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玦靠在软枕上,指尖轻轻摩挲着掌心旧疤,目光沉凝:“派去姑苏的精锐,务必让他们乔装行事,影蛇卫擅长隐匿暗杀,不可打草惊蛇。”
秦峰刚踏入帐门,闻言颔首:“已经吩咐下去了,都是军中最擅长潜行的好手,带了信物,若遇到姑苏府衙的人,可暗中求助。”
“府衙未必可靠。”沈清辞眉头微蹙,“影蛇卫潜伏多年,说不定早已渗透各方势力,还是让他们凡事多留个心眼。”
拓拔烈坐在一旁磨刀,刀刃寒光闪烁:“放心,我给他们带了寒岭特制的追踪粉,只要碰到影蛇卫的人,哪怕是一丝气息,都能追踪到踪迹。”
林骁快步进来,神色急切:“萧将军,营外有景王殿下派来的信使,说有紧急密信,需当面交给你。”
萧玦眼中精光一闪:“快请进来。”
信使一身劲装,风尘仆仆地走进帐中,双手递上密封的信函:“萧将军,景王殿下吩咐,此信事关重大,务必您亲自过目,且看完即刻销毁。”
萧玦接过信函,拆开火漆印,展开信纸快速浏览,脸色渐渐沉如寒铁,指尖微微泛白。
“怎么了?”沈清辞察觉到他的异样,连忙问道。
萧玦将信纸递给她,声音沙哑:“景王查到,那潜伏灵泉的黑影,并非先帝旧部,而是当年被先祖封印的邪祟分身。”
“邪祟分身?”众人皆惊,沈清辞快速看完信函,瞳孔骤缩,“信上说,这分身当年侥幸逃脱,潜伏灵泉底部吸收龙脉之力,如今已能化为人形,且暗中掌控了影蛇卫残余势力?”
信使点头道:“正是,景王殿下还查到,影蛇卫在姑苏搜寻的并非什么线索,而是沈姑娘当年留在宅院的一块‘镇邪玉佩’,那玉佩是沈姑娘母亲留下的遗物,实则是克制邪祟的关键信物。”
沈清辞心头一震:“镇邪玉佩?我一直以为只是普通遗物,从未想过……”
“难怪影蛇卫会盯上姑苏宅院。”萧玦沉声道,“那玉佩能克制邪祟,对黑影而言,是致命威胁,他自然要不择手段夺取。”
拓拔烈猛地站起身,弯刀出鞘:“如此说来,派去姑苏的人,岂不是会陷入险境?影蛇卫必然会在半路设伏!”
秦峰脸色凝重:“我立刻派人快马加鞭赶去支援,务必护住精锐与玉佩!”
“来不及了。”信使急声道,“景王殿下还查到,影蛇卫早已在西域与江南之间的必经之路‘断魂岭’设下埋伏,就等我们的人自投罗网,而且……”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沉重:“而且封印那边也有异动,守脉人前辈留下的灵光,似乎被某种力量侵蚀,景王殿下已派人前往支援,让萧将军这边尽快查明黑影踪迹,两面夹击。”
守脉人恰好走进帐中,听闻此言,脸色一白:“封印灵光被侵蚀?不可能!我当年布下的灵光屏障,除非有邪祟本源之力,否则绝不可能被破坏!”
“那黑影本就是邪祟分身,或许已掌握了部分本源之力。”萧玦眼神锐利,“前辈,你伤势未愈,能否暂时稳住封印?”
守脉人摇头苦笑:“我如今修为损耗大半,最多只能勉强维持三日,三日之后,若不能找到黑影并阻止他,封印极有可能出现裂痕。”
沈清辞握紧镇国佩,眼中闪过决绝:“我即刻前往断魂岭,支援姑苏回来的精锐,同时夺回镇邪玉佩,影蛇卫的埋伏,我来破!”
“不行!”萧玦立刻反对,“你刚从寒岭回来,身体尚未恢复,断魂岭地势凶险,影蛇卫又早有准备,你独自前往太过危险。”
“我与她一同前往。”拓拔烈扛起弯刀,“我熟悉西域地形,断魂岭的瘴气与陷阱,我都知晓如何应对,有我在,能护沈姑娘周全。”
秦峰道:“那军营与封印这边怎么办?萧将军尚未痊愈,守脉人前辈也需静养。”
“我留下。”萧玦沉声道,“虽然修为未复,但调动兵力、镇守军营尚可,林将军,你随我一同留下,重点守护封印周边,若有异动,即刻通报。”
林骁抱拳应道:“是!”
