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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那沉甸甸的一小箱钱财垫底,破船上两人一狗的心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虽然前途依旧未卜,但至少不再是身无分文、任人宰割的流亡者了。银子那冰冷的触感和铜钱碰撞的细微声响,在此刻比任何豪言壮语都更能提振士气。

小船依旧在通惠河上慢悠悠地漂着,但黄轩不再满足于随波逐流。他站在船头,金色的毛发在渐渐亮起的天光下如同镀了一层金边,狗眼里闪烁着规划路线的光芒(虽然大部分是靠系统地图和瞎蒙)。

“陛下,我们不能一直漂在河上,目标太明显,速度也太慢。”黄轩在崇祯脑海里分析道,“我们得找个合适的地方上岸,然后想办法走陆路。有了钱,我们可以买马,或者雇车!”

朱由检点了点头,经过连番惊吓和“神犬”的几次“神操作”,他现在对黄轩的建议几乎言听计从。“依神犬之见,在何处上岸为宜?”

黄轩调出脑海中那份简陋的系统地图,目光沿着通惠河下游搜寻。他的目标是找到一个足够偏僻、不至于被大顺军重点布防,但又不能太过荒凉、以至于找不到车马行当的落脚点。

“前面似乎有个叫‘张家庄’的小镇子,”黄轩用爪子(假装)在虚空中比划着,“地图上显示那里是个水陆码头,应该能找到我们需要的东西。我们就在那里附近上岸!”

王承恩闻言,努力划动那支破桨,调整方向,让小船更加靠近右岸。

天色大亮时,他们终于看到了那个所谓的“张家庄”。与其说是镇子,不如说是个大点的村落,依河而建,码头上停泊着几条破旧的渔船,岸上有几十间歪歪扭扭的土坯房和茅草屋。空气中弥漫着鱼腥和炊烟混合的气味,偶尔能看到几个早起的渔民在收拾渔网,气氛显得有些压抑和警惕,显然北京陷落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这里。

“陛下,此地鱼龙混杂,需万分小心。”王承恩低声道,将小船隐蔽地划进一片远离码头的芦苇荡。

“神犬,我等这般模样……”朱由检看了看自己和王承恩那身经过伪装术修饰后、依旧难掩狼狈的“逃难书生和老仆”装扮,又看了看黄轩这条显眼的金毛犬,面露难色。他们这一组合,走到哪里都太扎眼了。

黄轩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这条狗太特别,在这个时代的中国,纯种金毛巡回犬恐怕是独一份。崇祯和王承恩的气质也容易惹人怀疑。

“看来,得再动用一次‘法术’了。”黄轩深吸一口气,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攒下的35点能量,有些肉疼。但该花的还得花。

他再次调动能量,意念锁定自己和朱由检、王承恩,强化了“初级伪装术”的效果!

能量点瞬间扣除了15点,只剩20点。

效果立竿见影。在朱由检和王承恩的感觉里,自身并无太大变化,但在外人看来,他们的面容会更加模糊普通,衣服上的破旧细节被放大,更像是一路风尘仆仆、饱经磨难的主仆。而黄轩的变化则更明显——他那一身耀眼的金色毛发,在伪装术的作用下,仿佛蒙上了一层灰土,变得黯淡无光,看起来就像一条常见的、脏兮兮的中华田园大黄狗!

“好了,现在看起来应该不那么显眼了。”黄轩在脑海里说道,同时低头看了看自己变得灰扑扑的“新造型”,有点嫌弃地撇了撇嘴。帅气的金毛变成了土狗,心理落差有点大。

他们将小船彻底藏在芦苇深处,用杂草覆盖好。朱由检将那箱钱财中大部分的宝钞和地契取出,小心地用油布包好,藏在船舱一个隐秘的缝隙里,只带上几锭银子和一些散碎铜钱,以及那几封绝笔诏书贴身收藏。

准备停当,三人(狗)这才小心翼翼地走出芦苇荡,踏上了河岸松软的土地。

踏上坚实的陆地,朱由检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他深吸了一口带着泥土和河水腥味的空气,努力平复着激荡的心情。王承恩则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如同受惊的老兔。

黄轩走在最前面,压低着伪装后变得土里土气的身体,鼻子不时抽动,引导着方向。他的目标是寻找镇上的车马行或者牲口市场。

张家庄不大,街道狭窄泥泞。偶尔有行人匆匆走过,大多面带忧色,低声交谈着北京城破、皇帝不知所踪的消息,语气中充满了恐慌和茫然。也有一些地痞模样的人聚在墙角,不怀好意地打量着过往行人,但当他们看到黄轩这“一人一仆一狗”的组合,尤其是王承恩那虽然老迈却隐隐带着一丝不好惹的眼神(或许是错觉),以及黄轩那龇着牙、喉咙里发出低沉威胁呜咽的“土狗”模样时,倒也暂时没人上来找麻烦。

