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辽如同战神下凡般,迎向疤面等最后残党,准备进行一场注定写入牛家村史册(如果以后有的话)的碾压式战斗时,我们的林御村长可没打算闲着看戏。
他竖着耳朵听了听主通道那边传来的、并不算激烈的金铁交鸣声和偶尔一两声短促的惨叫,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
“文远那边肯定没问题,砍瓜切菜罢了,估计比切菜还快。”
他对张辽的实力有着近乎盲目的信心,毕竟那是能在历史上留名的猛人,“咱们也别在这儿干等着了,跟围观似的,多不礼貌。这洞窟跟老鼠洞似的四通八达,说不定还有什么漏网之鱼,或者…藏宝贝的密室呢?走走走,咱们也去逛逛这‘影织社主题探险乐园’!”
他兴致勃勃地点了三十名身手敏捷、眼神好的士兵,主要是刀盾兵和弓箭手,组成一个精英探索小队,特意选择了与主通道相反的一条看起来更偏僻、更阴暗的岔路,小心翼翼地向前摸去。美其名曰:查缺补漏,实则就是想先捞点好处。
这条岔路比主通道狭窄许多,仅容两人并行,也更加曲折,仿佛没有尽头。火把的光芒摇曳不定,只能照亮前方一小片区域,两侧凹凸不平的岩壁在光影下投出各种奇形怪状的阴影,仿佛张牙舞爪的鬼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更浓重的霉味、尘土味,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阴冷潮气。
“都打起精神,注意脚下和头顶,还有两边…谁知道这帮老鼠会不会在墙里藏暗箭。”林御低声吩咐。
他们一路探索,发现了一些小型的石室。有的像是储藏室,堆放着一些已经发霉变质的粮食、几桶浑浊的清水和破烂的杂物,散发着令人不快的味道;有的像是工作间,摆放着打磨武器、调配药剂(颜色诡异,大概率是毒药)的石臼和工具,桌上还散落着一些未完成的、边缘锋利的飞镖和几个贴着鬼画符标签的小药瓶,显得十分凌乱,显然主人离开得极其仓促。
“嘿,这帮家伙业务范围还挺广,又是打铁又是炼金的,可惜没用在正道上。”林御拿起一个雕刻着扭曲蛇形花纹的苦无掂量了一下,手感冰凉,又嫌弃地放下,“净搞这些阴间玩意儿,也不怕晚上做噩梦。”
在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石室里,他们有了意外发现。这个石室门口居然还用一把看起来挺结实的铜锁锁着,在这混乱的据点里显得格外“矜持”。
“哟呵?还上锁?里面肯定有好东西!给我撬开它!”林御眼睛放光,仿佛看到了宝箱。
士兵找来工具,三下五除二,“哐当”一声砸开了锁。推开门,里面空间不大,但摆放的东西让林御和士兵们眼睛齐齐一亮!
靠墙是几个粗糙但坚固的木架,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十几把保养得不错的…手弩!旁边还有几个鼓鼓囊囊的箭袋,里面装满了寒光闪闪的配套弩箭。
这些手弩虽然看起来工艺粗糙,比不上正规军的制式装备,弩臂由硬木和金属片复合而成,但结构完整,弩弦紧绷,看起来很有力道。在这冷兵器为主的时代,这玩意可是远程偷袭、防身阴人的好东西啊!
尤其是对于林御这种“理论大师”,简单易上手,威力还不小!
“好东西啊!真是想睡觉就送来枕头!”林御拿起一把手弩,入手沉甸甸的,手感扎实,“来来来,弟兄们,见者有份,都拿上一把!弩箭也多带点!说不定待会儿探索就能用上,遇到不服的直接给他来个透心凉!”