沈清辞看着萧玦,眼中满是担忧:“你自己要多加小心,若封印那边情况危急,不必勉强,先保自身安全。”
萧玦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尖温热:“你也是,断魂岭的影蛇卫阴险狡诈,切勿轻敌,若事不可为,即刻撤退,玉佩虽重要,但你的性命更重要。”
“我知道。”沈清辞点头,转身看向拓拔烈,“前辈,我们何时出发?”
“事不宜迟,现在就走。”拓拔烈大步流星地走向帐门,“带足干粮与解毒丹,断魂岭的瘴气厉害,不可大意。”
信使补充道:“景王殿下已在断魂岭附近安排了暗哨,看到红色信号弹便会前来支援。”
沈清辞接过信号弹,塞进怀中:“多谢告知,我们走了。”
她转身看向萧玦,深深看了一眼,似要将他的模样刻在心上,随后毅然转身,跟着拓拔烈走出帐门,马蹄声急促响起,朝着断魂岭方向疾驰而去。
帐内,萧玦望着帐门方向,神色凝重。秦峰走上前:“萧将军,我们现在该如何部署?”
“加强封印周边的守卫,每半个时辰巡查一次,一旦发现黑气蔓延,立刻用镇邪符压制。”萧玦沉声道,“另外,密切关注景王那边的消息,若封印异动加剧,我们必须亲自前往支援。”
守脉人坐在一旁调息,缓缓道:“萧将军,你体内虽无邪气,但修为损耗严重,切记不可强行运功,否则会伤及根本。”
“我有分寸。”萧玦道,“前辈,你可知那黑影的弱点?既然是邪祟分身,必然有克制他的方法。”
守脉人沉吟片刻:“邪祟分身虽吸收了龙脉之力,但本源仍是阴邪,除了沈姑娘的镇邪玉佩与你的九阳之力,还有一种东西能克制他——‘焚阳花’,只生长在西域火山深处,极为罕见。”
“焚阳花?”秦峰眼中一亮,“我派人去火山深处寻找,或许能有所收获。”
“不可贸然前往。”守脉人摇头,“火山深处不仅高温难耐,还有熔岩巨兽守护,且焚阳花盛开之时,会引来大量邪祟,危险性不亚于断魂岭。”
林骁道:“那也不能放弃,多一份克制之物,便多一份胜算,我带人去寻找,保证尽快回来。”
萧玦点头:“也好,林将军,你带一队精锐,务必小心,若遇到危险,即刻返回,切勿勉强。”
“明白!”林骁转身离去,帐内只剩下萧玦、秦峰与守脉人。
秦峰看着萧玦苍白的脸色,轻声道:“萧将军,你先歇息片刻吧,军营的事有我盯着。”
“不必。”萧玦摇头,“我睡不着,景王的密信中还提到,影蛇卫与黑影似乎在谋划一件大事,涉及先帝当年的一个秘密,你说,这个秘密会是什么?”
守脉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当年先帝勾结邪祟,不仅是为了颠覆天下,或许还想夺取龙脉核心,获得长生不老之力,而那黑影,极有可能是先帝当年为了达成目的,特意放出的邪祟分身。”
“长生不老?”秦峰嗤笑一声,“真是异想天开,与邪祟为伍,最终只会被邪祟吞噬。”
“可先帝当年并未被邪祟吞噬,反而掌控了部分邪祟之力,这其中定然有蹊跷。”萧玦道,“或许,先帝与黑影之间,有某种契约,而这个契约,就是他们如今谋划的关键。”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士兵的通报声:“萧将军,封印周边出现黑气,巡查士兵已用镇邪符压制,但黑气蔓延速度极快,恐怕撑不了多久!”
萧玦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急色:“走,去看看!”
三人快步走出帐外,朝着封印方向望去,只见远处的封印之地,黑气如同乌云般翻滚,原本璀璨的灵光屏障,已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情况危急。
守脉人脸色大变:“不好,黑影果然在暗中侵蚀封印,他这是想里应外合,冲破封印!”
“秦将军,立刻带人加固封印周边的防御,用所有镇邪符与至阳之物,阻挡黑气蔓延!”萧玦沉声道。
“是!”秦峰立刻领命而去。
守脉人叹了口气:“萧将军,看来我们只能提前动用最后的底牌了,只是这底牌一旦动用,后果难料。”
萧玦眼神坚定:“只要能守住封印,无论什么后果,我都愿意承担,前辈,是什么底牌?”
