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对症处理:缓解伴随症状。
寒战期:给患者加盖厚被保暖,饮用生姜红糖水(促进血液循环,缓解畏寒);
高热期:用冷毛巾敷额头(避免酒精擦拭,以防过度降温),同时服用三豆饮补充水分;
出汗期:及时更换湿衣,用干布擦身,防止受凉(疟疾患者免疫力低,需避免二次感染)。
三、全疫区预防:从“环境-人群”双维度阻断源头。
1.环境消杀:针对病菌与蚊虫。
水源净化:所有饮用水必须煮沸后饮用(杀灭痢疾杆菌);对疫区附近的水井、河流,每日投放石灰(每100升水加一斤石灰,沉淀杀菌),并在水源旁插木牌警示“未沸勿饮”。
灭蚊防疟:在帐篷周围挖浅沟,倒入桐油(若有)或焚烧干燥艾草、青蒿(烟雾驱蚊);指导人群睡觉时用蚊帐(若有),无蚊帐者睡前在皮肤涂少量芝麻油(黏附蚊虫,减少叮咬)。
污物处理:疫区垃圾、粪便集中堆放在远离生活区的“秽土坑”,每日覆盖石灰并压实(石灰可灭活痢疾杆菌和疟原虫卵囊),7天后深埋。
2.人群防护:提高免疫力+心理安抚。
全员服用三豆饮:每日让健康人群、轻症患者饮用(赤小豆、绿豆、黑豆各等份煮水),中医认为可“健脾祛湿”,现代视角下能补充植物蛋白和维生素,增强肠道黏膜屏障功能。
佩戴避瘟香囊:给所有人员分发避瘟香囊,挂在胸前或床头(除驱蚊外,气味可安抚焦虑情绪,增强“被保护”的心理暗示)。
禁止聚集与流动:疫区周边设岗,禁止人员随意进出;取消集市、庙会等聚集活动,避免病菌通过人群扩散。
四、医师团队管理:用“现代逻辑+古代话术”统一认知。
1.快速培训:将现代知识转化为“可操作指令”
对医师讲解时,不说“细菌”“疟原虫”,而是用“秽浊之气藏于饮食(指痢疾)”、“疫蚊吮血传毒(指疟疾)”等他们能理解的语言,强调“隔离=避毒”、“沸饮=杀毒”、“服药=驱毒”。
钟鹏举演示酒精消毒、石灰用法、奎宁服用剂量时,亲自操作并要求医师复述步骤(如“接触痢疾病人后,必用酒精擦手三次,顺序:指尖→掌心→手腕”)。
2.建立“每日报数”制度:量化疫情,稳定人心。
每日清晨统计红区(痢疾)、黄区(疟疾)的新增病例、痊愈人数、死亡人数,用木板公示(如“今日红区愈200人,新增1人”),让所有人看到“疫情可控”,避免恐慌。
对痊愈患者,让其讲述“遵医嘱服药、喝沸水”的经历,用实例证明方法有效(古代人群更信“过来人”经验)。
五、针对关键难点的应对。
药材短缺:若黄花蒿不足,可用青蒿(干燥全草)替代,煎药时间延长至20分钟;奎宁\/金鸡纳霜优先供给重症患者,轻症靠黄花蒿+预防措施支撑。
不配合治疗:对拒绝隔离、不服药的人,让当地乡绅、族长协助劝说(利用古代社会权威),同时承诺“配合者优先供给食物与药材”。
交叉感染:若出现同时患痢疾和疟疾的患者,单独送去“紫区”隔离,治疗时先补盐水防脱水(痢疾优先),再用奎宁抗疟,避免顾此失彼。
钟鹏举教导各医师道:“通过以上步骤,既能发挥现代医学对“病原体-传播途径-易感人群”的精准认知,又能利用古代可接受的“避瘟”“驱毒”话术落地执行,最终实现“控制痢疾脱水致死、遏制疟疾扩散、降低重症率”的目标。
核心逻辑是:不追求让古人理解“科学原理”,但必须让他们执行“科学动作”——用石灰划界、酒精消毒、沸水煮饮、规范用药。”
钟鹏举这些看似简单的操作,正是穿越者对抗混合瘟疫的“降维打击”武器。
钟鹏举在现场治疗痢疾与疟疾时,对前来学习的医师们从不轻言“几日必愈”,总说“病如攻城,愈如修城,急不得”。这两种疫病的好转与治愈周期,既要看邪气深浅,更要看患者元气盛衰。
钟鹏举用白头翁汤(白头翁、黄连、黄柏)治湿热痢,强调“首剂重投,中剂减味,末剂调补”。他教导各位医师说:“痢疾如洪水冲堤,先得截住水势(止泻),再清淤泥(除湿热),最后加固堤坝(补脾胃)。”
他治疗疟疾时,在没没有金鸡纳霜时善用青蒿配伍常山,但强调“中病即止”。对体虚者,会在控制发作后,用鳖甲、生地等“养阴搜邪”,说“疟虫如藏于墙缝的贼,需慢慢引出,急攻反会藏得更深”。曾有士兵患间日疟,3日退热后自行停药,半月后复发,钟鹏举告诫“需连服20日,让药气透达骨髓,方能断根”。