士兵们好奇地拿起手弩,兴奋地摆弄着。他们大多是近战兵种,对这种小巧却威力不小的远程武器颇感新奇,纷纷学着上弦搭箭。
林御自己也拿了一把看起来最顺眼、做工似乎稍好一点的,笨手笨脚地(但理论上很懂)上了弦,搭上一支弩箭,朝着空处比划了一下,感觉还挺像那么回事。
“嘿嘿,没想到我也有玩上真弩的一天!以前玩塑料玩具弩我可是小区楼下无敌手,人称‘弹无虚发小王子’,十米外打易拉罐百发百中!”他得意地嘟囔着,完全忽略了真弩和玩具弩的天壤之别。
武装了一番“高科技”装备后,探索小队士气更旺,继续向前摸去。越往深处走,空气越发潮湿阴冷,岩壁甚至开始渗水,能清晰地听到“滴答滴答”的滴水声。通道也开始明显向下倾斜,坡度还不小。
“这鬼地方到底挖了多深…”林御嘀咕着,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选错路了,这边怎么看都不像藏宝库,阴森潮湿,更像是…关押人的地牢?
就在这时,前方带路的士兵突然停下脚步,举起拳头示意警戒,低声道:“主公,有情况!前面有铁门!还有说话声!”
林御精神一振,立刻示意大家噤声,压低身子,悄悄摸上前。
果然,在通道的尽头,出现了一扇锈迹斑斑但看起来异常厚实的铁栅栏门。
门没有完全关上,似乎是刚被人打开,虚掩着一条缝。门内似乎隐约有火光晃动,并且传来几个男人尖细又带着狠厉的说话声,以及…一个微弱但异常清晰、带着某种冷静质询意味的、属于年轻女子的声音!
“…外面似乎颇为喧闹,若我所料不差,你们是遭袭了?而且…形势堪忧?”女子的声音虽然明显中气不足,带着虚弱,却透着一股异乎寻常的平静。
林御心中一动,这语气可不像普通被吓坏的人质。他示意士兵们分散隐蔽在通道两侧凹凸不平的岩壁阴影里,自己则像只壁虎一样贴在门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从门缝向内望去。
只见门内是一间比较大的石室,墙壁上插着一支火把,提供着昏暗摇曳的光线。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了发霉、污浊和一丝淡淡血腥的气息,令人作呕。
石室角落,一个穿着早已看不出原色、破旧不堪衣裙的年轻女子,正无力地靠坐在冰冷潮湿的墙边。
她的手腕和脚踝都被粗大沉重的铁链牢牢锁着,铁链另一端深深嵌入墙壁的石环中。她头发散乱,沾满污迹,脸上也蒙着一层灰尘,但即便如此,也难掩其下过于精致的五官和一种…仿佛刻在骨子里的清贵与凛然之气。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即便在如此昏暗的光线下,依然明亮如星,此刻正平静地注视着面前的威胁,没有丝毫乞怜之态。
石室的中间站着三个穿着忍装的男人。为首的正是那个声音尖细得像太监的忍者(细嗓),另外两个则是满脸横肉的手下。细嗓正对着那女子,发出难听的、气急败坏的奸笑。
“你猜对了,没错!”细嗓尖声道,语气充满了失败者的怨毒和疯狂,“我们影织社今天是栽了!但是,你放心,你这细皮嫩肉的小娘子也别想有好下场!本来还指望着把你完好无损地献给多目元忠大人,能换一大笔金山银山和天大的好处,现在看来,是没这个机会了!”
说着,细嗓猛地抽出了腰间的短刀,刀刃在火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寒光!“既然带不走,也绝不能留给敌人!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被我们抓到了!”
那女子看着逼近的刀锋,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绝望,有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认命般的平静。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如同折翼的蝴蝶般微微颤抖,准备默默接受这最终的结局。
门外的林御看到这一幕,心头一股无名火“噌”地就冒起来了!虽然他完全不知道这女人是谁,也不知道什么“多目元忠”,但光天化日(虽然在地下)、朗朗乾坤(虽然在山洞),绑架囚禁弱女子(看起来弱),临死了还要灭口?这他妈还是人干的事?!简直是土匪中的土匪,人渣中的人渣!
“妈的!忍不了了!老子最恨欺负女人的渣滓!”林御低骂一声,也顾不上什么战术隐蔽、什么敌情不明了,热血(或者说肾上腺素)一上头,猛地抬起刚刚到手、还没捂热乎的手弩,对着门缝里那个举刀的混蛋,凭借当年玩玩具弩的“肌肉记忆”和满腔正义感(或许还有一点表现欲),大致瞄准了一下,狠狠扣动了扳机!
“咻——!”
弩箭带着不大的破风声,穿过门缝,划过一道算不上多么精准但也谈不上歪到姥姥家的轨迹——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