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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武侠修真 > 五胡烽烟起:北望神州血与火 > 第174章 石台讲会起波澜 忠奸难辨局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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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石台讲会起波澜 忠奸难辨局中局

崇文馆的石台讲会,历来是京城文坛盛事。此次因前期流言发酵,又关乎敏感的选官制度议题,更是吸引了无数目光。不仅馆内学子悉数到场,许多朝臣、名儒乃至勋贵子弟,亦设法前来观摩。石台四周,人头攒动,气氛却透着一种异样的凝重,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江文渊一身素色儒袍,端坐主位,神色平静。开场时,他依照慕容雪的暗示,首先阐明了崇文馆“切磋学问、砥砺思想、为国荐才”的宗旨,强调“言者无罪,闻者足戒”,但亦提醒众学子“立言当以史为鉴,献策当以实为基,言辞当以理为度,方不负圣上设馆之本意,不负皇后娘娘殷切期望”。话语平和,却自有一股威严,让原本有些浮躁的场子稍稍沉静下来。

讲会按序进行,诸位学子依次上台,阐述各自对选官制度的见解。或引经据典,或结合时弊,各有侧重,精彩纷呈。士族子弟多强调制度传承与稳定的重要性,主张渐进改良;寒门学子则更倾向于强调唯才是举,打破壁垒。双方观点虽有交锋,但在江文渊的掌控下,基本保持在学术辩论的范畴内。

轮到张诩上台时,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他深吸一口气,稳步走上石台。许是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或许是慕容雪赏赐的书籍起了作用,他今日的发言,虽核心观点未变——猛烈抨击九品中正制的积弊,大力倡导扩大科举、唯才是举——但言辞却收敛了许多,不再是情绪化的斥责,而是辅以大量历史案例和数据,论证严密,逻辑清晰,显得更有力量。

“……故学生以为,取士之道,当如江河奔流,不塞不腐。前朝旧制,譬如陂塘,初可蓄水,久则淤塞,反成祸患。唯有广开才路,使天下英雄入吾彀中,方能保社稷生机勃勃,江山代有才人出!”张诩拱手一礼,结束了自己的论述。

场下静默片刻,随即爆发出阵阵议论。不少人为其才学与胆识所动,暗暗点头。即便是那些不认同其观点的士族,也不得不承认,这篇策论确有见地。江文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看来皇后的点拨,张诩是听进去了一些。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此次讲会将有惊无险地落幕时,异变陡生!

一名站在角落、身着普通士子服饰的年轻人忽然越众而出,高声叫道:“张兄高论,在下佩服!然则,张兄只言选官之弊,可知此弊根源何在?”

众人望去,却见此人面生,并非崇文馆在册学子。江文渊眉头一皱,正要开口,那人却语速极快地说道:“根源就在于朝中某些勋贵重臣,世代把持权位,结党营私,阻塞贤路!他们眼中只有自家门户私利,何曾有过江山社稷?便如当今……”他话语一顿,目光似有意似无意地扫过在场几位与汝南王府交好的官员子弟,虽未点名,但其意已昭然若揭!

“放肆!” “胡说八道!” 场下顿时一片哗然,尤其是士族子弟,纷纷怒斥。

张诩也是脸色一变,他虽抨击制度,却从未想过将矛头直接指向具体的权贵,尤其是涉及亲王!这分明是栽赃陷害!他急声喝道:“你是何人?休得在此胡言,污我清白!”

那年轻人却不理他,继续大声道:“张兄何必惺惺作态?你平日不就常言,汝南王……”话音未落,只见雷焕不知何时已带侍卫出现在场边,厉声喝道:“何方狂徒,竟敢在崇文馆公然诽谤宗室亲王!拿下!”

两名侍卫如狼似虎地扑上,瞬间将那“士子”制服。那“士子”却毫不挣扎,反而高声喊道:“张诩!你怕了么?你我所论,莫非有假?这天下,自有公论!”

这一幕发生得极快,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人已被带走。但“汝南王”三个字,却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个人耳边。场下顿时乱成一团,议论声、惊疑声、怒骂声交织在一起。

张诩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煞白,指着那人被带走的方向,想要辩解,却一时语塞。他明白,自己落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无论他此刻如何辩解,在旁人看来,都与那“狂徒”脱不开干系!污蔑亲王的罪名,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江文渊面色铁青,猛地起身,重重一拍桌案:“肃静!”声如洪钟,暂时压住了场面的混乱。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面如死灰的张诩身上,心中暗叹一声。他知道,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而且对方的手段如此卑劣而直接!

