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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向光而生,向尘而安 > 第170章 邪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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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吹得荒路枯草 “沙沙” 响,向福贵跟向猴三互相架着胳膊,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趔趄。后头村子早没了影,前头县城的灯影像蒙了层雾,昏昏沉沉悬在黑地里。

草丛里的向民刚要抬腿追,手腕就被向阳攥得生疼。

“你疯了?” 向阳压着嗓子,气都不敢大喘,“你爹娘就你一个儿,你要是跟去掺和,他们往后靠谁?”

向民的脚钉在原地,拳头攥得指节发白,望着那俩背影,唾沫星子差点喷出来:“咱一晚上没合眼,把后山暗道的荆棘全砍了,就这么让他们捡现成的?”

“现成的?” 向阳冷笑一声,往地上啐了口,“你忘了向强是咋没的?那石头是好拿的?就算他们能把石头带出村,也得有命花!”

他松开手,转身就往回走,“我回了,你自己琢磨。”

向民站在风里,后脖子凉飕飕的。

他一向不如向阳精,连向阳都认怂了,自己追上去又能咋样?朝着那俩消失的方向狠狠 “呸” 了声:“便宜这俩龟孙了!”

骂完,还是耷拉着脑袋,跟在向阳后头挪回了村。

这边向福贵跟向猴三已经跑了俩多时辰,县城的墙影都能看着了。

向福贵怀里揣着布包,那是他特意找的厚棉布,裹了两层星辉石,就怕直接沾着皮肉出邪事。

可跑着跑着,脚下被石头一绊,他往前扑了个趔趄,布包带子 “嘣” 地断了。

“操!” 向福贵低骂一声,手忙脚乱去捞,布包却顺着脊梁滑下去,结结实实贴在了后腰上。

他顾不上疼,伸手揪住布包往怀里塞,又解下腰间的麻绳,三两下把布包捆在肚子上 —— 这时候哪还顾得上隔不隔层布,先把宝贝攥手里再说。

没跑几步,向福贵就觉得不对劲。

先是后腰贴布包的地方发凉,那股凉气跟冰碴子似的,顺着皮肉往骨头缝里钻,没一会儿就冻得他牙齿 “咯咯” 打颤,脚像灌了铅,越走越沉。

向猴三起先还跟他并排,后来见他慢得跟挪窝似的,索性跑到前头,回头一看,向福贵竟落在老远,脸白得跟纸似的。

“福贵叔!你咋不动了?” 向猴三往回跑,伸手就去扶,指尖刚碰到向福贵的胳膊,“嘶” 地倒抽口凉气,“我的娘!福贵叔,你身子咋比冰还凉?”

向福贵想张嘴,牙齿却打颤得厉害,话都说不利索:“把…… 把我肚子上的布包…… 摘了!”

向猴三赶紧解下麻绳,扯下布包往路边一扔。

没了那股邪乎凉气,向福贵搓着僵得跟木头似的手,呵出的气都是白的,总算能顺过气来。

向猴三见状,忙把自己那件打了补丁的棉袄脱下来,往向福贵身上裹:“福贵叔,前头有个桥洞,咱去那儿躲躲,我拾点柴生火。” 说着,他用树枝挑着布包,半扶半拽着向福贵往桥洞挪。

桥洞里堆着些干草,向猴三划了根火柴,很快生起堆火,火苗 “噼啪” 舔着木柴,总算有了点暖意。

向福贵凑着火边,冻得发僵的身子慢慢缓过来,可一瞅那布包,心里就发毛 —— 刚才那寒意,像是要把骨髓都冻透,太邪门了。

“猴三,” 向福贵突然开口,眼神盯着布包,“你刚才提布包,没觉得冷?”

