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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玄幻魔法 > 大巫凶猛:她以骨为卜,以血为祭 > 第164章 她名字一出口,天都抖三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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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她名字一出口,天都抖三抖

那一声以血为誓的宣告,仿佛一道无形的惊雷,自京城西市桥头轰然炸开——

血混着唾液滑过容玄的下巴,滴落在冰冷石碑的裂缝中。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名字:

“祝……九……鸦!”

声音干哑,不成调,却像一把钝刀,硬生生劈开了凝固的夜。

石碑第一条裂痕,在那一瞬炸开。

随即,这声呐喊顺着地脉奔涌,如怒潮席卷整座古都。

京城,刹那间如同一张被拨响的巨琴,嗡然齐鸣。

万家灯火,无论明暗,竟在同一时刻冲起寸高的焰苗。

那并非寻常的橘色火焰,而是一种掺杂着思念与记忆的昏黄——**视觉上,火舌如旧信纸边缘焦卷般蜷曲,泛着泛黄的光晕;听觉里,每一簇跃动都伴着低语般的噼啪声,像是无数人影在风中呢喃故人之名**。

火焰之中,赫然浮现出无数个模糊的虚影——有老者颤抖着手,在牌位前点燃一炷香,指尖微颤带落几粒香灰,**触觉般细腻地飘入空气,带着檀木灼烧后的温苦气息**;有妇人抱着熟睡的孩童,在床头轻声呢喃一个早已逝去的名字,唇齿开合间吐出的白雾凝成细丝,缠绕在油灯摇曳的光影中;更有潦倒书生借着月光,在泛黄草纸上一笔一画写下故人名讳,笔尖划过粗粝纸面的沙沙声,清晰得如同就在这寂静长街上回响。

这些藏于人间烟火最深处的私祭与铭记,在这一刻,被祝九鸦撬动的新律所点燃,被容玄的宣告所共证!

皇宫废墟之上,那支携着灭世之威的黄金御笔,已至祝九鸦咽喉前三寸。

笔锋溢出的法则之力,如寒霜侵蚀,**刺骨的冷意从她皮肤渗入骨髓,残破躯体开始寸寸透明,似琉璃将碎,发出细微的龟裂声**。

可就在这生死一线的瞬间,她的嘴角,忽然扬起一抹虚弱到极致、却又堪称灿烂的笑意。

她明白了。

她并非独自一人在与这无情天道抗衡。

从容玄喊出她名字的那一刻起,这世间,终于有人开始主动替她,扛起这本该由她一人承受的万钧重量。

“轰——!”

黄金御笔终是落下,却没有洞穿她的咽喉。

它狠狠撞在了那支由她胸口延伸而出、以命为引、以骨为杆的光柱之上!

一声震彻神魂的巨响,仿佛星辰与星辰的对撞——**耳膜为之撕裂般的震荡波扫过全城,连井底淤泥都在共鸣中翻涌**。

那支代表着旧序抹杀之力的黄金御笔,竟在与这不屈人念的对撼中,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寸寸碎裂,轰然炸散成亿万道绚烂而冰冷的光屑,如一场盛大的金色流星雨,洒向人间。

每一片坠落的光尘都带着金属冷却后的余音,在屋檐瓦当上敲出清越的叮咚,又迅速湮灭于风中。

然而,作为代价,祝九鸦的身体也再无法维持形体。

“咔嚓……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密集响起,她那具本就布满裂痕的躯体,此刻如同被重锤砸碎的精致陶俑,自肩头开始,一片一片地剥落、飘散。

血肉化作弥天的红雾,**带着铁锈味的腥热气息弥漫空中**;骨骼碎成莹白的粉尘,**如雪片般轻盈却冰冷,拂过残垣断壁时发出簌簌微响**。

转瞬之间,高台之上,那具曾颠倒众生的绝美身姿已然不见。

血雾与骨尘弥漫之中,唯有一物尚存——那枚嵌于肋骨交错之间、由万民之念凝聚而成的光核,依旧悬浮在半空,如一颗不肯熄灭的、顽强搏动的心脏。

西市桥头,容玄双膝重重跪倒在地。

他死死按着石碑的手掌,血肉早已被那股源自地脉的共鸣之力灼烧殆尽,森森白骨清晰可见,青烟袅袅升腾,**散发出皮焦肉枯的焦糊味,混着地下蒸腾出的湿土气息**。

剧痛如跗骨之蛆,但他仿佛毫无所觉,双目赤红,只是机械地、嘶哑地,不断念出一个又一个名字。

“张山……王二麻……林氏……”

这些名字是他多年来从被查抄的禁书残卷中抄录下的,是从即将拆毁的旧宅暗巷里拓下来的碑文,是他在无数个祭夜里悄悄焚于无人角落的亡者之名。

他曾以为这只是徒劳的纪念,直到此刻,他才真正“听”懂了。

每念出一个名字,他焦黑的指骨间便会钻出一缕微光。

那光丝如活物般,顺着他掌下的石碑纹路没入大地,沿着奔流的地脉,瞬间流向城中某一处骤然亮起的油灯。

他听见了。真的听见了。

不再是颅内空洞的哀嚎,而是真切的人间低语——南城小巷里,新寡的妇人搂着怀中的幼子,低声教他:“你爹爹,叫张阿牛……”声音温柔,带着鼻音哽咽,**仿佛能触碰到她颤抖的呼吸与孩子发烫的脸颊**;北坊的老匠人,在积满灰尘的祖宗牌位前,用指尖蘸着酒水,写下长子的名字:“我儿,李大郎……”**酒液滴落木面的嗒嗒声,混合着老人喉间压抑的呜咽,在静夜里格外清晰**。

这些本该沉入幽冥黄泉、再无人记起的声音,此刻竟如涓涓细流,逆行而上,在漆黑的夜空中,交织成一张细密而坚韧的人声之网。

那张网,由无数最卑微的思念构成,却带着足以撼动乾坤的力量,竟将笼罩在天幕之上、代表着“天序”的金色巨网,震出了一道道蛛网般的裂痕!

