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两人同时站起了身。
“地震了?”谭明强沉声问道。
可他并没有等到沈承平的回答。
就在起身的那一刻,沈承平已经转头就朝书房外冲去!
沈承平冲出屋子,第一眼就去寻找媳妇。
然后他就看到媳妇与田姨还有小雁他们此时全都站在后阳台的外面。
他毫不迟疑的走了过去。
“外面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沈承平扬声朝几人问道。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用目光快速地把媳妇上下巡视了一番。
直到确定江清沅只是脸色稍稍有些发白,并没有受到损伤后,才稍稍放下点心。
而此时,外面的几个人还懵着呢。
沈承平的忽然出现,才让他们如梦初醒般缓过了神。
紧接着,被谭小雁抱在怀里的囡囡就大哭了起来。
谭小雁赶紧低头去哄孩子,李大明则一把扶住了站在旁边,身体晃了晃的丈母娘。
被丈夫注视着,江清沅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他别担心。
她正欲开口说点什么,就听到外面忽然传来了急促的口哨声。
那哨声三短一长。
江清沅还没分辨出呢,就听到沈承平飞快地说了声:“紧急集合!”
说罢转身就走,也顾不得再听他们说什么了。
与此同时,已经跟过来的谭明强也一个转身,朝大门的方向奔去!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就开始急奔。
不仅他们。
隔着栅栏,屋里的几人能够清楚地看到周末都在家休息的军人,干部们也一个个地从各个房子里飞奔而出。
他们边走边快速地整理着衣帽。
无声无息却步履飞快地汇聚成人流朝机关方向跑去。
望着这样的一幕,江清沅和李大明这两个之前没有过相同经历的人,全都睁大了眼睛,感受到了深深的震撼。
田海兰在军医院工作,军区机关的紧急集合令她并不需要回应。
可此时她也将手里拿着的那一把刚摘下来的扁豆角塞到了女婿手里,转身回屋换衣服去了。
田海兰动作迅速的换好军装,对家里的几个晚辈说:“我去单位看看,你们自己在家里做饭吃吧。”
孩子们难得来给她过一回生日,却遇到突发事件,田海兰也很遗憾。
她一边摘下挂在门口的军帽戴上,一边语速极快地交待道:“没吃完的菜肉你们带回去,别等我们,吃完就走。”
说话间田海兰已经走到了门外。
待田海兰也离开,屋里彻底陷入了安静。
只剩下囡囡吭吭的哭声。
谭小雁一边心不在焉地继续哄着闺女,一边朝围墙那边张望着。
她有点惊惶地压低声音问:“到底是怎么了啊?这也不像是地震了。”
李大明也还有点晃神儿。
听媳妇问他语气恍惚地道:“我听着怎么像是有什么东西砸下来了?”
他说着朝天上看了看:“也没见什么掉下来,咱一直在这儿,真有东西也不会看不见啊!”
江清沅垂着头,听见这话抿了抿唇。
江清沅此时有点愧疚。
愧疚因为自己的临时起意,把好好的一场聚会给破坏了。
但她也没办法。
按照江清沅和沈承平之前商量好的,他们俩是打算等这顿饭吃完后,临走前才把火车头送出来的。
二人算的很好,觉得那个时间点什么也不耽误。
大家都吃饱喝足,感情也交流的差不多了。
虽然出现了这种情况,沈承平肯定不可能跟他们一起回去,但李大明会开车,那时候让李大明把她和谭小雁母女带回去就行了。
而且,即便江清沅精神消耗大,状态有些不好,可只要坐上车也就不会被别人注意到。
她在车上养神,以谭小雁两口子的心大程度,也不会有所怀疑。
真看出不妥,也只要用一句“吓着了”,就能轻易的敷衍过去。
可人算不如天算。
江清沅刚才和田姨一起来后院摘豆角,随意打听了一下隔壁机关院儿的情况,然后就听田姨说:“最近搞备战训练,那些小战士也是辛苦得很,午休时间都没有了。
每天中午吃完午饭就要到训练场练习,一练就是几个小时,最近我们医院接收的病号都增多了。”
田姨说者无心,江清沅却当场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是要盲投啊!
如果不是听了田姨这番话,下午临走前再放火车头,那是要出大事故的!
江清沅完全不敢再深想,她又迂回的从田姨那儿多打听了几句。
知道这会儿战士们都被集合起来在搞政治学习,训练场并没有人后,干脆一咬牙——
垂眸敛神,将放在空间的火车头和铁轨一起投了出去!
在感觉到心里一空的同时,江清沅也感受到了那阵大地的颤动。
她的脚都被震得一阵酥麻。
与沈承平和谭明强他们在书房离得远不同,此时江清沅和田海兰一起站在后院搭起的架子边摘扁豆。
而谭小雁则抱着囡囡站在阳台的门前隔着台阶与她俩说话。
这里离机关的训练场太近了,不过就隔着一道墙!
所以他们的感受就要更加强烈。
强烈到猛烈的震动下,几人的身体都东倒西歪,险些摔倒!
一次性使用了大量的精神力让江清沅感受到了眩晕,唇色也有点发白。
即便这会儿震感都已经消失了,她还必须用力的攥住搭豆角架的竹竿来支撑身体,以防腿脚发软跌倒。
手指都攥得没了血色。
而谭小雁和李大明,其实脸色也好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