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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微光艰难地穿透峡谷上方的薄雾,为白苗营地带来些许光亮。药炉的火光彻夜未熄,空气中弥漫着愈发浓郁的苦涩药香。

林月如醒后精神不济,很快又在刘晋元轻声安抚下睡去。赵灵儿情况稳定,却依旧沉睡,女娲血脉的恢复远比常人缓慢。李逍遥经过一夜调息,借助体内那股奇异的温养之力(源自神秘玉佩),内伤好了三四成,已能自如行动,只是真元恢复不足两成,远未到可战状态。

最令人揪心的仍是林月。

巫医婆婆守了她一夜,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那“金蚕蛊”的光芒已不如最初明亮,似乎吸噬了过多阴寒怨毒之力,显得有些萎靡。林月伤口处的黑气被压制了大半,但仍有丝丝缕缕顽固盘踞。她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呼吸微不可闻,若非胸口那微弱到极致的起伏,几乎与死人无异。

“婆婆,林姑娘她……”李逍遥再次来到隔间,低声问道。

巫医婆婆疲惫地叹了口气,收回搭在林月腕间的手:“命暂时吊住了,‘金蚕蛊’与‘驱邪正魄汤’合力,将那侵蚀之力逼退至伤口附近,未能根除。此女体内……甚是奇异,仿佛有某种力量在沉睡,又仿佛空空如也,老身行医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矛盾的脉象。如今她生机微弱,全凭药力与蛊虫维系,能否醒来,何时醒来,只能看她自身的造化了。”她顿了顿,“若要彻底拔除这阴毒,恐需更霸道的至阳之物,或……更高明的驱邪秘法。老身所知,已尽于此。”

李逍遥的心沉了下去。连巫医婆婆都束手无策了吗?

“逍遥哥哥!”阿奴从外面匆匆进来,脸上带着急切和一丝惊慌,“唐钰小宝让我来叫你,出去的人回来了,带回了外面的消息……很不好!”

李逍遥神色一凛,对巫医婆婆躬身一礼:“有劳婆婆继续照看,我去去便回。”

巫医婆婆摆摆手,示意他自便。

营地中央的空地上,篝火已熄,唐钰和几名白苗守卫正围着一个刚从外面返回、满身尘土、神色惊惶的年轻探子。刘晋元也闻讯走了出来,站在一旁,眉头紧锁。

见李逍遥和阿奴过来,唐钰沉声道:“阿山,把你看到的再说一遍。”

那名叫阿山的探子咽了口唾沫,声音带着颤抖:“国都……国都乱了!昨天傍晚开始,城里很多人突然发狂,力大无穷,见人就攻击,眼神血红,像疯了一样!王宫被乱民冲击,守卫死伤惨重,听说……听说王上也受了惊,现在情况不明!城中到处是火光和哭喊声,好多人都往外逃,但城外……城外也不太平!”

“那些发狂的人有什么特征?”李逍遥追问。

“眼珠血红,身上有时会冒出淡淡的黑气,力气大得吓人,不怕疼似的……而且,而且被他们抓伤咬伤的人,过不了多久也会变得和他们一样!”阿山眼中露出恐惧,“还有……国都附近,尤其是靠近洱海的方向,地上长出很多暗红色的怪草,长得飞快,有些地方甚至开出了血红色的花,靠近的人会觉得头晕眼花,心里难受得想哭……”

暗红色的怪草……血色之花……李逍遥立刻想到了祭坛废墟上那些新生的“血植”。拜月教主强行抽取愿力造成大规模死亡,加上“天泣”之雨,竟催生出了这种能影响人心神、甚至可能传播“疯狂”的诡异植物?而那些发狂的百姓……是否与这植物散发的悲念怨力,或是残存的、被污染的愿力有关?