很快,黄轩的狗鼻子就捕捉到了牲口特有的气味。他带着两人拐过几个弯,来到镇子边缘一处相对开阔的空地。这里果然是一个小小的集市,有几个卖菜的农户,一个茶摊,最显眼的则是一个用木栅栏围起来的简易牲口圈,里面拴着几匹瘦骨嶙峋的骡马,一个穿着羊皮袄、叼着旱烟袋的马贩子正没精打采地坐在旁边的石墩上。

有门!

黄轩示意朱由检和王承恩在原地稍等,他自己则先溜达过去,绕着那牲口圈转了一圈,用专业的(自认为)目光审视着那几匹牲口。

嗯,这匹棕马太老,牙口不行;那匹黑骡子倒是壮实,但脾气看起来不太好,一直在尥蹶子;还有一匹灰毛驴……算了,驴车太慢。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一匹看起来还算精神、毛色青白相间的中年挽马身上。这马虽然也不肥壮,但四肢匀称,眼神温顺,拉车应该靠谱。

“汪!(就它了!)”黄轩跑回朱由检身边,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腿,在脑海里确定了目标。

朱由检会意,整理了一下情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家道中落、但还有点余财准备南迁的普通书生。他走上前,对那马贩子拱了拱手(姿势有点僵硬):“这位掌柜,请问这匹青骢马作价几何?”

那马贩子抬起眼皮,打量了一下朱由检和王承恩,见他们虽然衣衫褴褛,但气质似乎不像纯粹的穷酸,尤其是那老仆,眼神锐利,旁边还跟着一条看起来挺凶的大黄狗(伪装效果),心里掂量了一下,伸出两根手指:“客官好眼力!这可是上好的口外马,耐力好!二十两银子,不二价!”

二十两!朱由检心里一惊。他虽不知具体物价,但也感觉这马贩子在漫天要价。王承恩更是眉头一皱,就要上前理论。

就在这时,黄轩动了。他走到那匹青骢马旁边,突然抬起一条后腿,对着拴马的木桩子撒了泡尿……

“哎!你这死狗!干什么呢!”马贩子气得跳了起来。

黄轩尿完,还装模作样地用爪子刨了刨土,然后冲着那马贩子“汪汪”叫了两声,狗眼里满是“鄙视”,仿佛在说:就你这破马,也值二十两?

那青骢马似乎被黄轩的举动惊了一下,不安地挪了挪蹄子。

朱由检和王承恩都被黄轩这突如其来的“拆台”行为弄懵了。

那马贩子看着地上那摊狗尿,又看看一脸“无辜”的黄轩和面色不虞的朱由检,气势莫名矮了一截,嘟囔道:“晦气……算了算了,看你们也是落难的人,十五两!最低了!”

朱由检看向黄轩,用眼神询问。

黄轩摇了摇尾巴,表示这个价格差不多了。

朱由检这才从怀里摸出一锭十两的银元宝,又数了五两散碎银子,递给马贩子。

马贩子接过银子,掂量了一下,又用牙齿咬了咬,脸上这才露出笑容,手脚麻利地解开缰绳,递给王承恩:“客官,马牵好了!还需车架吗?小的这里也有现成的板车,便宜!”

最终,他们又花了五两银子,买下了一辆看起来还算结实的旧板车,以及一些简单的草料和饮水。

当王承恩套好马车,朱由检有些笨拙地爬上板车,黄轩也轻松一跃跳上去时,三人(狗)都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终于……有代步工具了!虽然只是一匹瘦马一辆破车,但比起那艘随时可能散架的小船和两条腿走路,已经是天壤之别!

“陛下,我们往南,先到天津卫,再沿运河南下!”黄轩在脑海里规划着路线。

朱由检点了点头,看着前方尘土飞扬的土路,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王承恩一挥马鞭,青骢马打了个响鼻,拉着破旧的板车,载着大明王朝最后的希望和一条不太靠谱的“忠犬”,吱吱嘎嘎地驶出了张家庄,踏上了通往南方的、漫长而未知的征途。

车轮滚滚,黄轩蹲在板车边缘,迎着风,感受着速度带来的些许快意。他回头望了一眼北方,北京城早已消失在视野之外。

新的阶段开始了。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将是更多的险阻、更多的人心叵测,以及……他那个时不时发布坑爹任务的“兴明”系统。

他舔了舔鼻子,狗脸上露出一丝期待又忐忑的神情。

这趟大明之旅,看来是注定不会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