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跟刚才一样,电话依然无法接通!
见状,邓伯取出自己的手机,让在场其他人也尝试拨打电话。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愣住了,大家的手机全都失灵,根本打不出去。
“出状况了!”阿乐脸色一变,几步冲到包厢门口,猛地拉开门准备出去。
就在那一瞬间,他却硬生生停住了脚步,仿佛身体违背了惯性,强行刹住了脚步。
在邓伯等人的注视下,阿乐缓缓往后退,退回了包厢。
等到门外的人走进来,邓伯他们才看清外面的状况。
阿乐并不是一时冲动才会有那样的反应。
他之所以如此异常,是因为门口有人正用一把冰冷的手枪,抵住了他的太阳穴。
在这样的威胁下,阿乐只能被迫缓缓后退。
手持手枪对准阿乐的是洪天龙最信任的手下王建国。
随着王建国走进包厢,他的身后立刻涌进来一队手下,个个手持武器,迅速控制了整个房间内的人。
包括邓伯在内的每一个人,头上都被两把手枪指着,没有人能例外。
“哎呀,真巧啊,大家都来吃夜宵了?其实我也是!”洪天龙笑盈盈地走了进来,边走边说道,“听说这家有骨气酒楼的海鲜粥味道不错,我特地来尝尝。”
“阿乐,你也不用那么紧握手机,这个包厢周围我已经安装了十几个信号干扰器。如果你们能拨出电话,我就让那家店的老板永远消失在海里。”
“邓伯,许久不见,您气色还是那么好。”
“不过老人家还是要多注意休息,太晚熬夜对身体不好。”
洪天龙一个人说着话,而邓伯与阿乐眼中燃烧的愤怒,他仿佛完全没有察觉。
在如此局面下,邓伯和阿乐都清楚,自己已经无力回天。
看着趾高气扬的洪天龙和他身后走进来的吹鸡,阿乐内心感慨,“手段真是高明,原来这一切都在你们的算计之中。”
“先是借洪兴社之力铲除三联帮,再料定我们走投无路时一定会联合三联帮;接着又借吹鸡的手除掉三联帮的雷功,再用这个消息将我和邓伯一步步引入圈套。”
“洪天龙果然名不虚传,这一回,我阿乐输得心服口服。”
整个局势都在洪天龙的掌控之中,还未察觉,阿乐与邓伯便已落入对方手中,这不得不让阿乐心生敬佩。
被王建国用手枪抵着头,一步步退回到原来的位置,身后还有一人,枪口一直对准他的后脑。
在如此境地,阿乐清楚自己已毫无胜算,生杀大权全在洪天龙手中。
他心中也有些懊悔,明明知道和联胜与东星社关系紧张,却还是只带了几个人,如此轻率地前来交易情报。
有骨气酒楼虽然是和联胜的地盘,但这里是吹鸡的地界。
阿乐承认,当得知洪天龙将在三天后动手后,自己确实有些放松了警惕。
洪天龙脸上挂着笑意,轻轻摇头,“别这么说,这一切不过是运气罢了。”
他顿了顿,又指了指那两个被枪指着头的人,“这两个人真不是我安排的。今晚的事,纯粹是碰巧遇上。”
“大家了解我的作风,一向都是小心行事。”他语气平稳,语气中带着几分从容。
“在我处理了三联帮的雷功之后,本来是打算除掉吹鸡这两个手下。其他的人都靠得住,唯独这两位,是我今天才第一次见到。”
“可吹鸡不同意,他非要替这两人做保。”
说到这里,洪天龙忍不住转头看了站在一旁脸色铁青的吹鸡一眼。
那一眼看得吹鸡心里发虚,仿佛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这个人,向来注重安全,所以让人在吹鸡的车上装了个窃听设备。”
“可惜,我真的太高估他们了。车子还没开回去,这两人就在车上商量着怎么出卖吹鸡换钱,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吹鸡的眼神已经像刀子一样扎向那两人,而阿乐和邓伯,同样怒火中烧,半点不比吹鸡差。
明明只要老老实实打电话把事情讲清楚,何必走到这一步?
就算想拿消息换点好处,他们难道还会赖账不成?
要是阿乐和邓伯早知道今晚的事牵扯这么大,又听说吹鸡和洪天龙联手,他们也不会只带这么几个人来,冒这么大的险。
此刻,那两个背叛者正蜷缩在包厢角落,浑身发抖。
其中一人紧张得控制不住,裤裆已经湿了一片。
他们的恐惧也不难理解。不仅背叛了老大吹鸡,还被当场揭穿,更糟的是泄露了洪天龙的机密。
这种罪过,落在洪天龙手里,下场几乎可以预见。
洪天龙是什么人?手上不知染过多少条人命,心狠手辣,毫不留情。
狠狠地扫了那两人一眼后,邓伯也终于开口:“洪天龙,你确实不简单。楼下那么多小弟,你竟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悄无声息地控制住局面。”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我这种老骨头,也该回家养老了。”
以前邓伯一直觉得洪天龙不过是个胆子大、运气好的人。
虽然他是东星社的龙头,但东星社这么大,真正听他话、愿意为他卖命的人恐怕不多。
就像和联胜一样,龙头归龙头,下面的堂口未必会听指挥,涉及社团存亡的大事,还得开会决定。
洪天龙与倪家和洪兴的关系本就不同,他属于后来居上的那一类人,底下难免会有些不服气的声音。
而如今连邓伯自己都被他掌控,才明白这世道真的变了,现在的年轻人确实够狠。
只是面对头上那两把枪,邓伯却是一点都不在意。
混了这么几十年,邓伯什么场面没见过,经历过风风雨雨,在和联胜里也尝尽了人间百态。
他对死亡从不畏惧,唯一的遗憾就是,这一回之后,和联胜恐怕是难以保全了。
吹鸡虽已站在洪天龙一边,但他的能力,邓伯再清楚不过。
洪天龙只要稍加手段,吹鸡便会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洪天龙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顺手拆开一套干净的餐具。
他一边从锅里舀出一碗海鲜粥,一边说道:“没别的意思,只是借了邓伯和阿乐的名义,请下面三十二个小弟吃了一顿特别的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