸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要把那帮东洋水鬼的船,一条条凿沉!把他们的人头,一颗颗砍下来!祭我白家兄弟!祭我粮船!”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近乎疯狂的杀意和复仇的渴望!腰间的“断水”刀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意,在鞘中发出低沉的嗡鸣。

白映雪看着眼前这头被彻底激怒、濒临失控的幼虎,心中亦是怒火中烧,痛惜万分。疤脸老吴是条好汉,更是胶东海路的关键人物!更是白家培养十数年的生死兄弟,粮船被劫,更是釜底抽薪!但她深知,此刻派长子去胶东,无异于让他往火坑里跳!东洋人设下此局,焉知没有更大的陷阱在等着?

“世勋(长子)!冷静!” 白映雪声音带着罕见的严厉,“仇,一定要报!粮,也未必就找不回来!但鲁莽冲动,只会正中敌人下怀!你此刻去胶东,人生地不熟,海上风浪诡谲,敌人以逸待劳,你有几分把握?”

“我不管!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 权世勋(长子)梗着脖子,眼中血丝密布。

“你死了!疤脸的仇谁报?被劫的粮谁去找?白家怎么办?!” 白映雪厉声质问,字字如锤,敲在长子心上。

权世勋(长子)身体剧震,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握刀的手剧烈颤抖,却无法反驳。是啊,他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就在这时,王有禄脸色铁青地快步进来:“大小姐!不好了!城内‘广丰’、‘隆盛’几家大粮行,突然联手提价!粳米、白面,一日之内涨了一成有余!其他小粮行纷纷跟风!市面上已经开始有抢购的苗头了!流言…流言四起,都说…都说辽东粮船沉了,今年要大旱,粮食要短缺!” 他将一份最新的粮价清单呈上。

白映雪和权世勋(幼子)同时色变!东洋人的反击,竟然如此迅捷!如此狠辣!海路劫粮,陆路推涨粮价!双管齐下,这是要将白家和整个“平价布”联盟彻底置于死地!

权世勋(幼子)看着那份触目惊心的粮价清单,又看看跪在地上、因愤怒和无力而浑身颤抖的兄长,一个极其冒险、却又可能是唯一破局之策的念头,如同电光火石般在他脑中闪现!他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大小姐!兄长!或许…我们还有一条路!一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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