就在此时,祝九鸦体内,那片名为“忆冢泉”的记忆深潭之底,最后一圈微弱的涟漪缓缓散开。

韩九那几乎微不可闻的神识,带着最后一丝明悟,悠悠响起:

“姐姐……你写的不是律令……是你自己……”

话音未落,整片忆冢泉的泉水,仿佛挣脱了最后的束缚,轰然倒灌,不再涌向容玄的心脉,而是化作一道幽蓝的溪流,自虚空中涌出,破土而出,蜿蜒着流向那座坍塌的高台。

那水流奇异地并未沾染地面的尘土,而是悬浮于半空,沿途将祝九鸦散落的血珠与骨灰尽数吸纳、包裹——**血珠在蓝光中旋转,如同星子归轨;骨灰如雪遇春水,悄然融化重组**。

最终缓缓汇入那颗搏动不休的胸腔光核之内。

刹那间,幽蓝与赤金交融。

那颗光核猛地一颤,原本开始剥落的左臂位置,竟有无数肉芽与光丝开始疯狂滋生,隐约间,竟重新凝聚出嫩肉与指骨的雏形!

原来,她以血为祭写下的新律,并非凭空降世的法则。

而是以己身为纸,以血为墨,以骨为笔,将自己,活生生地写成了那本失传千年的《万民玉册》的,第一页!

皇宫最深处,与世隔绝的供奉殿内。

十二尊顶天立地的祖师铜像,在同一时刻,霍然睁开了紧闭千年的双眼。

他们眼中没有瞳仁,只有两团金色烈焰在熊熊跳动,**火焰燃烧时发出低沉的呼啸,如同远古钟鼎在地底共振**。

一道苍老、冷漠,不含丝毫情感的声音,仿佛从地宫最底层、自九幽之下响起,回荡在整个皇城上空:

“凡人窃名,乱序逆天。启,‘缄默诏’。”

话音落下,京城上空的乌云骤然剧烈翻滚、挤压,最终,竟凝聚成一张覆盖了整座京城的巨大符纸!

那符纸之上并无一字,却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仿佛将空气都抽干凝固——**耳畔陷入死寂,连心跳都被压迫得缓慢下来,肺部如被铁箍收紧**。

此为“诏狱无形”!

一旦此诏彻底封印京城,所有提及真名、书写真名之人,皆会舌断喉裂,神魂被锁,永世不得再言己之名!

诏令之下,最先遭殃的,便是西市桥头那块被万民之念加持的石碑。

碑面上的刻痕,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风化、剥落,**如同被无形之手擦拭的粉笔字,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每一道消失的笔画都激起一阵微弱的悲鸣回响**。

高台之上,血雾之中,那颗光核仿佛感应到了这最终的绝杀,搏动骤然变得急促。

祝九鸦的意识,自那片混沌中挣扎着凝聚成形。

她缓缓“睁”开眼,嘴角仿佛还残留着那抹笑意,一丝光凝的“血”,从光核中溢出。

她抬起那只刚刚生出骨芽雏形的、尚存一丝知觉的右手,艰难地蘸着胸前滴落的“血”,在身下焦黑的地砖上,以一种极其缓慢而坚定的姿态,画下了一枚无比古老的巫印。

——“唤骨契”。

这不是攻击,也不是防御。

而是一道跨越生死的……召唤。

巫印落成的瞬间,南城那十七口曾被她点化过的古井,井水齐齐沸腾,冲起丈高的水柱!

井底深处,传来一阵阵令人牙酸的、指甲刮擦石壁的声响——**尖锐而持续,像是无数细小的指节在黑暗中拼命抓挠,试图破壁而出**。

“哗啦——”

下一刻,一只只苍白瘦小的手,扒住了冰冷的井沿。

紧接着,十七个浑身湿透、衣衫褴褛的孩童,从那十七口古井中,一个接一个地,爬了出来。

他们皆是早年京城瘟疫中夭亡的幼童,因未足岁,名字从未被登籍入册,只被绝望的父母,偷偷用石子刻在了自家打水的井壁之上。

此刻,他们齐齐抬头,望向天幕那张巨大无朋的无字符诏,用一种稚嫩却异常清晰、带着一丝亡者特有空洞的坚定声音,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陈小娥!”

“我叫,王狗剩!”

“我叫,赵招弟!”

这是第一波,未被天序记录、未被官府登记,只存在于父母心头与井壁刻痕中的亡魂!

因民间私祭的共鸣与噬骨巫的召唤,竟自行归来,主动应召!

那张足以让满城失声的“缄默诏”,在这十七道清亮童音的冲击之下,边缘竟肉眼可见地……开始焦黄、卷曲!

夜风呼啸而过,十七名亡童的身影立于京城空旷的街头,他们半透明的身体在月光下微微摇曳,脸上没有泪痕,眼中亦无惊恐,只是安静地站着,清明的目光齐齐望向皇宫废墟的方向。

那焦黄卷曲的边缘,如同枯叶般簌簌剥落。

每一片坠下的符纸残烬,落地即化作一只扭曲的金色虫豸,疯狂钻入地下,仿佛要去吞噬那些仍在燃烧的姓名。

十七名亡童低头看着脚下躁动的阴影,齐声再次喊道:

“我们在这里!我们都记得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