“今日讲会,到此为止!诸生各归本位,不得妄议!”江文渊强压怒火,维持着秩序,“张诩,你随我来!”他必须立刻稳住张诩,同时紧急向宫里禀报。

崇文馆内的风波,几乎在瞬间就传遍了京城各个角落。版本愈发离奇,有的说张诩指使人当众辱骂汝南王,有的说崇文馆寒门学子密谋造反……流言如同野火,迅速蔓延。

汝南王府内,司马钦听着雷焕的禀报,放声大笑。

“好!好!果然不出公孙先生所料!这张诩百口莫辩!那死士安排得极好,咬出‘汝南王’三字便足矣!公孙先生,接下来,该御史台登场了吧?”

公孙先生微微一笑,成竹在胸:“王爷稍安,火候还未到极致。此刻陛下和皇后必定已知晓,且看他们如何处置张诩。若他们力保,便是包庇诽谤宗室之罪徒,坐实了崇文馆乃是非之地,皇后干政偏私。若他们严惩张诩,则寒门学子必然心寒,崇文馆声望大跌。无论他们如何选择,我们都已立于不败之地。待明日早朝,自有御史慷慨陈词!”

皇宫,御书房。

司马锐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手中的茶盏被他捏得咯吱作响。“好一个司马钦!好一个一石二鸟之毒计!”他咬牙切齿,“竟用如此下作手段,攀诬一个学子!”

暗卫首领跪在地上:“陛下,那冒充士子之人,在押往京兆尹大牢的途中,已……已咬毒自尽。死无对证。”

“死无对证?”司马锐冷笑,“好个死无对证!他们倒是做得干净!”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皇后那边如何?”

“娘娘已得知消息,让婉芸姑娘传话,请陛下务必冷静,小不忍则乱大谋。张诩虽被陷害,但其言论过激,授人以柄,亦是事实。如何处置,关乎朝廷体面,亦关乎天下士子之心,需慎重权衡。”

司马锐闭上眼,脑海中飞速盘算。严惩张诩,简单干脆,可暂时平息物议,但正如慕容雪所虑,会沉重打击寒门学子的积极性,也显得他这个皇帝畏惧权贵。力保张诩,则必然与汝南王一派正面冲突,坐实“偏私”之名,且难以洗刷张诩的嫌疑,反而可能将火引到慕容雪身上。

这是个两难之局。

片刻后,他睁开眼,眼中已恢复帝王的清明与决断:“传旨:崇文馆学子张诩,言论失当,卷入是非,即日起暂禁于崇文馆内省身阁,非诏不得出,亦不得与外人接触,等候审查。着京兆尹、大理寺彻查今日崇文馆喧哗之事,特别是那假冒士子之来历背景,一有结果,即刻禀报!另,着江文渊严加管束崇文馆学子,不得再起风波!”

这道旨意,看似各打五十大板,实则将张诩保护性地隔离起来,既未立刻定罪,也未轻易放过,留下了转圜余地,同时将调查权抓在自己手中,避免了被御史台或汝南王的人插手。

“是!陛下圣明!”内侍连忙领旨去传。

司马锐走到窗前,望着阴沉的天空,喃喃道:“雪儿,你说得对,小不忍则乱大谋。但朕的忍耐,也是有限的。司马钦,这笔账,朕先给你记下了!”

椒房殿内,慕容雪听完婉芸的禀报,轻轻叹了口气。

“陛下如此处置,已是当下最好的选择。只是,委屈那张诩了。”她抚摸着日益隆起的腹部,感受着里面小生命的活力,眼神愈发坚定,“但这局棋,还没完。对方既然出了招,我们也不能只守不攻。婉芸,让我们的人,也开始动一动吧。有些关于汝南王府门下侵占民田、纵奴行凶的旧账,也是时候,让它们再见见光了。”

婉芸心神一凛,低声道:“是,娘娘。奴婢明白。”

风暴已然掀起,帝后二人,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开始联手应对这场针对他们和新生力量的阴谋。而真正的较量,此刻才刚刚开始。

(第一百七十四章 石台将会起波澜 忠奸难辨局中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