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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科幻小说 > 空白当铺 > 第191章 毛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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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毛衣的暖啊,从来不是毛线有多粗多细。是藏在针脚里的妈妈的手,能把烬土里那种冷都悄悄捂热。

空白当铺的柜台边上,不知什么时候又多出个“旧毛线角”——都是些小女孩带来的旧东西,和从废墟里翻出来的老物件拼凑的:一张矮木桌,桌面上有一圈浅浅的木纹,据说是当年妈妈织毛衣时毛线团来回滚动磨出来的。小女孩说过“这木纹里还留着毛线滚过的感觉”。一个竹编的毛线筐,筐沿缺了根竹条,后来用记忆光丝补上了,里头躺着半团褪色的粉毛线,是妈妈当年没织完剩下的。毛线团上还插着一根银色织针,针尖有点钝了,是妈妈用了很多年磨成这样的。还有把旧藤椅,椅面上有块修补过的痕迹,妈妈以前就坐在这儿织毛衣。小女孩小声补充:“妈妈坐在这织,我就趴在她腿上玩布偶。”

毛线角正中央,摆着小女孩的旧布偶和妈妈只织到一半的旧毛衣。布偶是只粉色兔子,一只耳朵掉了,拿粉毛线歪歪扭扭缝了半针——是小女孩自己试着手缝的,线还是从妈妈旧毛衣上拆下来的。那件半成品毛衣是浅粉色的,领口那里织了一朵小小的太阳花,花瓣用深粉毛线勾的,花蕊是黄的。妈妈说“我们囡囡要像太阳花一样暖”。毛衣袖口那儿还连着根没织完的线,线头从桌沿垂下来,晃悠悠的,像是妈妈才刚放下针没多久。

“这毛衣……是妈妈织给我的,”小女孩抱着布偶,手指很轻地碰了碰毛衣上的太阳花,声音里带点怯生生的期待,“她说等织好了,冬天穿就不冷了。后来妈妈不见了,毛衣就一直放在布偶边上……我现在连妈妈织毛衣时手摸起来是什么感觉,都记不清了……就只想再‘摸摸’妈妈的手,想知道她织毛衣时是不是暖暖的。”

无走到毛线角旁边,左手上的空白之主印记微微亮起来。他“看见”了这件毛衣真正的执念核心——不是那朵太阳花,是毛衣内侧一行极小极密的针脚,妈妈织到一半时特意留在领口里侧的:“囡囡,要好好吃饭”。字藏得深,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却塞满了最细碎的牵挂。无没直接说代价,只是把竹筐里那根织针拿起来,轻轻放在小女孩手心里。“你的布偶和毛衣里头,存着‘核心的牵挂记忆’。按现在的规矩,不用拿核心记忆来换,只要你用‘帮毛线角整理毛线、给其他旧毛衣补几针’的善念记忆,就能换三次妈妈织毛衣的触感记忆——我还会用记忆光丝,把妈妈织毛衣时的呼吸声、说话声都添进去,就像她还在这似的。”

小女孩眼睛一下子亮了,紧紧握住织针。指尖刚碰到针柄上那点温度——是记忆光丝模拟出的妈妈的体温,不算烫,却像冬天里妈妈的手——她忽然很小声地“啊”了一下。织针钝掉的针尖那里,藏了一小段触感记忆:是妈妈当年织毛衣时,偶尔会用针尖轻轻碰碰她的小脸蛋,笑着说“囡囡别闹,妈妈织完这针就陪你玩”。那触感轻得像羽毛拂过,清晰得让她眼眶立刻红了。

“我来帮你唤醒这份暖!”苏夜走近毛线角,朱砂痣泛起金色的“恒念光”,光顺着毛衣上的太阳花蔓延开来,慢慢覆盖住那半件毛衣。她没有拔刀,只是伸出手,指尖的恒念光温柔裹住那根没织完的毛线。“我妈妈以前也给我织毛衣,她说‘织毛衣要慢,每一针都要拉紧,这样才暖和,才耐穿’——你这件毛衣里还存着点妈妈的温度,我试试把这份温度叫醒。”

