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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总裁的隐形契约婚姻 > 第164章 七田豆浆浇旧梦,一勺“咕咚”换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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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七田豆浆浇旧梦,一勺“咕咚”换新生

你沿着风的方向继续走,脚步轻得像踩着豆腐皮,怕一用力就踩破了这片刚出锅的晨光。街尾的老槐树渐渐远了,树洞那声“喵”却还挂在耳边,像一根细线,牵着你不肯松。你回头望了一眼,树影缩成一小团,像谁把记忆揉皱塞进裤兜,随你一起走。

手里的豆芽戒指还在,绿得晃眼,七根小芽像七根小手指,时不时挠你掌心,提醒你:别停,前面还有戏。你信它们,比信自己还信。于是你继续往前,走到老街尽头,那里没铺青石板,是条土路,路面被日头晒得发白,踩上去“沙沙”响,像踩在晒干的豆秸上,每一步都溅起一点灰,灰里带着豆香。

土路尽头是片荒地,荒得干净,连根杂草都没有,只蹲着一座旧磨房。磨房屋顶塌了半边,像老人笑缺的牙,却还不倒,硬撑着。磨盘蹲在屋中央,石面被磨得发亮,像一面旧镜子,照出你一张脸,脸还是那张脸,却比早上老了一点,眼角多了七道细纹,像被七根豆芽轻轻划上去的。你伸手摸磨盘,手刚沾石,磨盘就自己转起来,“吱呀吱呀”,像在说:来了?坐。

磨盘边有块小石凳,凳面温温的,像有人刚起身。你坐下,兜里七粒豆芽忽然一起跳,蹦到磨盘上,排成小勺,勺柄冲磨眼指了指,像让你添豆。你摸口袋,除了那七根小芽,只剩空兜,正尴尬,磨房门口却传来“踢踏踢踏”的脚步声。回头,一个老头挑着担子进来,担子两头各挂一只竹筐,筐里装满黄豆,豆子金黄,像七月的日头被他摘下来串了串。

老头见你,咧嘴笑,牙缺七颗,却不妨碍声音洪亮:“磨房不空,等人添豆;磨盘不闲,等故事填缝。”他把担子放下,竹筐落地“咚”一声,豆子蹦出几粒,滚到你脚边,像先打个招呼。你弯腰捡起,豆子烫手,像刚出锅的炒豆,却又不焦,只是温,温得刚好能暖指尖。

“我没故事,只有一肚子豆浆。”你老实答。

老头笑得更深,抬手往磨眼一指:“豆浆也行,倒进去,磨盘自会分出渣和稠。”

你愣住,豆浆怎么倒?你又没桶。老头却不急,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瓷杯,杯壁写着“七”字,杯底漏个小洞,他用指尖堵住,递给你:“喝一口,剩下的漏进去,算你请磨盘喝。”

你接杯,杯口飘出熟悉的味道——奶奶熬的第一锅浆,稠得能立筷子。你抿一口,喉咙里“咕咚”一声,像吞下一小块童年。剩下的顺着杯底小洞漏进磨眼,磨盘立刻欢快地转起来,“吱呀”变成“咕噜”,像老人笑出牙床。石磨缝里慢慢溢出白浆,浆面浮七粒豆渣,排成勺子,勺柄冲你点头。

老头用木勺舀起一勺,递给你:“喝,磨房请的,不收钱,只收一声‘咕咚’。”

你喝,浆温烫舌,却甜得干净,甜到心里空出一块地方,像刚擦干净的桌子,等下一道菜。老头却不急着让你走,他坐下,从竹筐里抓一把豆,豆子在他掌心排成七颗,其余全落回筐,像自动分拣。他把七颗豆摆成小勺,勺柄冲磨房后门指了指:“后面还有七亩地,种的是日子,你去不去?”

你起身,豆芽戒指忽然收紧,像给你系紧鞋带。你跟着老头绕到磨房后,那里果然有七块田,田垄笔直,像七根筷子插在地里。每块田种的东西都不一样:第一块是黄豆,第二块是芝麻,第三块是麦芽,第四块是糯米,第五块是红枣,第六块是桂花,第七块是空田,土里刚被翻松,像等你填。

老头递给你一把小锄头,锄头柄上刻“慢”字,字被手汗磨得发亮:“种啥都行,只要记得七粒豆的规矩:一粒养土,二粒养苗,三粒养叶,四粒养花,五粒养果,六粒养人,七粒养梦。”

你接过锄头,却犯愁:没种子。老头笑,用下巴指你掌心:豆芽戒指不知啥时候已缩成七粒小种子,绿皮褪成淡黄,像七颗刚晒干的黄豆。你把它们捧到空田中央,蹲下,用手扒土,土被日头晒得温热,像奶奶的掌心。你把七粒豆并排放进坑,轻轻盖土,刚直起身,脚边便冒出七根小芽,芽尖绿得透亮,像七根小手指冲你比“七”。

老头拍拍你肩:“好了,地认了你,接下来得浇水。”他指远处,那里蹲着一口老井,井台被磨得光滑,像另一盘小磨。你走去,井绳垂在井里,绳尾系一只小木桶,桶壁写“七勺”。你摇轱辘,桶上来,水满得刚好,水面漂七粒小水泡,排成勺子。你舀水,走回田里,一垄一垄浇,水落进土,发出“咕咚咕咚”七声轻响,像七颗心脏落地。

