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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凡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神特么能干的!神特么救命的!这傻牛脑子里装的都是肌肉吗?

“行了行了!”

李凡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看着上官语儿那双清澈见底、写满“我是医生我在救死扶伤”的眼睛,再看看自己肋下那道破口子,还有那越来越明显的“透明感”……他认命了。

咸鱼也得先保住命才能继续咸鱼!

“去!马上去你那个分舵!”

李凡咬牙切齿。

“我倒要看看你这‘毒奶’怎么治我这‘要散’的病!不过先说好!”

他指着上官语儿手里的针。

“扎针可以!但别扎奇怪的地方!也别用太奇怪的‘药’!”

上官语儿点点头。

“放心,我有分寸。”

她收起那张皱巴巴的婚书,转身朝街角一条僻静的小巷走去,“跟我来。”

天医谷在中墟洲的分舵,位置相当隐蔽。

穿过几条狭窄、弥漫着草药和淡淡潮湿气息的小巷,在一处爬满青藤、毫不起眼的灰墙小院前,上官语儿停下了脚步。

她掏出一枚刻着简单藤蔓纹路的木牌,按在门上一个不起眼的凹槽里。

木门无声地滑开,露出门后一个极其雅致、与外面喧嚣截然不同的天地。

小院不大,但布置得极为用心。

青石板铺地,缝隙里顽强生长着翠绿的苔藓。

几丛修竹倚墙而立,随风沙沙作响。

院角有一口古井,井沿爬着几株开着淡紫色小花的不知名藤蔓。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却不刺鼻的混合药香,沁人心脾。

几间简朴的木屋掩映在绿意中,显得格外宁静。

然而,这份宁静之下,却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野性”?

李凡敏锐地注意到,竹丛下的阴影里,似乎有几条色彩斑斓、一看就剧毒无比的小蛇在慵懒地盘踞。

屋檐下挂着的竹篓里,传出窸窸窣窣的虫鸣,偶尔能看到一两只甲壳泛着金属光泽的毒虫探头探脑。

墙角的花圃里,除了寻常灵药,还种着几株形态妖异、散发着危险气息的漆黑花朵和扭曲藤蔓。

这里不像个医馆,倒像个小型毒物生态园。

“这边。”

上官语儿径直走向一间最大的木屋。

推开门,里面光线柔和,陈设简单。

一张铺着干净白布的竹榻,一张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玉盒石臼的木桌,墙上挂着几幅描绘着复杂经络和穴位、但旁边标注着各种毒虫毒草图案的泛黄古图。

最显眼的是屋子中央,摆放着一个半人高的、通体由某种暗绿色玉石雕琢而成的三足药鼎。

药鼎表面布满了天然形成的、如同血管般的深色纹路,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温润光泽,鼎口有淡淡的白色雾气氤氲缭绕。

“躺下。”上官语儿指着竹榻,言简意赅。

李凡看着那竹榻,又看了看周围那些瓶瓶罐罐里蠕动的毒虫标本和晒干的毒草,心里有点发毛。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躺了上去。竹榻微凉,带着淡淡的草木清气。

铁牛把那昏迷的刺客像扔麻袋一样丢在墙角,自己像尊门神一样抱着胳膊守在门口,瓮声瓮气道。

“凡哥放心!有俺在!谁敢打扰你治病,俺把他捶扁!”

钱小多则紧张地站在一旁,小眼睛滴溜溜转,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上官语儿走到木桌前,动作麻利地开始准备。

她先是点燃了药鼎下方一个特制的玉质火盆,里面燃烧的不是普通火焰,而是一种散发着微弱青光的、温度极高的特殊炭块。

药鼎表面的“血管”纹路在热力下仿佛活了过来,微微闪烁着流光。

接着,她打开几个玉盒和陶罐。

里面盛放的东西让李凡头皮发炸:一盒是密密麻麻、还在微微蠕动的赤红色蚁卵;

一罐是漆黑如墨、散发着刺鼻腥臭的粘稠液体;

还有一株通体碧绿、叶片上布满金色脉络、一看就剧毒无比的草药;

最后,她竟然小心翼翼地捧出了一个小玉瓶,里面装着几滴李凡无比眼熟的、散发着精纯草木气息的深碧色液体——正是被稀释过的“凡念草”汁液!

