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碧波征途 暗流与翼初鸣
晨光熹微，三亚湾的海面镀着一层碎金。昨夜收服的火箭雀伤势已稳定，正蜷在精灵球中静养。施墨渊一行人收拾好行囊，准备踏上前往澳门的跨海之旅。
“从三亚到澳门，直线距离超过六百公里。”何小湘摊开一幅手绘的南海宝可梦生态图，指尖划过蔚蓝海域，“如果走传统航线，需要绕行雷州半岛，耗时太久。王馆主建议我们直接横渡琼州海峡，然后沿广东沿海向东。”
池日卫看着辽阔海面，挠了挠头：“咱们怎么过去？坐船？”
“不。”施墨渊望向正在浅滩戏水的赤霄和美纳斯，“我们骑乘宝可梦过去。”
“骑乘？”张小花惊讶地眨眨眼，“赤霄和美纳斯确实能载人，但长途跨海……”
“正是长途，才需要它们。”施墨渊解释道，“赤霄的体型和耐力足以承担两人，美纳斯的浮游特性在海上更为省力。而且——”他看向何小湘，“小湘的古地图显示，这条航线会经过几处特殊的宝可梦生态区，值得考察。”
何小湘点头，指着地图上几处标记：“这里，传说中的‘珊瑚宫’遗址，据说栖息着罕见的太阳珊瑚族群；这里，‘龙涎礁’，曾有训练家目击过迷你龙群出没；还有这里——”她的指尖停在一处漩涡状的标记上，“‘归墟海眼’，古代文献记载的‘海之尽头’，水文情况复杂，但可能有稀有水属性宝可梦。”
“听起来很刺激！”池日卫眼睛一亮，“那就这么定了！我跟你骑赤霄，小湘和小花骑美纳斯。”
“还有霜影和沙奈朵可以轮换。”何小湘补充道，“沙奈朵的念力能减轻负重，霜影的冰系能力在必要时可以制造临时浮冰平台。”
计划既定，众人开始准备。张小花用树果和能量方块调制了特制的长途补给剂，何小湘检查了导航设备和通讯装置，池日卫则准备了应对突发战斗的应急装备。
施墨渊走到赤霄身边，轻抚它额头的金色独角：“要辛苦你了，老伙计。”
赤霄低吟一声，用鼻尖蹭蹭施墨渊，眼中满是信任与斗志。它微微伏低身躯，示意施墨渊上来。
上午九点，一切就绪。
施墨渊和池日卫跨上赤霄宽阔的背脊，赤霄的鳞片在阳光下泛着暗红色金属光泽，如同覆甲的战马。何小湘和张小花侧坐在美纳斯修长的身躯上，美纳斯彩虹般的鳞片在海水中荡漾开梦幻的光晕。
“出发！”
赤霄率先冲入海中，巨大身躯破开波浪，却出奇地平稳。美纳斯紧随其后，优雅的身姿如游龙戏水。霜影踏浪而行，足下凝结出朵朵冰莲；沙奈朵悬浮在半空，淡蓝色的念力屏障为众人挡开飞溅的浪花。
第一程：琼州海峡的馈赠
离开三亚湾，海面逐渐开阔。初时的新奇很快被单调的蔚蓝取代，唯有偶尔跃出水面的玛瑙水母、小球飞鱼打破寂寥。
“保持这个速度，预计四小时能横渡琼州海峡。”何小湘看着定位仪，“大家注意状态，每隔一小时补充一次水分和能量。”
施墨渊注意到赤霄的呼吸节奏——平稳而悠长，这是它长期锻炼出的耐力表现。他俯身拍了拍赤霄的脖颈：“还好吗？”
赤霄回以一声短促的低吟，意思是“轻松”。
池日卫倒是有些坐不住了：“这海上……也太安静了吧？连只像样的野生宝可梦都没有。”
话音刚落，前方海面突然炸开一团水花！
“吼——！”
一只体型硕大、甲壳如青铜的铁螯龙虾跃出水面，巨大的右钳闪烁着金属光泽，直朝赤霄的面门砸来——蟹钳锤！
“左边！”施墨渊反应极快。
赤霄猛地侧身，铁螯龙虾的巨钳擦着它的鳞片划过，激起的水花扑了池日卫一脸。
“嘿！还真来了！”池日卫抹了把脸，兴奋起来，“班基拉斯，准备——”
“等等。”施墨渊按住他，“赤霄，水流尾，轻点。”
赤霄的巨尾卷起漩涡，精准地拍在铁螯龙虾的甲壳侧面，并非攻击，而是将其推开数米。铁螯龙虾在水中翻滚两圈，晃了晃脑袋，似乎意识到对手不好惹，悻悻地沉入海中。
“为什么不打？”池日卫疑惑。
“它是这片海域的‘巡海者’。”何小湘解释道，“铁螯龙虾族群常有担任警戒的个体，驱赶闯入者。我们只是过客，没必要结仇。”
果然，之后一段路程再未受到袭击，反而有几只好奇的珍珠贝跟在美纳斯身后，吐出一串串晶莹的气泡。