守脉人从怀中掏出一枚古朴的令牌,令牌上刻着复杂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的灵光:“这是守脉人世代相传的‘镇龙令牌’,能暂时借用龙脉之力加固封印,但代价是使用者会损耗十年修为,且龙脉之力一旦动用,可能会引起黑影的疯狂反扑。”
“我来用。”萧玦伸手去拿令牌。
“不可!”守脉人躲开,“你修为未复,若再损耗十年修为,恐怕会沦为废人,还是我来用吧,我已是将死之人,损耗十年修为不算什么。”
“前辈,你……”萧玦还想劝说。
守脉人已握紧令牌,眼神决绝:“没时间了,封印裂痕越来越大,再犹豫就来不及了!”
他转身朝着封印方向走去,背影苍老却坚定。萧玦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沈清辞那边能顺利夺回玉佩,林骁能找到焚阳花,而他们这边,能守住封印,等待援军到来。
与此同时,断魂岭上,沈清辞与拓拔烈正小心翼翼地穿行在瘴气弥漫的山林中。
“小心脚下,这些落叶下面都是陷阱。”拓拔烈提醒道,用弯刀拨开前方的草丛,“影蛇卫最擅长用毒与陷阱,我们必须步步为营。”
沈清辞点头,运转内力护住周身,镇国佩的幽绿光闪烁,驱散着周围的瘴气:“前辈,你说景王派来的暗哨在哪里?我们已经走了半个时辰,怎么还没见到?”
“快了,断魂岭的中心地带,有一棵千年古松,暗哨就在古松附近。”拓拔烈道,“前面就是古松了,我们小心靠近。”
两人刚靠近古松,突然听到一阵打斗声,夹杂着士兵的惨叫声。沈清辞心中一紧:“是我们的人!”
她快步冲了过去,只见几名精锐士兵正被影蛇卫围攻,身上多处受伤,已是强弩之末。影蛇卫穿着黑色劲装,脸上戴着面具,手中的弯刀泛着绿光,显然淬了毒。
“住手!”沈清辞拔剑出鞘,镇国佩的幽绿光暴涨,朝着影蛇卫冲去。
拓拔烈也紧随其后,弯刀挥舞,劈向最近的一名影蛇卫:“沈姑娘,你救士兵,我来对付这些杂碎!”
影蛇卫见状,分出一半人手围攻拓拔烈,另一半则继续攻击精锐士兵。沈清辞长剑翻飞,剑气凌厉,将围攻士兵的影蛇卫逼退:“你们怎么样?有没有拿到镇邪玉佩?”
一名士兵咳出一口鲜血,摇了摇头:“沈姑娘,我们赶到姑苏宅院时,玉佩已经被影蛇卫夺走了,他们设下埋伏,我们拼死突围,才逃到这里。”
“玉佩被夺走了?”沈清辞心中一沉,“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朝着断魂岭深处去了,那里有一座废弃的祭坛,他们似乎要在那里做什么仪式。”士兵道。
拓拔烈一刀斩杀一名影蛇卫,喘息道:“不好,他们定然是想用玉佩的力量,助黑影冲破封印!沈姑娘,我们必须尽快阻止他们!”
沈清辞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你们先撤,去找景王的暗哨汇合,我与拓拔烈前辈去祭坛阻止他们!”
“沈姑娘,万万不可!”士兵急声道,“影蛇卫的首领就在祭坛那边,实力极强,你们两人前去,太过危险!”
“没时间了!”沈清辞道,“封印那边已经出现异动,若让他们完成仪式,后果不堪设想!你们快撤,我们走!”
她拉着拓拔烈,朝着断魂岭深处疾驰而去。身后,影蛇卫的惨叫声与士兵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而前方,废弃祭坛的轮廓已隐约可见,一股浓郁的邪气与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预示着一场恶战即将来临。
祭坛上,影蛇卫首领正手持镇邪玉佩,口中念念有词,玉佩散发着淡淡的白光,与祭坛周围的黑气相互交织。黑影的身影出现在祭坛上方,周身黑气缭绕,眼神贪婪地盯着玉佩:“快,用玉佩的力量,打破封印的最后一道屏障!”
沈清辞与拓拔烈赶到祭坛下,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一紧。拓拔烈沉声道:“沈姑娘,我去牵制影蛇卫首领,你趁机夺回玉佩,破坏仪式!”
“好!”沈清辞点头,握紧长剑,朝着祭坛冲去:“影蛇卫,拿命来!”
影蛇卫首领转头,看到沈清辞与拓拔烈,眼中闪过一丝冷笑:“来得正好,省得我去找你们,今日,便让你们成为邪祟大人冲破封印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