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当剧情来到着名桥段——赵襄子质问豫让为何不效忠旧主中行氏时,扮演豫让的艺人突然挺直脊背,声若洪钟:中行氏视我如常人,我便以常人报之;智伯待我如国士,自当以国士相报!话音未落,满场观众已情不自禁拍案叫绝。
待到豫让索衣三斩、伏剑自刎的经典场景上演时,戏院内啜泣声此起彼伏。向来以儒雅着称的周瑜竟也恍惚失神,待回过神时,发现自己的手掌不知何时已攥得发白。
这位江 ** 督从未想过,那些自幼熟读的史书文字经艺人演绎,竟能掀起如此惊涛骇浪。当看到邻座老农为两千年前的义士泪洒衣襟时,周瑜突然意识到:这些看似粗浅的表演,正在将二字刻进每个观者骨髓。
次日黄昏,周瑜鬼使神差再次踏入戏院。这次上演的是曹军小卒的故事:几个普通士兵为完成烽火台任务,在初春的湿冷草丛里潜伏整整昼夜。当剧中有人因腹鸣暴露时,观众席传来压抑的惊呼——明明看到箭矢穿透士兵身躯,却听不见半声 ** 。
周瑜注意到前排有个总角孩童,正学着剧中士兵咬住自己的衣袖。都督的指尖无意识敲击着座椅扶手,节奏越来越急,最后突然戛然而止。
# 烽火戏诸侯
## 烽火惊变
董卓军的哨兵未闻异响,对黑暗处毫无警觉,继续在烽火台坚守岗位。不多时,曹军残部悄然逼近,迅速解决守卫,夺取了烽火台控制权。
当他们返回寻找受伤战友时,发现中箭的同伴已全部气绝身亡。
## 沉默的震撼
大剧院内鸦雀无声。观众们无法理解,是什么力量支撑着那些战士在身中箭伤的情况下,依然能忍住剧痛,不发出半点声响,只为掩护战友完成任务。
是袍泽之情?还是对曹镇东的绝对忠诚?
## 歌功颂德
很快,舞台上演员高举横幅,慷慨激昂地歌颂那些壮烈牺牲的战士,并宣布给予其家属丰厚抚恤。台下顿时欢呼雷动。
有人赞叹死得其所,有人憧憬跟随曹镇东的前程,更多人称赞曹镇东仁义无双。气氛热烈,喝彩连连。
## 周瑜的忧虑
周瑜喉头发干,陷入深思。若这般戏码在曹操军中不断重演,那支由普通士兵组成的军队,将凝聚出何等可怕的战斗意志?
他不禁思索:曹操如何想出这般既 ** 民生消费,又能教化军民、宣扬军纪的手段?
定是陈太阿的主意。周瑜暗想,也只有他才能想出如此奇诡之策。
## 驿站的狼烟
心事重重的周瑜刚走出剧院,便听闻的惊呼。起初不以为意,直到人声中传来令他震惊的消息:
驿站着火了!
是东吴使者放的火!
快叫消防!
他快步穿过人群,在巷口清楚地看到驿站方向浓烟翻滚,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伯符终究还是没能忍住脾气。周瑜无奈叹息。
## 急报
军师!大事不好!
熟悉的呼喊让他回头,是随行二十骑中的一员。
那人气喘吁吁地奔至跟前:少主...少主他...放火烧了驿站!
周瑜平静点头:知道了。
只听那人又说:还有……少主骑马冲往城门去了,说曹操这般狂妄无礼,还结什么盟约,干脆让曹孙两家兵戎相见!
周瑜立即沉下脸色:
驾!驾!
闪开!
全都给我滚一边去!
一连串暴怒的吼声震彻半座下邳城。
这座已维持两个月平静的城池,今日先是驿站突发大火,紧接着又被疾驰的马蹄搅得天翻地覆。路旁摊贩的货物被撞得七零八落,瓜果鲜货洒满街巷。百姓们无论是否及时躲闪,此刻都呆若木鸡,恍惚间以为战火重燃,吓得魂飞魄散。有人拔腿就跑,有人呆立原地,更有投机者眼珠乱转,想趁火 ** 。
所幸城中法度森严,人人都知抢劫将连坐治罪,因此虽有人蠢蠢欲动,终究不敢造次。几个见识广的年轻人望着二十余匹西凉骏马绝尘而去,满腹狐疑——在这下邳城内能如此肆无忌惮纵马的,唯有镇东将军府的人马。可这两个月来将军府对百姓秋毫无犯,怎会突然当街纵马?
好事者纷纷向东城门涌去。
给老子开门!
被赵云缴了霸王枪的孙策此刻仗剑立马,对紧闭的城门厉声咆哮。声浪震得围观百姓耳膜生疼,惊恐后退。唯见百余守城士卒持枪列阵,寒光直指孙策,毫不退缩。
城门口,夏侯衡按刀上前:速速下马!城中无故纵马按律当斩!这位夏侯渊的长子虽知眼前是江东少主,仍面无惧色。
孙策嗤之以鼻:你们青徐的破规矩,也配约束我江东少主?说罢亮剑怒喝:再不开门,就让你们尝尝我剑锋的厉害!
夏侯衡悍然拔刀相向:我的刀也未必钝!
黄口小儿倒学起袁绍来了。孙策讥讽的话音未落,腰身陡然发力,剑锋已挟着破空之声直取对方咽喉。围观众人只见寒光交错,火花迸溅,叮当两声脆响炸裂耳畔。
夏侯衡被这股巨力震得连退数步,神色骤变,心中惊骇万分。
他险些没能及时应对,更未料到孙策竟如此胆大包天,敢在下邳对他痛下**。
若非本能地后撤半步,以刀身格挡咽喉,此刻恐怕早已身首异处。
他强压惊惧意图再战,却猛然发觉手中长刀仅剩半截残刃。
开城门!
