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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草叶上还挂着露水,向奶奶就踩着湿漉漉的田埂往菜地去了。

地里的萝卜白菜水灵得能掐出水,她薅了满满一竹篮,心里盘算着:这两天村里乱糟糟的,尘娃还遭了三魂离体的罪,定是耗损了元气,家里还有块腊肉,炖一锅萝卜腊肉汤,给孩子补补身子。

回到家,她麻利地生火烧水,把腊肉切块、萝卜去皮,一同放进陶罐里慢炖。

肉香混着萝卜的清甜渐渐漫开,她擦了擦手,脚步轻快地往牧尘房间去 —— 这孩子向来天不亮就起来看书,今儿却没动静,许是还没睡沉了。

刚走到床边,向奶奶的心就猛地一沉。牧尘浑身通红,额头上的汗珠顺着鬓角往下淌,盖着的薄被早被踢到了炕脚,小嘴里还含糊地哼着什么,听不清字句。

她伸手一摸,指尖烫得吓人,那热度像火炭似的,顺着指缝往心里钻。

“哎哟我的娃!” 向奶奶魂都慌了,顾不上收拾灶上的陶罐,踉跄着就往村长家跑。

程大夫为了村里神木的事没回镇上,此刻只有他能救尘娃!

“村长!程大夫!快醒醒!” 她拍着村长家的木门,声音带着哭腔,手都拍得发颤。

村长媳妇闻声开门,见她头发散乱、衣角沾着泥,连忙扶住她:“向婶子,别急别急,到底咋了?看你慌的!”

“牧尘烧得厉害!都胡言乱语了” 向奶奶急得直跺脚,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话音刚落,程大夫就提着药箱从屋里出来,脸色一沉:“走,前面带路!”

两人快步赶到向家,一进房间,程大夫就皱紧了眉。

牧尘躺在床上,脸红红得邪乎,双眼紧闭,呼吸粗重,早没了意识。

他急忙上前,三指搭在孩子腕间,指尖刚碰上寸口,眉头拧得更紧 —— 脉象平稳有力,压根不是风寒发烧的样子!

他又摸了摸牧尘的脖颈、胸口,烫得吓人,可身上没半点病蔫劲儿,反倒透着股躁动感。

程大夫的目光扫过床头,突然顿住了:枕头边空空如也,原本垫在孩子枕边的星辉石不见了,床单上还留着一道淡淡的、像是被金属划过的痕迹,边缘沾着点泥土。

程大夫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抬头问向奶奶:“尘娃枕边那石头,你昨晚收哪儿去了”

向奶奶愣了愣,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床头,原本焦急的脸瞬间煞白,双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石头…… 石头咋不见了?那可是护村的神石啊!尘娃还靠着它镇着哩……”

她话没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又心疼孩子又慌神,“这可咋整啊!石头没了,尘娃还烧得这样……”

“别慌!” 程大夫当机立断,小心地抱起牧尘,“这不是普通生病,是石头被人拿走,灵枢断了的反噬!把被子卷上,咱去神树旁的破屋 —— 只有那儿能借点神木的气,先稳住他的魂!”

向奶奶抹掉眼泪,麻利卷起被子跟上,刚出门就撞见急匆匆赶来的村长。

“老向家婶子,程大夫,这是咋了?抱着孩子干啥去?” 村长见程大夫抱着昏迷的牧尘,向奶奶哭红了眼,心里也沉了下去。

“星辉石被偷了!” 程大夫语速极快,“尘娃跟石头有契约,灵枢一断才高热昏迷!现在追贼肯定来不及,先查村里少了谁,昨儿谁连夜离了村,才有方向!”

村长脸色瞬间铁青,转身就往村委会跑:“我去广播!让所有人都去打谷场集合,男女老少一个都不能少!谁敢缺席,按村规处置!”

广播喇叭的声响划破了村庄的宁静,带着刺耳的电流声,在家家户户的屋檐下回荡:“全体村民注意!立刻到打谷场集合,有紧急大事!不管老少,都得来!晚了可别怪村规不客气!”