浇完水,老头已不见,只剩地上七个小脚印,排成北斗,勺柄冲田外指。你顺着脚印走,走到田尽头,那里出现一条小河,河面比你记忆里窄,像被人抽走一半水,剩下的一半懒洋洋地淌。河边蹲着七只小石凳,凳上各放一只空碗,碗底写“七味”。你坐下,碗便自己满起来,七碗七色:白浆、黄浆、红浆、绿浆、青浆、蓝浆、紫浆,像把刚才的“七味渡”又搬了一遍。

你正犹豫先端哪碗,河面漂来一片树叶,叶上蹲一只青蛙,蛙背有七颗黑点,排成勺子。它冲你“呱”一声,像说:别挑,全喝。你笑,端起第一碗白浆,刚沾唇,嘴里便浮出早上那声“喵”,像猫在舌尖上打了个滚。第二碗黄浆,浮出十七岁豆浆洒雪地的“啪”,第三碗红浆,浮出媳妇白裙染星的红印,第四碗绿浆,浮出儿子踩出的北斗地图,第五碗青浆,浮出夜班楼道里那盏冷浆灯,第六碗蓝浆,浮出奶奶在门槛招的手,第七碗紫浆,却什么味都没有,空得干净,像刚洗过的碗,等你自己填。

七碗喝完,青蛙拍拍叶子,叶便漂到你脚边,像给你备的船。你踏上去,叶不沉,顺水流漂进一条水巷,巷壁是七堵老墙,墙上开窗,窗里飘出葱花、焦锅巴、新炸油条的味,每味都只一瞬,却勾得人眼眶发热。巷尽头又出现一扇门,门是豆腐皮做的,软软垂着,门楣嵌七粒黄豆,排成勺子,勺柄冲你勾了勾,像说:进来吧,里面不苦。

你推门,门后是一间小屋,屋小得只摆得下一张方桌,桌上放七只蒸笼,笼盖“咕咚”跳,像里面有活物。你掀第一笼——热气里蹦出七个小面团,面团落地长成七个小人,高不过拇指,脸却熟:第一个是你奶奶,第二个是你媳妇,第三个是你儿子,第四个是卖豆浆的老头,第五个是桥下戴草帽的船夫,第六个是树洞里的花斑猫,第七个是你自己,七岁模样,鼻尖还沾着豆浆。

七个小人围着你转圈,边转边唱,唱的还是老调子:“慢点走,豆浆稠,苦里泡,甜里收,七粒豆,七段愁,熬成一碗好年头。”唱完,他们一个接一个跳回蒸笼,笼盖“咔哒”合上,像谢幕。你掀第二笼——里面却是一碗刚出锅的豆浆,浆面漂七粒芝麻,排成北斗,勺柄冲你点了最后三下。

你端起碗,手却抖,碗沿烫得你指头发红,像要把这七年八载的暖一次全给你。低头欲喝,豆浆里忽然映出外面的天——天已傍晚,日头西沉,把天边染成豆浆煮开时的金黄。你愣住,碗底却浮起七个小泡,泡里各映一段未来的影:第一段,你蹲在田里拔草,七棵豆苗排成一排,冲你点头;第二段,你坐在磨房门口打盹,风把一片豆腐皮吹到你胡须上,你笑着含进嘴;第三段,你端着半碗新浆喂流浪猫,猫舌头一卷,碗底露出“七”字印记;第四段,你在旧车站等车,车没来,却飘来糖炒栗子的香,你买了七颗,颗颗甜;第五段,你回到地下磨房,推磨的人成了你自己,戴草帽的年轻人问:“家在哪?”你指雾后;第六段,雾散了,露出自家屋顶,烟囱冒着豆香,奶奶在门口招手,说“慢点”;第七段,你睁开眼,发现以上都是梦,却闻见真切的豆浆味,锅里正滚,你舀一勺,吹七下,喝下,暖胃,也暖心。

泡泡挨个破裂,水面晃了晃,重新映出你的脸。你忽然明白,所谓“未来”不过是另一口锅,你得自己添柴、自己点卤,慢慢熬。想到这,你笑了,笑得极轻,像怕惊动水里的影子。直起身,门外传来“踢踏踢踏”的脚步声,像老头挑担回来,又像七个小人排队回家。你推门,外头天已大亮,亮得把昨夜所有故事都晒成暖灰,风一吹,灰飘起来,写成七个字:慢点走,明儿见。

你笑,抬脚迈过门槛,身后“咔哒”一声,门合上,却不再消失,只静静立在晨光里,像一句随时可兑现的承诺。你回头,冲门挥挥手,像对老朋友道别,又像对昨天的自己说晚安。然后你转身,沿着田埂往外走,脚步比昨日更稳,却更轻。田埂尽头,那七棵豆苗正冒新芽,芽尖七片嫩叶,叶上露珠排成北斗,勺柄冲你勾了勾,像最后的叮咛:

明儿见,慢点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