“拜月教主呢?有没有他的消息?”刘晋元问道。

阿山摇头:“没有确切消息。有人说看到他回了拜月教总坛,也有人说他去了王宫……现在国都乱成一团,真假难辨。”

唐钰补充道:“我还让阿山留意了其他方向。不只是国都,洱海周边数百里,凡是‘天泣’之雨覆盖、或者有大量生灵非正常死亡的地方,都出现了类似的暗红色植物,以及零星的发狂事件。南诏……正在被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疾病’或者说‘异变’侵蚀。”

众人陷入沉默。拜月教主虽暂时退却,但他留下的“遗产”——被扭曲的愿力、万千亡魂的怨念、加上“天泣”催化——正在南诏大地上引发一场更广泛、更诡异的灾难。这比单纯的刀兵之灾更加可怕,因为它直接侵蚀人心,瓦解秩序。

“我们必须做点什么。”李逍遥缓缓道,目光扫过同伴,“我们不能一直躲在这里。灵儿和月如需要静养,林姑娘更需要救治,但南诏的百姓正在受苦,拜月的阴谋可能还在继续。”

“可是逍遥哥哥,你们的伤还没好!”阿奴急道,“外面那么危险,那些发狂的人还有怪草……”

“阿奴说得对。”刘晋元冷静分析,“我们现在战力大损,贸然出去,不仅于事无补,反而可能自身难保。当务之急,是先确保灵儿公主、月如和林姑娘的安全与恢复。同时,我们必须弄清这‘异变’的根源和传播方式,找到克制之法。”

唐钰点头赞同:“晋元兄所言甚是。盲目行动不可取。我们需情报,需对策。我建议,一方面继续派人打探消息,重点关注拜月教主动向、王宫情况以及这‘疯狂症’和‘血植’的详细信息;另一方面,我们需集思广益,寻找应对之策。巫医婆婆或许对‘血植’和‘疯狂症’有所见解,毕竟涉及草木毒素与心神影响。”

“还有林姑娘的伤,”李逍遥看向隔间方向,“婆婆说需要更霸道的至阳之物或更高明的驱邪秘法。南诏境内,乃至周边,可有此类线索?”

阿奴歪头想了想:“至阳之物……我们苗疆湿热,至阳之物稀少。听说蜀山剑派收藏有‘太阳精金’、‘离火之精’之类的宝物,但那远在中原……更高明的驱邪秘法……”她眼睛一亮,“对了!我记得圣姑婆婆提过,在极南之地,十万大山深处,有一个很古老的巫族遗族,传承着上古驱邪祈福的秘法,非常厉害!但他们几乎不与外界来往,位置也飘忽不定……”

“十万大山……”唐钰皱眉,“那里险阻重重,毒瘴遍布,异兽横行,即便是全盛时期,深入也极为危险,更遑论现在。”

“再危险也得试试。”李逍遥沉声道,“林姑娘是为帮我们才伤成这样,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能放弃。”他心里清楚必须清除那侵蚀性的怨毒能量,为她创造恢复的条件,否则她很难清醒。

“此事需从长计议。”刘晋元道,“当务之急是稳定营地,获取情报,同时尽力救治。逍遥兄,你伤势恢复最快,或许可协助唐兄分析情报、制定方略。我略通医术药理,可协助巫医婆婆照料伤员,并尝试分析那‘血植’样本。阿奴,你对南诏和苗疆最熟,联络各方、收集消息非你莫属。”

分工明确,各司其职。虽然前途艰险,迷雾重重,但有了明确的目标和步骤,众人心中稍定。

就在这时,一名守卫匆匆跑来:“阿奴头人,唐钰大人!营地外围发现可疑踪迹,像是有人试图潜入,被预警阵法惊退了!”

众人神色一紧。这么快就被盯上了?是拜月教的人,还是被“疯狂症”影响的乱民,亦或是其他势力?

“加强警戒,启动所有防御阵法。”唐钰立刻下令,“阿奴,带我去看看痕迹。”

李逍遥也站起身:“我也去。”

三人迅速来到营地入口附近。唐钰仔细检查了地上残留的些许踩踏痕迹和草木折断的情况,眉头越皱越紧:“不是普通人……身手相当敏捷,懂得规避常规陷阱,对阵法也有一定了解。留下的气息很淡,刻意掩饰过,难以判断来历。”

“会是谁?”阿奴紧张地问。

“不管是谁,营地已经暴露了。”李逍遥看着峡谷外郁郁葱葱却暗藏危机的山林,“这里不再绝对安全。我们必须加快动作了。”

暗流已然涌动,平静的时光注定短暂。他们必须在下一波风浪到来之前,积蓄足够的力量,找到破局的关键。

峡谷内,药香依旧,重伤的同伴仍在沉睡。峡谷外,南诏大地正在被血色与疯狂悄然浸染。一场与时间赛跑、与未知危机搏斗的征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