恒念光顺着毛线往前爬,半件毛衣忽然泛出一层淡粉的暖光。领口的太阳花像是轻轻绽开了,花瓣的毛线仿佛在慢慢舒展。毛衣内侧那行小字也亮了起来,从字里飘出妈妈温柔的声音:“囡囡乖,妈妈织快点,等冬天到了,我们穿新毛衣去看雪好不好?”更明显的是,小女孩指尖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触感——是妈妈的手握着她的手,教她怎么拿织针:妈妈手心暖暖的,指尖有点粗糙,是常年织毛衣磨出来的。她握着她的小手,慢慢把毛线绕在织针上,轻声说“这样绕,针脚才不会松”。

“是……是妈妈的手!”小女孩激动得站起来,布偶差点掉下去,她赶紧搂紧,另一只手还维持拿织针的姿势。“妈妈的手暖暖的,握着我的时候,一点都不冷……她织毛衣时,还会哼歌,虽然我记不清调子了,可我记得她哼歌时很温柔。”

“我来帮你找歌声!”阿木从门口跑进来,手里举着个“用毛线编的小音符”——是昨天在记忆花园编的,音符上缠着记忆光丝。后面跟着李爷爷和小风筝。李爷爷拿着妈妈的旧毛线团——刚才在毛线角找到的,上面还沾着点婴儿奶粉的味道,是小女孩小时候不小心洒的。他把毛线团放在毛衣旁边,笑着说:“爷爷帮你把毛线团绕好,妈妈织毛衣的时候,最喜欢绕着线团哼歌了。”

小风筝则抱着颗“迷你记忆果”,把果子搁在毛衣的太阳花旁边——记忆果的暖光和毛衣的粉光融在一起,光里忽然飘出一段轻柔的歌声,是妈妈织毛衣时哼的《摇篮曲》。调子很轻,混着织针轻轻碰撞的细响,像妈妈就在耳边哼唱。小女孩的眼泪掉在毛衣上,却没有弄湿毛线——泪水混着恒念光,变成几个淡粉的记忆晶泡,泡里浮出更清晰的画面:妈妈坐在藤椅上织毛衣,阳光从窗户洒进来,照在她身上。小女孩趴在妈妈腿上,抱着布偶,听妈妈哼歌,偶尔伸手扯一下毛线,妈妈也不生气,只是笑着把她的小手轻轻拿开,说“别扯,扯坏了就织不完了”。

正这时,毛衣上的太阳花忽然暗了一瞬——是最后那点“混乱记忆残留”在捣乱。残留藏在毛衣的线头里,是当年小女孩找不到妈妈时“害怕的记忆碎片”,它试图让温暖的触感变得冰冷:妈妈的手突然粗糙刺骨,歌声里混进小女孩的哭声,毛衣的粉光也跟着灰暗下去。

“别让害怕盖过妈妈的暖!”无的空白之主印记忽然爆出七彩的“守护光”,光顺着线头蔓延,覆盖住那点混乱残留。他没有强行抹掉,只是用光轻轻裹住害怕的碎片,注入“小风筝的‘风筝记忆光’”和“阿木的‘铅笔记忆光’”——小风筝的光里存着放风筝时的开心,阿木的光里藏着帮人找记忆的温暖,这些光像一床温柔的小被子,把害怕的碎片裹住,慢慢化开。妈妈的手重新变得温暖,歌声里的哭声也转成了小女孩的笑声,毛衣的粉光更亮了,太阳花的花瓣像真的在发光。

“谢谢……谢谢你们……”小女孩抱着布偶,靠进藤椅里,手指轻轻摸着毛衣上的太阳花,脸上终于有了笑。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妈妈的手,能听到妈妈的歌声,能闻到妈妈身上那股“淡淡的皂角味”——是妈妈当年洗毛衣常用的皂角,味道很干净。

就在这时,当铺门帘又被轻轻掀开,一个穿着厚外套的老人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条旧围巾——深灰色的,边缘有处磨损,是老人老伴当年织的。他说“这条围巾陪了我好多年,冬天戴就不冷了”,声音里带着点缓慢的期待:“掌柜的……我能用‘围巾的保暖记忆’,换‘我老伴织围巾时的说话声’吗?我记不清她说话的声音了,就想再听听……”

无看向老人手里的围巾,上头还沾着点雪花的痕迹——是当年冬天的雪,被记忆光丝留了下来。他笑着指指毛线角那边的小凳:“先坐,喝杯茶……你这围巾记忆里存着老伴的暖,能换三次她的说话声记忆——小女孩刚找回妈妈的触感,你也来感受感受这份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