中午时分，他们抵达海峡中线。何小湘示意暂停休整。
美纳斯用念力从海中凝聚出淡水球，供众人饮用。张小花拿出能量方块分发给所有宝可梦。火箭雀的精灵球微微晃动，施墨渊将其放出。
“啾！”火箭雀站在赤霄背上，小心地伸展着固定好的翅膀。经过半日休养，它的气色好了很多，黑亮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无边大海。
“吃点这个。”施墨渊将一小块特制的飞行系能量方块递到它嘴边。火箭雀迟疑片刻，轻轻啄食，随即眼睛一亮，欢快地叫起来。
“它喜欢这个配方。”张小花笑道，“我加了樱子果和藻根，有助于骨骼愈合。”
休整二十分钟后，队伍继续前进。下午两点，前方出现了陆地的轮廓。
“徐闻海岸线！”何小湘确认道，“我们成功横渡琼州海峡了！”
第二程：沿海东行，暗流初现
沿广东海岸线东行的路程更为复杂。近海区域渔船往来频繁，野生宝可梦生态也更丰富多样。
他们遇到了成群的巨翅飞鱼在海面滑翔，阳光下它们的翅膀如同透明水晶；目睹了哥达鸭家族在礁石上举行某种仪式般的舞蹈；还差点闯入一群正在迁徙的保姆曼波组成的粉色“岛屿”——这些温和的宝可梦数量如此之多，浮在海面绵延数百米。
“绕过它们。”施墨渊指挥，“保姆曼波群受到惊吓会集体使用水之波动，可能引发小规模海啸。”
赤霄和美纳斯小心地从族群边缘游过。几只年幼的保姆曼波好奇地凑近，被美纳斯散发出的柔和气息吸引，发出“啵啵”的可爱叫声。
“真治愈啊。”张小花忍不住伸手轻抚一只靠得最近的保姆曼波，后者舒服地眯起眼睛。
然而宁静很快被打破。
当夕阳开始西斜，队伍行至一处两座岛屿间的狭窄水道时，何小湘突然皱眉：“水文仪显示，下方有异常洋流。”
话音刚落，海面毫无征兆地裂开！
“吼嗷——！！！”
三只体型堪比小型快艇的巨牙鲨破水而出！它们背鳍如刀，血红的眼睛锁定队伍，显然是埋伏已久的掠食者。为首的那只巨牙鲨嘴角还挂着半条可怜的角金鱼残骸，血腥气弥漫开来。
“是巨牙鲨群！”池日卫立刻进入战斗状态，“班基拉斯——”
“等等！”施墨渊敏锐地注意到异常，“它们不是偶然出现的。”
果然，三只巨牙鲨并未直接攻击，而是呈三角阵型将队伍围在中间，不断盘旋游弋，似乎在等待什么。
海面下，阴影越来越大。
“下面还有！”张小花惊呼。
第二波、第三波巨牙鲨相继浮出，总数竟达十二只之多！它们组成严密的包围圈，每只巨牙鲨之间的距离精准得如同训练有素的军队。
“这不是野生族群的狩猎方式。”何小湘脸色凝重，“它们被指挥着。”
仿佛回应她的判断，一声悠长而威严的鲸鸣从深海传来。
“呜————”
海面隆起，巨大的黑影浮出。那是一只通体深蓝、腹部有螺旋花纹的吼鲸王！而在吼鲸王宽阔的头顶，竟站着一个人影！
那是个身穿旧式海军制服、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脸上有一道从眉骨划到嘴角的疤痕。他双手抱胸，冷冽的目光扫过施墨渊一行人。
“旅行者。”男子的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这里是‘海将军’乌涛的管辖水域。想过路，留下买路财。”
“海将军？”池日卫嗤笑，“这年头还有海盗训练家？”
乌涛并不动怒，只是拍了拍吼鲸王的头顶：“年轻人，大海有大海的规矩。我看你们的宝可梦都不错——那只红色的暴鲤龙，那只美纳斯，留下任意一只，我就放你们过去。”
施墨渊的眼神冷了下来：“如果我说不呢？”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乌涛一挥手，“巨牙鲨群，磨砺！”
所有巨牙鲨的牙齿同时泛起白光，攻击力大幅提升！它们开始收紧包围圈，血盆大口张开，露出森森利齿。
“战斗准备！”施墨渊低喝。
“班基拉斯，沙暴起手！”池日卫率先发难。
