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乐文小说!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晨曦初露,将最后一抹夜色驱散。祠堂内,烛泪堆叠如小山,最后一缕青烟在微光中袅袅散去。

向太爷枯瘦的手指紧紧抓住供桌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望着族谱上那道裂痕,浑浊的眼中泪光闪烁:“百年了……月华先祖竟还在守护着我们……”声音哽咽,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

程大夫轻轻将牧尘的手腕放回被中,眉头微蹙:“灵识损耗远超预期,需以安魂汤辅以金针渡穴。”他小心地将牧尘抱起,孩子在他怀中轻得像片羽毛,“今日必须好生调养,否则恐伤根基。”

村长见状,立即对众人挥手:“都散了吧,好生休息。今夜子时,祠堂再会。”

祠堂外,晨光洒在散去的村民身上,议论声此起彼伏:

“月华先祖真的还在?那岂不是成了神仙?”一个中年妇人挎着菜篮,低声对身旁的姐妹说道。

“你没看见昨晚祠堂里的异象吗?烛火变绿,牧尘那孩子浑身发光……”

“要我说,这是咱们向家村百年不遇的机缘!”一个白发老者拄着拐杖,激动得胡须都在颤抖,“有先祖庇佑,何愁不能渡过此劫?”

几个年轻人却聚在一旁窃窃私语:“说得轻巧,那神木可是会吃人的……”

“就是,向强他们的尸骨都找不回来……”

向福贵混在人群中,目光死死锁在牧尘胸前的星辉石上。他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破旧的衣角,这件穿了十年的确良衬衫袖口已经磨出了毛边。

石头温润的光芒映在他眼中,恍惚间化作了县城百货大楼里明亮的橱窗,化作了邻村王老五家新盖的砖瓦房。

去往向奶奶家的路上,牧尘在程大夫怀中微微睁眼,星辉石从他衣襟间滑出,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沿途的村民见状,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交头接耳:

“快看那石头!昨晚就是它在发光!”

“听说这是先祖留下的宝物……”

“有了这个,说不定真能制服那妖树……”

也有人忧心忡忡:“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孩子身上,这……”

向奶奶家简陋却整洁的卧房内,程大夫将牧尘轻轻放在炕上。他取出一套古旧的银针,针尾缀着细小的铃铛,施针时发出极轻微的叮咚声。随着银针落下,牧尘苍白的脸颊渐渐恢复血色。

“这安魂针法只能暂时稳住他的心神。”程大夫收起银针,语气显得颇为放心,“向建军他们的惨状历历在目,想必不会再有人敢打星辉石的主意。你好生照看,我配好药便回。”

他临走前看了眼牧尘枕边的星辉石,微微颔首。在他看来,经过昨夜那般惊心动魄的场面,但凡有理智的人都会对这等神物心存敬畏,绝不敢再生妄念。

向奶奶连连点头,用粗糙的手掌轻抚牧尘的额头,眼中满是心疼。

程大夫刚离开不久,牧尘在睡梦中无意识地攥紧胸前的星辉石。石头在他掌心微微发烫,表面的光芒不安地闪烁起来,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光影。“月华姐姐……等我……”他喃喃自语,眼角渗出一滴晶莹的泪珠。

与此同时,向福贵家中,四个身影聚在昏暗的堂屋内。

“福贵叔,真要这么做吗?”向猴三忐忑地搓着手,额角还带着未愈的淤青,“向建军他们才刚出事,咱们这不是往火坑里跳吗?”

向福贵冷笑一声,手指轻轻抚过桌上一个褪色的红头绳:“怕什么?他们是被妖树所害,跟这石头有什么关系? 猴三,你欠赌场的那笔钱,后天就到期限了吧?”

向猴三下意识摸了摸额角的伤,脸色发白。另外两个汉子对视一眼,默默低下头。

“五十万!”向福贵眼中迸发出疯狂的光芒,“有了这笔钱,咱们想去哪就去哪!猴三,你去准备迷香;你们两个,把后山的暗道清理出来。”

就在这时,向奶奶家中,牧尘忽然在睡梦中剧烈颤抖起来。星辉石迸发出刺目的光芒,将整个屋子照得透亮。

向奶奶慌忙上前,发现石头烫得惊人,而牧尘的额头上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

“这……这是怎么了?”向奶奶手足无措,但她想起程大夫说不会再有事,只当是孩子做噩梦,便轻轻拍着牧尘的背安抚,并未立即出门寻人。

夕阳西沉,将天空染成血色。向福贵几人已经收拾好行囊,桌上散落着绳索、麻袋和几包迷香。向猴三正小心翼翼地磨着一把匕首,刀锋在暮色中泛着寒光。

“记住,”向福贵往怀里塞了一包毒粉,“若是被发现了,就用这个。”

而在向奶奶家,程大夫配好药返回,见牧尘睡得安稳,便放下心来。

他简单地检查了门窗,并未布下什么特殊的防护——在他想来,经过昨夜的教训,应该不会有人如此不知死活。

夜幕终于降临,村中的议论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山雨欲来的寂静。

家家户户早早闭门,只有零星几家窗口还透出摇曳的灯火。

连最爱叫的村口大黄都趴在窝里打盹,只有此起彼伏的鼾声在夜色中交织。

两道黑影贴着墙根移动——身形灵活得像一只伺机而动的狸猫;向猴三却撅着屁股,模样滑稽,活脱脱像一只误入黑夜的笨熊。两人贴着墙根,小心翼翼地移动。

不远处的草丛里,向阳和向民紧紧地伏在地上,他们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

向阳,我手在抖。向民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额头上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向阳死死盯着前方,牙关咬得咯咯响:现在退出,明天咱俩就得死在河里。向福贵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想起向福贵以往那些心狠手辣的举动,不禁打了个寒颤,眼神中却又透露出一丝不甘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