向猴三挠着后脑勺,一脸懵:“冷?没啊,就觉得沉得慌。”

向福贵心里咯噔一下,更糊涂了 —— 俩人都碰过布包,咋就他一个人冷?他盯着布包瞅了半天,突然想起啥似的:刚才他是把布包贴肉捆着,猴三是用树枝挑着,隔着层布。

他心一横,捡起根枯树枝,小心翼翼地挑起布包,果然,那股刺骨的寒气没了。向福贵松了口气,可后背又冒冷汗 —— 这石头,竟不能直接碰?

火光照着向福贵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他看着那布包,眼前好像晃着县城百货大楼的玻璃窗,晃着新盖的砖瓦房,可一想起刚才那钻心的冷,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向猴三蹲在火边添柴,嘴里还叨叨:“福贵叔,等咱把石头卖了钱,我先还了赌场的债,再给我娘扯块布做棉袄……”

向福贵没接话,就盯着那布包发呆。一个声音在心里喊:“拿了钱就啥都有了!” 另一个声音却在叫:“这石头邪门,小心把命搭进去!”

夜风从桥洞口灌进来,火苗猛地晃了晃,把俩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向福贵不知道,这堆火暖得了身子,却暖不了他心里的慌,那布包里的石头,早把更狠的祸事,悄悄勾到了他跟前。

向福贵搓了搓手心,感觉那股钻骨的寒气总算压下去些,便薅了把路边的枯草,三两下拧成根绳,牢牢系在布包提手上 —— 刚才用树枝挑着走太惹眼,这么提着,好歹像揣了点正经东西。

他抬脚踢了踢蹲在火边打盹的向猴三,声音压得低却透着急:“别睡了!天快亮了,再磨蹭会儿城里人多了,想走都走不了!”

向猴三猛地惊醒,脑袋还昏沉沉的,俩眼熬得通红,打了个能把眼泪挤出来的呵欠,含糊道:“福贵叔,我都俩天没合眼了……”

嘴上抱怨,身子却不敢怠慢,赶紧站起来拍了拍屁股 —— 裤子上的泥灰混着草屑,早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拍了半天也只掉下来些浮尘。

他趿拉着快掉底的布鞋,屁颠颠跟在向福贵后头,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俩人借着晨雾的掩护,绕着县城边缘的小巷子走。天蒙蒙亮时,总算摸到了那间破屋。

这屋子孤零零杵在老城区的犄角旮旯里,木门歪歪扭扭挂在合页上,窗户纸破了大半,风一吹就 “哗啦” 响。

当年屋主被举报后,一家子没熬过那个年月,后来谁都嫌这屋风水不吉利,就这么空了下来,倒成了向福贵他们这些 “没人管” 的主儿,不花钱就能遮风挡雨的落脚点。

向福贵推开门,一股霉味混着尘土味扑面而来。

他熟门熟路地往里走,扔给向猴三一个硬邦邦的饼子:“先歇着,晚上再找买家。” 说完,他找了个靠墙的角落坐下,把布包紧紧拽在手里 —— 虽说是熟地方,可这石头邪门,他不敢离身太远。

向猴三接过饼子,啃得 “咔嚓” 响,眼睛却忍不住打量这屋子。屋里早被搬空了,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可地上铺的青石板还透着规整,墙角残留的雕花窗棂虽落满灰,却能看出当年的精致。

“福贵叔,你说这以前住的是啥人啊?” 他含糊地问,嘴里还塞着饼子。

向福贵瞥了眼那些雕花,鼻腔里哼了声:“看这格局,以前定是读书人家。可惜了,落得这下场。”

他没再多说,靠在墙上闭上眼睛,脑子里却没闲着 —— 一会儿想找哪个买家靠谱,一会儿又想起肚子上那股邪门的寒气,心里七上八下的。

向猴三啃完饼子,困意又上来了,找了个避风的角落蜷成一团,没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

向福贵却没敢睡,他把布包放在腿上,手一直搭在上面,警惕地听着屋外的动静。

晨光透过破窗纸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光亮,屋里静得只剩下向猴三的呼噜声,还有他自己越来越重的心跳 —— 他总觉得,这布包里的石头,像颗定时炸弹,说不定啥时候就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