若再迟疑,休怪我剑下无情。
孙策手持仅微微卷刃的厚重宝剑,语带锋芒,步步紧逼。
围观百姓皆被其威势所慑,尤其前排之人闻得此言,慌忙退至外围,唯恐殃及自身。
夏侯衡猛踏地面,挥臂高呼,既是在号令城头百余守军,亦是率先冲向孙策及其二十余骑。
自寻死路!孙策双目赤红,压抑数日的怒火在此刻彻底爆发,八面汉剑凌空劈斩。
坐骑燎原火感应主人杀意,前蹄腾空怒踏,逼得夏侯衡侧身闪避。
夏侯衡欲斩马腿,却被孙策又一剑劈得踉跄后退。
燎原火战意昂然,双目充血,发出数声骇人嘶鸣后竟蓄力猛冲,直取夏侯衡。
这未及弱冠的少年将领初次面对虓虎之将的冲锋,竟手足僵直,脑中空白,呆立当场。
围观百姓亦被这骇人场景震慑,不少人甚至忘了喘息。
嗤——
夏侯衡视野骤然被血色浸染。
血雾飞溅间,一名亲兵舍身挡剑,以血肉之躯替他接下这致命一击。
夏侯衡双目充血,悲怒交加。
伯符住手!
狂徒休得猖狂!
两声暴喝自战圈外炸响,声浪震得百姓耳膜生疼。
孙策猛然勒马,循声望去。
但见周瑜衣冠不整地狂奔而来,另一侧远处更有银甲白马的骁将,正擎亮银长枪疾驰而至。
孙策见那白马将军,面上戾气暴涨,狂吼声中全力夹紧马腹,调转马头。
带着数百个日夜积攒的执念,向着宿敌赵云发起决死冲锋。
照夜白与燎原火如丛林王兽相遇,嘶鸣声里蹄踏惊雷,残影掠风。
所幸赵子龙与孙伯符皆视战马如珍宝,在两匹烈马即将相撞之际,双双侧转马首避让。
若任由两马雷霆相撞,轻则断骨,重则毙命。
此番默契源于二人共识:既知对方皆为劲敌,更明白此战只可切磋,不可决生死。
电光石火间,银枪与汉剑凌空交击。
枪锋绽寒星点点,剑刃掠赤芒道道。
重剑似劈山岳,银枪如破幽冥。
转瞬十数回合,斗得地动山摇,围观军民无不骇然。
先前抱着阵亡兄弟尸首恸哭的夏侯衡,此刻见得孙策这般骁勇,方知自己方才叫阵何其鲁莽。
酣战中孙策却暗自叫苦——虽力能扛鼎,却总被赵云那游龙般的枪法化于无形。自觉气力已耗大半,对手却仍气息绵长。
再次错马之际,赵云枪势忽变。孙策眼中精光暴闪,竟借势腾空跃起,欲将赵云扑 ** 下。
岂料赵云轻嗤一声,俯身避过突袭。银枪自下而上骤然反撩,枪杆如泰山压顶般将尚在空中的孙策砸落尘埃。
轰然巨响中,尘土飞扬。
一记返璞归真的回马枪,引得满场喝彩如雷。
赵云翻身下马,军靴重重踏住孙策背心。枪尖抵住其后颈时,这位江东少主仍不甘就缚,却在挣扎间被枪锋划破皮肉。
赵子龙!孙策颈间淌血,嘶声怒吼,尔区区骑将,安敢伤我!
江东少主风范,赵云冷然收枪,今日领教了。
他自然不会取孙策性命——若与这般莽夫一般见识,岂不贻笑大方。
周瑜适时上前深揖:子龙将军海涵,此事确是江东之过。待收拾停当,必携少主亲赴镇东将军府赔罪。
关键情节与人物称谓均严格保留)
赵云凝视着横卧于地的夏侯衡,他身旁尚有一名拼死守护的士兵,四周还倒着数名生死不明的守城将士,不由得拧紧双眉。
血债血偿,此事绝不善罢甘休。
他忽然舒展眉头,语调转作平静,将抵在孙策咽喉的龙胆枪撤回——那枪尖再进半分便能取其性命。
周瑜即刻俯身搀起孙策,撕下衣摆为他包扎脖颈伤口。孙策却拂开周瑜手臂,赤红双目冲赵云发出嘶吼:
若非霸王枪不在身侧,岂容你如此猖狂!
敢还我兵刃,定与你分个生死!
伯符!周瑜骤然暴喝,脖颈青筋暴起,可还记得此番来意?
如雷般的呵斥令孙策浑身一震,须臾间怒意尽褪:未曾忘却。
周瑜长舒气息,转向赵云抱拳道:子龙将军,容我等先行告退,稍后必携伯符当面向曹公请罪。
赵云与周瑜目光相接,微微颔首。孙策阴鸷地瞪了赵云一眼,挥手召来部属,径自朝驿站方向迈步。十余名尚能行动的部众正要抬起伤亡同伴随行,赵云忽道:
这些人不得离去。
孙策霍然驻足,眼中怒火重燃:莫要逼人太甚!
周瑜按住孙策肩头,对部众吩咐:尔等在此候命,我与伯符赴镇东将军府面见曹公,去去便回。
......
这场 ** 暂息。
当斥候将消息传至曹操耳中时,这位枭雄既惊且怒——孙策竟真敢火烧驿站,更险些令夏侯渊嫡子、自家外甥夏侯衡命丧枪下。
若夏侯衡当真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