钟鹏举的治疗理念里,痢疾与疟疾的康复没有固定“死期”,但有“活法”:急症先控症,缓症重固本。轻症者多在1-2周可见明显好转,重症或体虚者则需3-4周,且需后续调理1-2个月以巩固。他常说:“治病如行兵,不在于速胜,而在于不复发。”这种重视“三分治七分养”的思路,正是古代中医应对疫病的智慧所在。
谭全播不顾年事已高全程观摩钟鹏举治疗痢疾和疟疾的现场示范。
这位八十五岁的老人拄着根枣木拐杖,杖头被掌心的汗浸得发亮,却仍能撑起他佝偻的脊梁。
他的头发早已白如霜雪,却用根粗麻线束在脑后,几缕乱发垂在颧骨旁,遮住了深陷的眼窝。眼泡是浮肿的青紫色,那是连日咳嗽与不眠熬出的颜色,但瞳孔依旧亮得惊人,像两口深井,倒映着庭院里凋敝的菊丛。
眼角布满蛛网状的细纹,每一道褶皱里都藏着岁月的硝烟。右眉断了半截,那是早年与敌将交锋时,被剑锋削去的,再未长全的眉毛,恰似他此生未竟的功业。
脸上的皱纹比虔州城墙的砖缝还深,尤其是嘴角那道竖纹,是常年紧抿嘴唇留下的印记。
他看着面前这个能够妙手回春、药到病除的钟医师,内心掀起滔天巨浪。
历朝历代如果遇上瘟疫,哪要死多少人呀。
作为一千余年后的顶尖医生穿越回来,遇到灾难性的瘟疫那是可以拯救很多人的。
谭全播对钟鹏举说道:“我最大的愿望是能够看到你结束这持续了五六百年的南北分裂,让老百姓过上和平的日子。”
钟鹏举非常肯定地回答道:“您肯定会等到那一天,老百姓苦战厌战久矣。”
历史上,贞明四年(918年),杨吴派兵进攻虔州,谭全播最终兵败被俘。杨吴主杨隆演敬重谭全播的忠贞气节,并未加害于他,而是将其释放。然而,经历此番变故,谭全播身心俱疲,不久后便在仁和(今抚州)病逝。他的一生,见证了唐末五代的风云变幻,也为虔州的发展与稳定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在历史长河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作为穿越者,钟鹏举很敬重这位老将军。
918年的谭全播,像株被狂风拦腰折断的老松,虽枝桠枯萎,却仍用残存的躯干,向着故土的方向倔强地倾斜。
钟鹏举把了一下谭全播的脉象。
钟鹏举的三指搭在谭全播腕上时,指尖先触到层薄茧——那是常年握刀攥杖磨出的,再往下按,便觉脉管细如发丝,搏动时忽快忽慢,像风中残烛的火苗。
“脉来如雀啄,时一止复来。”钟鹏举眉头微蹙,拇指按在寸脉,食指压着关脉,中指抵着尺脉,“老人家这是‘雀啄脉’,心气已虚得厉害。”他忽然加重指力,感觉到脉管在皮下轻轻震颤,“关脉沉迟,是脾胃亏了;尺脉微弱,肾精怕也耗得差不多了。”
谭全播的手腕在诊脉时微微发颤,露出前臂的老年斑,像落了片枯叶。“咳了半月吧?”钟鹏举收回手,见老人点头,又问,“夜里是不是总出冷汗,醒时后背的衣衫能拧出水?”这话说得谭全播一怔——连贴身伺候的老仆都未必知晓的细节,竟被这年轻人一语道破。
黄芪三钱(用蜜炙过,比生黄芪更补肺气,老人喘得厉害,得先固住这口气);
当归二钱(选秦归,切片时能看见油润的纹路,补血却不滞腻,配黄芪正是“当归补血汤”的古法);
熟地三钱(用黄酒蒸九次,黑如漆,甜如饴,填肾精的力道最缓,适合虚不受补的老人);
陈皮一钱(要陈放三年的,掰开来有橘络如网,能解熟地的滋腻,免得堵了脾胃);
青蒿五钱(需用秋露浸润过的,比寻常青蒿多三分清润,既保留治疟的药性,又能退老人午后的虚热);
炙甘草一钱(蜜炙后呈琥珀色,调和诸药,像个稳妥的老卒,护着方子不伤元气)。
“每日一剂,水三碗煎取一碗,空腹温服。”钟鹏举在药方旁注着小字,“忌生冷,别喝浓茶——您那墨玉坠子,不妨用温水泡着喝,玉里的微量元素能安神。”
谭全播捏着钟鹏举开的药方,见纸角还画着个小图:药罐底下垫着陶片,说“用文火慢煎,别让药汁沸出来”。
医者仁心。谭全播心头涌起一股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