“你……你这是要干嘛?”

李凡躺在竹榻上,声音都有点发颤。

这配置,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治疗,倒像是在调配什么毁天灭地的毒药。

“以毒攻毒。”

上官语儿头也不抬,语气专注。

“‘晦’的污染极其诡异阴毒,常规灵力或药力不仅无效,反而可能成为它的养料。”

“唯有同样至阴至邪、但又蕴含磅礴生机的剧毒之物,才能以毒克毒,暂时遏制它的侵蚀,并刺激你自身被压制的‘存在之基’复苏。”

她一边解释,一边动作流畅地将赤红蚁卵、黑色粘液、碧绿毒草依次投入药鼎。

各种剧毒之物投入鼎中,瞬间引发了剧烈的反应。

鼎内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一股混合着腥甜、焦糊、草木清香的古怪味道弥漫开来,鼎口冒出的雾气也变成了诡异的灰绿色。

上官语儿神色凝重,双手掐诀,指尖萦绕着淡淡的青色灵力,小心翼翼地引导着鼎中药力的融合。

她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操控这种狂暴的混合毒力并不轻松。

最后,她拿起那瓶稀释的“凡念草”汁液,眼神中带着一丝惊叹。

“这灵草……蕴含的生机霸道纯粹得不可思议!正好作为‘药引’和‘粘合剂’,调和诸毒,并护住你的心脉本源!”

她将几滴深碧色液体滴入沸腾翻滚的灰绿色药液中。

药鼎猛地一震!鼎内狂暴冲突的毒力在“凡念草”那霸道生机的介入下,竟然奇迹般地开始融合。

灰绿色的雾气渐渐转化为一种深邃的、仿佛蕴含着星光的暗紫色,散发出的气息也变得沉凝而磅礴,不再那么暴戾刺鼻。

“成了!”

上官语儿松了口气,擦了擦额角的汗。

她转身看向李凡,清澈的眸子里带着医者的专注和一丝……兴奋?

“脱衣服,趴好。我要施针了。”

李凡看着那鼎里冒着泡的暗紫色可疑液体,又看了看上官语儿手里那几根闪烁着危险寒芒的细针,感觉自己像是砧板上的咸鱼。

“凡哥!三思啊!”

钱小多脸都白了。

“这玩意儿看着比沈扒皮的灵髓贷还毒啊!”

“啰嗦!”李凡心一横,眼一闭。

“脱就脱!老子这条咸鱼今天就豁出去了!上官大夫!你轻点扎!”

他麻利地扒掉上衣,露出精壮的后背,以一种英勇就义的姿态趴在了竹榻上。

上官语儿点点头,走到榻边。

她先是用手指在李凡后背几处大穴上快速点按,指尖带着奇特的冰凉触感,所过之处,李凡感觉自己的肌肉和神经似乎被暂时麻痹了,失去了部分知觉。

接着,她拿起一根最长的、通体幽蓝的毫针,针尖闪烁着一点凝聚如实质的寒芒。

“第一针,引毒入络,封关锁穴。”

她声音清冷,手腕稳如磐石,快如闪电。

幽蓝毫针精准无比地刺入李凡后背“大椎穴”下方一寸!一股冰冷刺骨、仿佛要将灵魂都冻结的剧痛瞬间袭来,即使被麻痹了部分知觉,李凡还是忍不住闷哼一声,身体猛地一僵。

这感觉……比被沈家刺客捅一刀还难受。

紧接着,上官语儿动作不停,双手化作一片残影,一根根闪烁着不同光芒的毫针如同雨点般落下。

赤红色的针,刺入“命门”,带来烈火灼烧般的剧痛。

墨绿色的针,扎进“至阳”,如同万蚁噬心。

银白色的针,点入“灵台”,寒气直冲天灵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