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李长生却没立刻动作，只是背对着门，手指摩挲着腰间的“甲等候选”令牌。刚才那两人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萧辰派来监视的人，显然是想抓他的把柄——要么是偷懒耍滑，要么是私藏废丹，到时候随便扣个罪名，就能把他从甲等候选的位置上拉下来。
“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李长生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笑，转身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瞥了眼。西坡的山道上果然站着两个灰衣弟子，正靠在歪脖子树上闲聊，眼神却时不时往废丹房这边瞟。他索性搬了张石凳坐在门口，拿出张执事留下的《废丹管理条例》翻看起来，一副“安分守己”的模样。
那两个监视的弟子见他乖乖守在门口，反而没了兴致，聊得更大声了。“这李长生看着挺横，没想到这么听话。”
“听话有啥用？进了废丹房，再厉害也得憋死！上次那个不服管的，被萧师兄找个由头废了修为，扔出山门了。”
“嘘！小声点，别被他听见……”
李长生假装没听见，手指却在条例上快速划过。等太阳爬到头顶，山道上的两人耐不住性子，找了个背阴处打盹，他才起身关上门，顺手在门后布了个简易的隔音阵——这是他从《仙域初览》里学的基础阵法，虽然简陋，却足够隔绝外面的声音。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过身，认真打量起这间“人人避之不及”的废丹房。阳光透过屋顶的破洞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黑色粉尘。堆积如山的废丹分成好几堆，有的是凝固成块的黑色丹渣，有的是变形开裂的丹药雏形，还有些带着焦糊味的丹泥，刺鼻的气味混杂着淡淡的药香，在常人闻来是恶臭，在李长生鼻子里，却像是闻到了最诱人的修炼资源。
他走到最近的一堆废丹前，蹲下身子拿起一枚核桃大小的黑色丹药。丹药表面布满裂纹，轻轻一捏就掉渣，指尖传来一阵灼热的触感，还带着一丝狂暴的药力——这是一枚炼制失败的“聚气丹”，本该是温润的木属性药力，此刻却变得杂乱无章，寻常修士要是贸然吸收，轻则经脉受损，重则爆体而亡。
“就是你了。”李长生盘膝坐在石床上，将废丹放在掌心，闭上眼睛运转《混沌创始诀》。功法刚一催动，丹田深处就涌出一缕灰金色的混沌气流，顺着经脉流到掌心。那缕气流刚触碰到废丹，就像饿虎扑食般缠了上去，将整枚废丹包裹其中。
起初，废丹里的狂暴药力还在挣扎，在混沌气流中乱窜，试图冲破束缚。李长生凝神静气，将功法运转到极致，混沌气流突然化作细密的网，把那些乱窜的药力牢牢兜住。更神奇的是，气流网还在缓缓收缩、揉搓，就像农家筛粮食似的，把黑色的杂质一点点筛出来，留在掌心化作黑色粉末，而里面的木属性药力则被反复提纯，逐渐变成一缕缕淡绿色的精纯仙元。
“成了！”李长生心中一喜，能感觉到那缕仙元比他吸收仙气转化的还要精纯，而且毫无狂暴之气。他引导着仙元顺着经脉流转，途经的经脉被滋养得微微发胀，最后流入丹田，与原本的仙元融合在一起。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滞涩，比他修炼《混沌创始诀》以来吸收任何一种资源都要顺畅。
他摊开掌心，黑色粉末随风飘散，只留下一点淡淡的药香。刚才那枚废丹里的药力，竟然抵得上他在飞升广场修炼半日的成果！李长生眼睛越来越亮，又拿起一枚带着火焰纹路的废丹——这是枚失败的“焚心丹”，蕴含着狂暴的火属性药力，比聚气丹的危险性高了三倍。
再次运转功法，混沌气流依旧轻松包裹住废丹。这一次，他特意放慢了炼化速度，感受着气流如何调和火属性的暴烈。只见灰金色气流中泛起一丝红色，与废丹的药力相互缠绕，就像冰遇上火，原本能灼烧经脉的火属性药力，竟然被混沌气流中和得温润起来，最后转化成一缕带着暖意的仙元，融入丹田。
“这《混沌创始决》，果然是为仙域量身定做的！”李长生忍不住低声赞叹。凡间时他只觉得这功法吸收灵气快，到了仙域才发现，它最逆天的地方是“兼容并蓄”——无论多么狂暴、杂乱的能量，只要经过混沌气流的炼化，都能变成精纯的仙元，而且还能完美适配他的体质。
他不再犹豫，起身走到废丹堆前，双手齐出，一次抓起十几枚不同属性的废丹。有带着金属性锋锐之气的“破障丹”残渣，有蕴含水属性阴柔之力的“凝露丹”碎块，甚至还有几枚带着土属性厚重感的“固元丹”丹泥。这么多不同属性的废丹混在一起，要是被其他修士炼化，早就因为属性冲突爆体了。