村西头,向民和向阳正挨着劈柴,斧头落在木头上 “砰砰” 响,木屑溅了一地。两人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干活总凑在一块儿,这会儿正压低声音聊昨晚盯梢的事,脸上还带着没散的后怕。

“你说福贵叔他俩…… 真能带着石头跑远?” 向民擦了把汗,斧头往木墩上一搁。

向阳刚要接话,广播里村长那急得发颤的声音就飘了过来。两人对视一眼,脸色 “唰” 地就白了 ——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准是星辉石不见了,要查人了!

向民手里的斧头 “哐当” 掉在地上,后背 “唰” 地惊出一层冷汗,黏在粗布褂子上凉得刺骨。

他下意识往向阳身边靠了靠,嘴唇动了动没敢说话,心里直庆幸:还好听了向阳的,没跟着那俩货瞎掺和,不然这会儿怕是要被揪出来游街!

向阳捡起斧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压得极低:“别慌,咱啥也没干,到了打谷场照实说就行。”

话虽这么说,他手里的斧头却没再落下,眼神飘向村口,心里也没底 —— 向福贵和向猴三要是被抓住,指不定乱咬一气,把他俩也扯进去。

两人不敢耽搁,放下斧头就往打谷场赶。路上已经聚了不少村民,挎着菜篮的妇人、扛着锄头的汉子、牵着孩子的老人,一个个满脸疑惑地交头接耳:

“咋回事啊?大清早的喊集合,出啥大事了?”

“听村长那口气,怕是比前几天神木伤人还严重!”

“不会是…… 石头丢了吧?”

这话一出,人群里顿时安静了一瞬,随即更乱了。向民一直低着头,盯着自己沾泥的鞋尖,不敢看旁人的眼睛,只觉得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心里默默祈祷:可千万别查到自己头上!

等他俩赶到打谷场时,场子里已经挤满了人。土坡上的大喇叭还在反复播放着集合通知,村干部们脸色严肃地站在坡下,村长背着手来回踱步,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各大队队长!赶紧清点人数!一个都不能漏!” 村长终于开口,声音里满是火气。

各队队长立刻散开,挨个儿点名:“向大勇!”“到!”“赵桂兰!”“在呢!”“向建军…… 哦,建军还躺着,他娘来了!” 喊声此起彼伏,在打谷场上空回荡。

向民和向阳站在队尾,听着前面的名字一个个被应下,心越揪越紧。终于轮到他们这队,队长扯着嗓子喊:“向福贵!”

没人应。

队长顿了顿,又喊了一遍:“向福贵!有人见着没?”

场子里还是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稻草堆的 “沙沙” 声。

“向猴三!” 队长又喊,声音里多了几分不安。

依旧没人应。

这时,人群里突然有人喊:“昨天我还见他俩跟向民、向阳凑一块儿说话呢!咋这会儿没人了?”

这话像颗石子扔进水里,瞬间引来了一片目光。村长的视线立刻锁定站在队尾的两人,脚步噔噔噔走过来,语气沉沉:“你们俩知道他俩去哪了?”

向民心里 “咯噔” 一下,暗暗叫苦,下意识就看向向阳。

向阳强装镇定,往前站了半步,手悄悄在背后拽了拽向民的衣角:“我们就凑一块儿聊了会儿,说的都是村里最近的事。福贵叔那人你们也知道,向来独来独往,他的事哪会跟我们细说?要说知道,估计向猴三更清楚,他天天跟在福贵叔屁股后头转。”

村民们闻言都暗暗点头 —— 向福贵性子横,对谁都没个好脸色,也就向猴三能跟在他身边,这话确实在理。

村长皱着眉,又问:“还有谁见过他俩?”

大家纷纷摇头,前晚神木伤人的事闹得人心惶惶,谁还有心思关注那两个游手好闲的主儿。

向阳和向民悄悄松了口气,后背的汗总算能喘口气了 —— 只要没暴露自己,就暂时安全了。可两人心里都清楚,这只是暂时的,只要向福贵和向猴三没被找到,这颗心就始终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