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陈山下意识地问。
“没什么，你也知道我不甘心罢了……”韩琛意识到话说多了，赶紧岔开话题，“阿山，尖沙咀那边，你能帮我盯着吗？”
陈山没有马上回应。
他跟韩琛的确关系不浅，如果换作别人，他早就答应了。
但洪天龙对他有恩。
当年在白石难民营，如果不是洪天龙出现，他可能早就被托尼三弟兄打死。
虽然当时洪天龙并不是为了救他而去的，可这份恩情，陈山一直记在心里。
后来离开难民营时，他还特意送了两家铜锣湾的酒吧给洪天龙。
再之后，和联胜与倪家的冲突他也知情，只是夹在中间不好站队，一直没有出面。
直到倪家被赶出尖沙咀，陈山才算松了口气。
在他看来，以和联胜的实力，倪家根本翻不起什么浪花。
但如今，韩琛突然找上门，并表明要反击的意图。
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了。
在韩琛与洪天龙之间，只能选一边。
“阿山？你不会是犹豫了吧？”
韩琛的声音在这时响起。
“啊？没有……”陈山回过神来，连忙应道。
陈山事先准备了解药。
“山哥，琛哥怎么样?”一名心腹低声问道。
陈山起身走到韩琛身旁，探了探鼻息，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毫无反应。
“药效已经发作了。”
陈山低声道，“他短时间内不会醒来，我们动手吧。”
几名手下立刻行动起来，将包厢内的桌椅挪开，在地板上铺上一张大大的防水布。
紧接着，他们从随身带来的工具袋中取出绳索、胶带以及一些不明用途的器械。
“动作快点。”
陈山环顾四周，确认门窗都已锁好，外面也没有可疑动静。
几人手脚麻利地绑住韩琛的手脚，并用胶带封住了他的嘴巴。
整个过程，韩琛始终昏迷不醒。
“把他抬上车，小心别被人看到。”
陈山吩咐道。
很快，韩琛就被悄悄运上了一辆不起眼的小货车。
车厢内部已经被清理干净，只留下空荡荡的空间。
“目标地点是哪里？”一名司机模样的人问。
“出城，去北边的老厂房。”
陈山说道，“那里没人会打扰我们。”
货车缓缓启动，驶离了市区。
一路上，陈山闭目养神，但内心却并不平静。
他知道，今晚这一步，意味着他已经彻底站在了倪家的对立面。
而另一边，和联胜的势力正处在巅峰期。
一旦洪天龙察觉不对，后果不堪设想。
但即便如此，陈山也没有半点后悔之意。
“只要韩琛开口，我们就掌握主动权了。”
他在心中默念。
在这之前，陈山已经通知自己的小弟，做了两手准备。
“揸车，回尖沙咀！”
元朗是东星社的地盘，到处都是他们的眼线。陈山知道这里不能久留，立刻让手下安排车辆准备撤离。
与此同时，洪天龙刚在霍鹰东的别墅里，参加完这次新界、离岛区的发展会议，正打算返回家中。
看到来电显示是陈山，洪天龙眉头微微一皱。
对这个人，洪天龙还是有些印象的。
当然，不是因为陈山的实力有多强。
和联胜中最弱的一个堂口，也能甩开陈山十八条街。
之所以记得他，是因为这个人做事有分寸。
那时候，洪天龙顺手从托尼三弟兄手中救了陈山一命。
第二天，陈山就派人送来了两家酒吧和一张八百万的支票作为谢礼。
对陈山这个体量的人来说，这份礼已经算是拼了老本。
犹豫了一会儿，洪天龙接通了电话。
“陈山，什么事？”
电话那头，陈山语气急促：“洪先生，我刚刚从韩琛那里得到了一个重要情报。”
“韩琛和倪家已经在‘暗黑之门’下了杀手令，目标就是您，洪先生。”
“暗黑之门？”
洪天龙眉头更紧。
虽然现在他的生意大多上了轨道，但因为涉及走私油品的缘故，对国际上那些黑帮组织，他并不陌生。
而“暗黑之门”， 虽说规模远不如其他国际大组织，但却非常特别。
它和其他社团不同，不贩毒、无地盘、不收保护费。
专营暗杀业务。
除了维持日常运转的人手外，其余全是职业杀手。
正因为如此，“暗黑之门”就像一条藏在黑暗里的毒蛇，随时可能发动致命一击。
也正因为它的专业性，被称为世界第一杀手组织。
“韩琛怎么会跟‘暗黑之门’扯上关系？”
洪天龙忍不住问。
“具体情形我也不太清楚。”陈山连忙回答。
当时情况紧急，他只了解了个大概。
怕洪天龙误会，他又赶紧补充：“不过洪先生放心，韩琛现在就在我的车上，我随时可以把他交给您。您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直接问他。”
“韩琛现在在你手里？”
听到这话，洪天龙略感意外。
韩琛的行踪，洪天龙一直掌握着。
自从尖沙咀局势变化后，韩琛就跟着倪家人躲到了元朗。
而他这边之所以没有轻举妄动， 一是因为元朗是东星的地盘，二是最近正忙于与麦理浩的谈判。
拿下新界和离岛区的开发权之后，洪天龙马不停蹄地联合霍鹰东、包船王、庄老、李钊基等人，商讨进一步发展的计划。这段时间，他一直抽不开身。
现在，陈山竟然搞定了韩琛？这完全是个意外的收获。
原本只是随手救下的一个人，没想到今天又带来了回报。
“去洪发赌厅，我在那边等你。”
洪天龙给陈山发了个地址，说完就挂了电话。
紧接着，他让吉米仔开车，直接前往洪发赌厅。
到了赌厅，陈山还没到。洪天龙坐在办公室里，开始思考一些事情。
如今，他的生意正如日中天。
虽然还不能和世界顶级财阀相比，但在香港，已经稳居顶尖势力之列。
“也许是时候找一双‘黑手套’了……”
他叼着烟，低声自语。
现在的局势，社团虽已难登大雅之堂，但香港这块地盘上，社团的力量依然不可忽视。
而洪天龙的身份，也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需要亲自出面的小人物。
瓷器，不该跟瓦罐碰。
就算要碰，也要别人替他去碰。
想了片刻，他心中浮现出两个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