李长生深吸一口气，将所有废丹拢在身前，《混沌创始诀》全力运转。丹田中的混沌气流如潮水般涌出，在他身前化作一个巨大的灰金色气旋，将十几枚废丹全部卷入其中。气旋飞速旋转，发出“呜呜”的声响，黑色的杂质不断被甩出来，落在地上堆成一小堆，而气旋中心则凝聚出一团五颜六色的能量团，在混沌气流的包裹下，慢慢融合成银白色的仙元。
“轰！”仙元团猛地炸开，化作无数缕精纯的能量，顺着他的毛孔涌入体内。李长生只觉得浑身舒畅，丹田中的仙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原本只是天仙初期的修为，竟然隐隐有了突破到初期巅峰的迹象！他连忙收敛心神，引导着仙元在经脉中运转周天，巩固着刚增长的修为。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那两个监视弟子的咳嗽声。李长生睁开眼，发现窗外的太阳已经西斜，地上的废丹堆少了一小半，而他的修为已经稳稳停在了天仙初期巅峰，距离天仙中期只有一步之遥。他拍了拍身上的黑色粉尘，走到门边撤去隔音阵，又拿起那本《废丹管理条例》，假装刚看完的样子。
“这小子倒是挺安分。”门外的弟子探了探头，见他还在看条例，撇了撇嘴，又缩回了山道。李长生嘴角噙着笑，心里却在盘算：“照这个速度，最多三天，我就能突破到天仙中期。到时候萧辰再想拿捏我，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接下来的两天，李长生彻底进入了“疯狂炼化”的状态。白天他故意放慢速度，一边假装整理废丹，一边偷偷炼化边缘的废丹，时不时还跟门外的监视弟子搭两句话，一副“认命”的样子。到了晚上，他就布上隔音阵，全力运转功法，双手如同残影般抓取废丹，混沌气旋在他身前不断成型、旋转、炼化。
废丹房里的黑色粉尘越来越厚，堆积如山的废丹也越来越矮，而李长生的修为则一路高歌猛进。第三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废丹房时，他终于感觉到了天仙中期的瓶颈。他拿出最后一批蕴含着浓郁仙元的废丹——这是几枚接近炼制成功的“升仙丹”残渣，虽然失败了，但残留的药力比普通废丹强十倍。
他盘膝坐好，将“升仙丹”残渣放在掌心，《混沌创始诀》运转到极致。这一次，混沌气流没有急于炼化，而是先将残渣中的药力全部萃取出来，在他身前凝聚成一枚半透明的能量丹。能量丹散发着惊人的气息，要是被其他修士看到，绝对会不顾一切地抢夺。
“就是现在！”李长生猛地将能量丹吸入体内，同时运转剑域，将仙元压缩到极致。“咔嚓！”丹田中传来一声轻响，困扰他许久的天仙中期瓶颈，竟然被这枚能量丹轻松冲破！一股比之前强盛数倍的仙元从丹田涌出，顺着经脉流转全身，他的剑道领域也随之扩张，从十丈硬生生提升到了十五丈！
突破到天仙中期后，李长生没有停下，而是打算清理一下剩下的废丹，看看能不能找到张执事说的“残丹”。他拿起一把生锈的丹勺，开始扒拉着最底层的废丹——这里的废丹堆积得最久，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丹渣，很多都已经和地面结在了一起。
他一勺一勺地清理着，偶尔能找到几枚还残留着一丝药力的残丹，随手炼化掉。当丹勺挖到废丹堆最底部时，突然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不像其他废丹那样一挖就碎。李长生心中一动，放下丹勺，用手轻轻拂去上面的污垢。
一层厚厚的黑色丹渣被拂去，露出下面暗金色的材质。那是一枚只有指甲盖大小的丹药残片，边缘参差不齐，显然是被人硬生生掰下来的。残片表面刻着细密的仙纹，虽然大部分已经磨损，但依旧能看出它的不凡——普通废丹都是黑色或灰色，这枚残片竟然是暗金色，而且还隐隐散发着一股隐晦却精纯的气息，比他之前炼化的所有废丹加起来都要浓郁！
李长生连忙将残片握在掌心，运转一丝混沌气流探入其中。气流刚触碰到残片，就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拉扯，要不是他反应快，差点被吸走一缕仙元！他心中一惊，连忙收回气流，盯着掌心的残片，眼神里满是震惊——这绝对不是普通的废丹残片，能有这么强的吸力，说不定是枚失传的高阶丹药碎片！
他在一堆废丹底部，发现了一枚被污垢覆盖、却隐隐散发出不凡波动的暗金色丹药残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