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如同鬼魅般来去，留下了一小撮名为“寂灭苔藓”的孢子，也留下了一团迷雾和隐隐的不安。林凡握着那冰冷的孢子粉末，心中并无多少交易成功的喜悦，反而沉甸甸的。那黑袍人离去的眼神，太过意味深长，那句“日后还会再来”，更像是一种…标记，而非客套。
他将孢子小心收好，暂时没有动用。眼下最重要的是消化这次遭遇带来的信息。
“老斑，你怎么看？”林凡对着控制台的光影问道，眉头紧锁，“那人…似乎对我们的草…了解得比我想象的要多。”
老斑的光影波动着，传递出深深的忧虑：“…他的目标…很明确…不是简单的…求购疗伤…或隐匿…他提到…‘研究’…‘悖逆常理’…林凡…我怀疑…他…或者他背后的势力…可能…早就注意到了…喵喵源的异常…”
“早就注意到？”林凡心中一凛，“什么意思？”
“…喵喵源…变成废墟…已不知多少岁月…”老斑的意念带着追忆的沧桑，“…其间…并非…完全没有…外来者闯入…只是…大多…都湮灭在了…混沌虚空…或…死寂之中…但…总有一些…特殊的存在…能够…找到路径…并…对这片…法则扭曲之地…产生…兴趣…”
“你的意思是…我们可能…一直被…某些存在…暗中观察着？”林凡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的厄运灌溉法，岂不是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进行的？
“…有可能…”老斑的光影变得凝重，“…那黑袍人…气息隐匿之法…极为高明…绝非…普通散修…他能精准找到这里…并道出‘厄运狗尾草’之名…说明…信息…已经…在一定范围内…流传开了…”
林凡沉默了。他原本以为只是偶然吸引了两个落魄的修士，现在看来，情况可能复杂得多。喵喵源，这片看似被遗忘的废墟，或许…从来就不是什么安全的避风港，而是一个…被某些存在标记了的“特殊观测点”？
而他林凡，这个意外闯入者，带着他那诡异的厄运体质，在这里捣鼓出的“灾灵田”，就像是在一潭死水中投入了一块石头，虽然激起了涟漪，却也…暴露了自己？
“他们…想研究什么？”林凡沉声问道，“研究厄运？还是研究…这片土地的死寂如何被打破？”
“…两者…或许…皆有…”老斑的光影闪烁着，“…厄运之力…本就罕见…能操控者…更是万中无一…而能将厄运…转化为…在这种绝地…催生灵气的手段…更是…闻所未闻…对于那些…追求力量…或…探寻法则本质的…存在而言…这无疑是…极具吸引力的…‘样本’…”
样本…
这个词让林凡感到极度不适。他，还有喵喵源的猫妖们，以及他们辛苦培育的狗尾草，在那些存在的眼中，或许只是…值得研究的实验对象？
那黑袍人看似公平的交易，背后可能隐藏着更深的目的——获取“样本”，进行观察，甚至…进一步的“研究”？而那撮孢子，或许…本身就是一种“观测工具”或“实验催化剂”？
想到这里，林凡猛地看向手中那撮冰冷的孢子粉末，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这东西，还能用吗？会不会一旦使用，就相当于在自家门口给敌人装了个监控探头？
“我们必须更小心了。”林凡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扩大种植要暂缓，先确保现有的安全。另外…得想办法…加强这里的…‘防护’。”
他所谓的防护，自然不是指武力——那根本不现实。而是指…利用厄运本身的特性，制造一种…让外人不敢轻易靠近、或者靠近了也会倒霉的“环境”？
这个想法很疯狂，但似乎…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思路？既然厄运是他们的“特产”，那就把这种特质，发挥到极致！
就在林凡暗自盘算时，废墟边缘，那片混沌虚空的某处，一丝极其隐晦的空间涟漪，再次荡漾开来。这一次，出现的不是黑袍人，而是一双…冰冷、淡漠、充满了探究欲望的…眼睛的虚影，遥遥地…“望”向了喵喵源的方向，尤其是在那片小小的绿色区域，停留了许久许久。
那双眼睛的主人，低声自语，声音仿佛来自九幽：
“厄运污染…催生灵气…有趣的悖论…继续观察…记录数据…或许…能从中…提炼出…对抗‘终末’的…一丝…可能性…”
不怀好意的目光，如同无形的蛛网，已然悄然撒下。
林凡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回头望向废墟边缘的虚空，却什么也没看到。但他心中那股不安的预感，却越来越强烈。
他的摆烂修仙之路，
在喵喵源看似走上正轨之时…
已然引来了…
不怀好意的窥探者。
对方的目的…
并非交易…
而是…
更深层次的…
研究与利用！
这发展…
真是…
刚看到点甜头…
危机…
便已…
悄然而至。
平静的废墟之下…
暗流…
开始…
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