“美纳斯，神秘守护！霜影，冰冻之风控场！”何小湘指挥道。
“霸王花，麻痹粉扩散！花疗环环，准备治疗！”张小花也行动起来。
沙暴瞬间笼罩海面，巨牙鲨们的视线受到干扰。霜影的冰冻之风让海水温度骤降，减缓了巨牙鲨的游速。霸王花的麻痹粉混合在沙暴中，几只巨牙鲨开始出现动作僵直。
但乌涛显然经验丰富。
“吼鲸王，潮旋！”
吼鲸王巨大的尾鳍拍击海面，一个直径超过五十米的巨型漩涡陡然生成！沙暴被水流搅乱，麻痹粉也被冲散。漩涡的吸力开始拉扯赤霄和美纳斯。
“赤霄，逆流而上！”施墨渊稳住身形，“龙之舞！”
赤霄长吟一声，周身泛起赤红龙影，在湍急的漩涡中强行稳住身形，反而借助水流开始舞动，攻击与速度节节攀升。
“美纳斯，魅惑之声！”何小湘下令。
美纳斯仰首长鸣，空灵的歌声穿透波涛。数只巨牙鲨眼神出现瞬间的迷离，攻势一缓。
但乌涛的杀招这才真正到来。
“吼鲸王，重磅冲撞！目标，美纳斯！”
吼鲸王如山岳般的身躯骤然加速，裹挟着万钧之力直撞而来！这一击若中，美纳斯和背上的两人都将受到重创！
千钧一发之际——
“啾——！！！”
一道赤红身影如箭矢般射出！
是火箭雀！它不知何时挣脱了固定的夹板，用尚未完全愈合的翅膀，爆发出惊人的速度，直冲向吼鲸王的眼睛！
“火箭雀，不要！”施墨渊惊呼。
乌涛也显然没料到这只受伤的小鸟敢直面吼鲸王：“滚开！”
火箭雀的眼神却异常坚定。它记得是谁救了它，是谁给了它新的归宿。它或许还不够强，但它有勇气！
在即将撞上吼鲸王眼睑的瞬间，火箭雀猛地侧身，双爪狠狠抓向吼鲸王敏感的鼻孔区域！
“呜！”吼鲸王吃痛，下意识闭眼摆头，冲锋轨迹出现了微小的偏移。
就是这毫厘之差！
美纳斯极限侧游，吼鲸王庞大的身躯擦着它的尾鳍掠过，激起滔天巨浪。
“好机会！”施墨渊眼神锐利如刀，“赤霄，就是现在——攀瀑！直取吼鲸王背上的训练家！”
赤霄积蓄已久的龙舞之力全面爆发！它逆着潮旋，身形如赤色闪电破水而上，周身裹挟的水流化作冲天水柱，直扑乌涛！
“什么？！”乌涛大惊，他没想到对方敢直接攻击训练家本人，“吼鲸王，守住！”
淡绿色屏障仓促展开。
但赤霄这一击凝聚了它对潮旋的深刻理解——攀瀑的水柱并非直线冲击，而是在最后一刻螺旋炸开！
“轰——！！！”
守住的屏障在螺旋水流的持续钻击下，出现了裂痕！
与此同时，池日卫的班基拉斯抓住机会，岩崩如雨砸向周围的巨牙鲨；何小湘的沙奈朵用念力控制住三只巨牙鲨，让它们互相撞击；张小花的霸王花则释放出香甜气息，进一步干扰巨牙鲨的感官。
乌涛脸色终于变了。他意识到，这群年轻人不是普通的旅行者。
“撤！”他当机立断，吹响一枚骨哨。
巨牙鲨群如蒙大赦，迅速潜入深海。吼鲸王也一个猛子扎下，带着乌涛消失在海面之下，只留下一圈逐渐平息的漩涡。
海面重归平静，唯有粗重的喘息声和宝可梦们疲惫的低鸣。
火箭雀摇摇晃晃地飞回，落在赤霄背上时几乎站立不稳。它右翅的绷带完全散开，伤口又渗出血迹，但它的眼睛亮得惊人。
“你太乱来了。”施墨渊小心地检查它的伤势，语气却带着难以掩饰的赞许，“但……干得漂亮。”
“啾……”火箭雀虚弱地叫了一声，脑袋一歪，昏了过去。
“小花！”
“来了！”张小花立刻让花疗环环施放治愈波动，同时重新为火箭雀包扎，“伤口撕裂了，但没有伤到骨头。它刚才爆发了潜能……这小家伙，真是拼命。”
何小湘望着乌涛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海将军’乌涛……我听说过这个名字。十年前活跃于南海一带的盗猎者头目，后来被国际警察通缉失踪，没想到在这里做起了海盗。”
“他会善罢甘休吗？”池日卫皱眉。
“不会。”施墨渊肯定地说，“但他会重新评估我们的实力。下次再来，准备会更充分。”
夜幕开始降临，海天交接处泛着紫红色的余晖。
“我们得找个地方休整。”何小湘查看地图，“前方二十海里有一座无名小岛，可以在那里过夜。”
