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来越深。
阴气、寒气逐渐加重，小小少年的身躯渐渐坚持不住，自我保护功能开启。失去载体的天地元气退却，真气自行收束，最终在膻中穴停留。
二人失去意识，软倒在地。
程咬金见事情结束，收起大斧，弯腰将两人一左一右扛在肩上，就要带回房间休息，被绾绾和单冰冰伸手所阻。
面对程咬金疑惑的目光，两女探出双手，分别握住两位少年的一只手腕，真气探入体内，游走一圈后颓然松开。
程咬金一头雾水，不以为意。任劳任怨将两个小弟送回床榻，盖好被子，转身离开。
院内，两女早已围坐在秦真身前，翘首以待。
面对三双求知若渴的眼眸，秦真轻笑一声。
“怎么样？我说这两小子能成吧。”
单冰冰讪笑一声，岔开话题。
“师父，我用真气探查，发现方才天地元气自行运转，已经贯通二人体内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且真气已成。这是不是意味着，先天境界的门槛已经打通，他们甚至不需要参悟意境，只要积累真气足够，就是水到渠成的先天。”
绾绾和程咬金点头，同样好奇。
“不错！据我观察，他们所练成的，应该是长生诀的阴阳属性图录，寇仲属阳，徐子陵属阴。方才你们所见，正是天人交感，若不是二人阴阳相合，怕是早已暴毙。如今一切安好，过了今夜，他们就是真正的天才，不逊于任何人。你们可要努力了，别被年轻人超过去。”
绾绾一惊，“那师伯，你真有意收这两人入门？”
“怎么，你想让他们加入阴癸派？”
“可以么？”
“可他们是男人啊，能习练天魔大法么？就算练成，又该怎么施展？”
绾绾嘴角一抽，想起寇仲和徐子陵与自己一样，身穿薄纱，挑起天魔舞，不时露出勾人心魄的眼神，当即打了一个寒颤，连连摇头。
单冰冰是见过天魔大法的，也是嘴角抽搐。
“师父，那他们俩会是我的师弟？”
“也许是徒弟呢。一切，都要看他们自身的选择。”
程咬金不在乎徒弟不徒弟，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小叔，那这长生诀，究竟有何奥秘？总不会初入先天就完事了吧。”
“当然不是。”
见绾绾和单冰冰也认真倾听，秦真开始讲述他的发现。
“这门长生诀，直指大宗师之上的境界。”
“大宗师之上，那是什么？”不只程咬金好奇，绾绾和单冰冰知道一点，同样好奇。
“你们三人，都有臻至大宗师之上的可能，今日，我就为你们说说。”
“从后天修至大宗师之境，人体潜能已臻至极限，修行开始涉足天地。所谓大宗师之上，也就是历代流传的破碎虚空。各家有各家的说法，有称羽化，有称登天，或是陆地神仙。我这一脉称之为武道金丹之境。”
绾绾疑惑，“破碎虚空，不是成仙么？”
“当然不是！仙是一种称呼，不过是强大的人罢了。”
秦真轻咳两声。
“说回大宗师之上，这条路没有明确统一的修行方法，只要运用天地之力，达到某种极限战力，就能打破冥冥中的枷锁，破碎虚空，飞升上界。”
程咬金发现了华点。
“也就是说，练成长生诀，可至破碎虚空之境。是这样么小叔？”
“咬金所言不错。但长生诀的甲骨文无法破译，单修一幅图，我估算极限就是大宗师。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有人天纵奇才，以自身之道补全长生诀，七图同修后，走出自身的道，方有破碎虚空之机。”
单冰冰眼底闪过精光。残缺的长生诀，未必能胜过自己专修的混元功。未来，师父能破碎虚空，自己也能。就算不行，也是天下绝顶高手之列，不惧任何对手。
一念心清静，莲花处处开。
心念一松，单冰冰最先放下对《长生诀》的念想，饶有意味地看向好姐妹绾绾。
至于程咬金，单冰冰反而不担心。相处久了，她最清楚这位憨厚老实的程大哥，实则胸怀大智慧。
绾绾也笑了，绽放的五官如暗夜精灵一般璀璨，可与明月争辉。
可惜今夜无月，目睹此景的三人又都是熟人，丝毫不受影响。
“师伯，若我集齐圣门天魔策，是不是也能有破碎虚空之机？”
“既然说到天魔策，我姑且一说，绾绾你姑且一听。”
“谨遵师伯教诲。”
绾绾也知道接下来秦真所言必定涉及破碎虚空之秘，不由起身行大礼。
秦真抬手虚扶，真元外放拉起绾绾。
“所谓四大奇书，长生诀无人能解，威力不显，但广成子所着的名头，就是最好的招牌。战神图录少有现世，神秘无比。”
“天魔策，集百家所长，由初代祖师苍璩所创。而今散落于两派六道，难以汇聚。依我所知，天魔策中最强之法，是为道心种魔大法。此法道魔同修，正反相吸，每一步都凶险无比，但若能修至最高境界，再超脱而出，亦有破碎之力。”
这一点，秦真还真不算瞎说。
黄系世界巅峰武力时代当为元末明初。自大侠传鹰破虚，其子鹰缘的时代过去后，魔师庞斑横空出世，将道心种魔大法修至巅峰。与极于情极于剑、以天地为师的浪翻云决战，破碎虚空而去。
唯一让当初的秦真好奇的是，元末时代居然没有张三丰真人的痕迹显露。
“那最后一本，慈航剑典，有何玄妙之处？”
对于老对手的镇派绝学，绾绾非常急切地想知道其中隐秘。
“不知绾绾你，可曾听闻，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的偈语。”
“自然有所听闻。可这不就是佛门虚伪之言，和所谓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如出一辙。”
“稍安勿躁。听我细细道来。”
秦真斟酌下言辞，继续道：“据师门传承所载，当年慈航静斋开派祖师地尼，曾与邪帝谢泊相恋，得以借阅天魔策，创出彼岸剑诀。后来慈航静斋建立，历代门人将剑诀流传增补，是为慈航剑典。”
“但慈航剑典最高境界名为闭死关，只有开创者地尼曾进入此境，后生死不知。故而慈航剑典是否有破碎虚空之能，无人知晓。”
绾绾听闻隐秘，心中大喜，又是打击慈航静斋的杀招之一。
这一世，圣门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