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方慕昕失声叫到,明明她离开大营时二哥还特地嘱咐过她,去了江南切莫在三哥与姐姐面前提起有关自己的消息,免的徒惹大家不悦,怎么这才过了几日,二哥竟然就出事了?
“他怎么样了?”东方淮竹铁青着脸,目光一错不错盯着谢之则脸上的神情变化。
雷仲出事,这从谢之则吞吞吐吐的话中并不难猜,毕竟在这世间中,让她最为挂念的也就是这几个弟妹。
谢之则被东方淮竹就这样看着,虽浑身上下毛骨悚然,但毕竟她的两个弟弟都是在自己的营中出事,谢之则多少也难辞其咎。
谢之则从桌上拿起一本书,翻开其中一页道:“前日雷仲寻得一本古籍,上面记载了一种极破阵之法,所谓阵法,不外乎天时、地利、人和,而那古籍之中所记载的破阵之术极为霸道,是直接通过破坏地脉的方法,将阵眼毁去,故而不管是什么阵法,这种破阵之术都能奏效。”
东方淮竹并没有接过谢之则手中的书,只是稍加思索便道:“这么霸道的术法,不可能没有条件,必然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谢之则阴沉着脸,点头道:“不错,一命换一阵,这破阵之术一旦施展,虽可破千种阵法,斗转星移,但施术者也必死无疑,所以我当时便不同意这个办法,还把他手上的这本书收了过来,谁知这混小子表面上装的跟没事人一样,不吵也不闹,昨天夜里忽然就带着本部一百人马冲进了长安,等我得到消息追过去的时候,长安城的城门已经关上了。”
东方慕昕心中一紧,眉眼微垂,思绪瞬间回到了三年前大哥死的时候,那时候三哥雷季便说过,二哥这一辈子都在算计,若是利益够,他甚至能把自己的命也给算进去,没想到三年后的今日,果然一语中的。
东方慕昕看向东方淮竹,声音有些哽咽的道:“姐,现在该怎么办?”
东方淮竹没有犹豫,看向谢之则问道:“我听慕昕说过,长安城的城门若是关了,第二天便会再度打开,那现在城门是开的吗?”
“不错。”谢之则点头。
“好,那立刻带我过去。”东方淮竹目光灼灼,语气中却是不容置疑的口吻,谢之则仿佛在这个女子的身上看到了与萧毅一模一样的魄力,容不得他说一个不字。
谢之则领着东方淮竹姐妹二人来到了长安城前,迎面而来的是一道横亘天地的巨障。
青石垒砌的城墙高达数丈,修葺不过十数年的墙面上已经爬满深绿的苔藓与暗褐的水渍,沟壑纵横的砖缝里嵌着岁月的沉郁,每一块城砖都足有半人高,棱角被风雨磨得钝圆,却依旧透着磐石般的厚重。
城头上的垛口整齐排列,如巨兽的利齿森然咬合,黑色的箭楼巍然矗立,可此时却看不见一个守备的秦军。飞檐翘角下悬挂着暗黄色的灯笼,风吹过灯笼穗子,发出细碎的簌簌声,在这肃穆的氛围里更显寂寥。
守备在长安城前的玄甲军士见到谢之则与东方淮竹、东方慕昕到来,纷纷半跪行礼,谢之则手上虚扶,那些将士便站起身来,为他们挪开了围在城前的拒马桩。
风卷着城墙上的尘土扑面而来,带着青砖的冷硬气息与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东方淮竹抬头仰望,隐隐察觉到一股令人不悦的气息。
“只有这一个城门开着的吗?其他两座城门呢?”东方淮竹沉声问道。
谢之则双手背在身后,无奈的摇了摇头:“打不开,就和眼前这门关闭时一样,无论我们用冲城锤还是攻城弩,这城门都纹丝不动,若是想入城,只能从眼前这道打开的城门进入。”
东方淮竹抬起手,又指了指城楼道:“有试过派人从城墙攀爬而上吗?长安城墙虽高,但八品以上的武者想要靠轻功上去,应该不是难事。”
谢之则再度摇头,砸吧了一下嘴道:“墨兰姐,所有能想的办法我都想过了,飞爪、云梯,那些器械一旦靠近城墙便会被弹开,我和铁牛娃也试过徒手登城,可奇怪的是一旦触碰到那城墙,我们的真气便会被源源不断的吸走,一点力气都用不上,若是一般士兵,那当场便能气竭而亡。”
这时,身边的东方慕昕也点头应道:“不错,这个城墙我也用手碰过,当真邪性的紧。”
东方淮竹脸色凝重,几步走到城墙下,犹豫了片刻,还是抬起手,缓缓靠近城墙的墙砖。
“姐姐小心。”东方慕昕虽说知道东方淮竹的本领,可还是忍不住的紧张提醒道。
“无妨。”东方淮竹闭上眼,掌心贴在了墙砖之上,刹那间,她体内的真气如同受到刺激一般,不受控制的流窜起来,就在真气即将脱体而出之际,一股绿色的妖力从东方淮竹那跳动的心脏之中涌出,顷刻之间充斥在经脉之中,将那躁动自身躁动的真气死死压制。
忽然间,一个面容惨败、七窍流血的女子的容貌如同鬼魅一般闪现在东方淮竹的脑海中,正当那女鬼扑腾着鬼爪朝着东方淮竹眼前猛扑而来之际,涂山容容的虚影从东方淮竹的潜意识中走出,一道幽绿的掌法打在那女鬼的脑门之上,女鬼顿时发出一个无声的嘶嚎,快速的消失在了东方淮竹的脑海之中。
东方淮竹睁开眼,收起手臂,眼神之中满是凝重之色。
这种感觉,与她曾经所处的那个世界之中南国一带的瘴气极为相似,是一种介乎妖力与某种不知名的力量之间的一种感觉。
谢之则见东方淮竹身上并无任何异常的真气波动,不由的有些惊讶,可转念一想,一个能够操控金色火焰的女子能够不被这古怪的城郭影响,倒也在情理之中。
“东方墨兰,感觉到什么了吗?”谢之则赶忙问道。
东方淮竹微微摇头,眼中的凝色不减,只是沉声道:“的确有些麻烦,这座城,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