第三程：孤岛之夜与翼的誓言
小岛不大，中央有座死火山，四周环绕着白色沙滩和椰林。众人登岛时，月亮已经升起。
张小花和何小湘负责搭建临时营地，池日卫带着班基拉斯和护城龙巡视岛屿周边，施墨渊则专心照顾火箭雀。
篝火燃起，树果汤在锅中咕嘟作响。火箭雀在连续的治疗和能量补充下，终于悠悠转醒。
“啾……”它挣扎着想要站起。
“别动。”施墨渊轻轻按住它，“你的翅膀需要静养至少三天。”
火箭雀看了看自己重新被固定好的翅膀，又抬头看向施墨渊，眼中流露出焦急——它不想成为队伍的累赘。
施墨渊读懂了它的眼神。他拨弄着篝火，缓缓开口：“你知道吗，赤霄曾经也很弱。”
赤霄听到自己的名字，转过头来。
“它曾经是一只鲤鱼王，被所有人嘲笑为‘最弱宝可梦’。”施墨渊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平静，“但它从不认命。它每天练习撞击岩石，练习跃出水面，哪怕失败千百次。它相信，只要积累足够，总有一天能跃过龙门。”
火箭雀认真地听着。
“今天的你很勇敢，但勇气需要力量支撑。”施墨渊看着火箭雀的眼睛，“等你伤好了，我教你如何飞翔——不是普通的飞，而是像赤霄跃龙门那样，冲破极限的飞。”
火箭雀的眼神从焦虑变为坚定。它用力点头，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仿佛在立下誓言。
夜深了，除了守夜的沙奈朵，众人都沉入梦乡。
施墨渊靠在赤霄身侧，望着满天繁星。赤霄用尾巴轻轻环住他，传递着温暖。
“我们会遇到更多挑战，对吗？”施墨渊轻声问。
赤霄低吟，那是肯定的回答。
施墨渊笑了：“那就一起面对。”
第四日清晨，火箭雀的翅膀已经可以轻微活动。队伍再次启程时，它坚持要站在赤霄头顶，而非回到精灵球中。
“让它适应吧。”施墨渊说，“它能感受到风向和海流，这对飞行系宝可梦很重要。”
接下来的航程相对平静。他们绕过了“归墟海眼”——那是一片直径数公里的巨大漩涡，中心深不见底，周围盘旋着无数长翅鸥和巨翅飞鱼，偶尔有刺龙王的身影在深渊边缘一闪而过。
“这里的水压和磁场异常。”何小湘记录着数据，“难怪被称为‘海之尽头’，普通船只根本无法通过。”
第五日下午，澳门半岛的轮廓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
高楼大厦的剪影在夕阳中屹立，跨海大桥如银链连接着岛屿。繁华都市的气息扑面而来，与之前数日的海上漂泊形成鲜明对比。
“我们到了。”施墨渊长舒一口气。
五天的航程，六百余海里的跋涉，两场战斗，一次收服，无数见闻。赤霄的身躯上多了几道浅浅的伤痕，那是与巨牙鲨周旋时留下的；美纳斯的鳞片在数次治疗中越发莹润；火箭雀站在赤霄头顶，望着越来越近的陆地，眼中满是憧憬。
“澳门挑战赛……”池日卫摩拳擦掌，“听说这里的道馆训练家擅长钢和超能系？”
“不止。”何小湘翻阅资料，“澳门道馆以‘融合’为特色，训练家会根据挑战者的特点，选择完全不同属性的队伍应战。而且，这里的对战规则……有些特殊。”
“什么规则？”
“到了就知道了。”何小湘卖了个关子。
施墨渊回头望向来路。海天苍茫，落日熔金。
航程结束了，但新的挑战即将开始。火箭雀的翅膀会在澳门痊愈，然后振翅高飞；赤霄将面对新的对手；而他们所有人，都将在这座融合了东西方文化的都市里，写下新的篇章。
“上岸。”他轻声道。
赤霄发出一声悠长的龙吟，宣告着海上征途的结束。
精灵球中的双剑鞘微微震动，君主蛇的叶片沙沙作响，它们也感受到了新战场的气息。
而火箭雀站在最高处，迎着澳门的海风，发出了它伤愈后的第一声清亮长鸣。
那声音里，有感恩，有决心，有对天空无尽的向往。
碧波征途暂歇，翼之初鸣已响。
澳门的霓虹，才刚刚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