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废村万籁俱寂，只有雪粒打在篱笆上的簌簌声。宋阳靠在草垫上，身体累得像散了架，意识却习惯性地沉入玉佩空间。
一踏入空间，他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同。
往常柔和的莹光，此刻亮得有些晃眼，像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黑土地的颜色深得近乎墨色，攥一把在手里，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温润肥沃，连土壤的呼吸似乎都变得清晰可闻。灵泉的变化更明显——原本只没过脚踝的泉水，此刻涌得更急了些，在泉眼周围积成了一个巴掌大的水洼，清澈的泉水漫过边缘，顺着细密的纹路往土地里渗，比之前滋润的范围更广了。
宋阳心里一动。
这几天，他几乎把所有能找到的东西都往空间里塞过——从磨亮的铁器、捆好的干草，到晒好的野菜干、甚至几块平整的石板。空间像是个无底洞，照单全收，而随着外界物品的纳入和作物的持续种植、收获，空间里的“生机”似乎越来越浓。
他走到灵泉边，掬起一捧泉水。泉水比之前更暖了些，指尖触到的地方，仿佛有细微的能量在跳动。他又看向刚收割完的谷茬，根部的土壤里，隐约能看到新的嫩芽在破土——空间的催生能力，似乎也强了些。
“快了……”宋阳喃喃自语。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一个装满了东西的容器，即将达到极限，随时可能炸开新的空间。
他没有立刻种植新作物，而是坐在灵泉边，静静地感受着空间的变化。莹光在他周身流转，黑土地散发着淡淡的泥土芬芳，灵泉的汩汩声像是某种召唤。
不知过了多久（外界不过一炷香），空间突然轻轻震动了一下。
不是剧烈的摇晃，更像是心脏的搏动，轻微却清晰。宋阳猛地站起身，只见空间边缘的白雾如同潮水般往后退去，原本十平米左右的黑土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外延伸——东边多了一块能放下两张床的空地，西边的边缘也往外扩了半丈，连带着灵泉的水洼都跟着扩大了些。
震动只持续了片刻就停了。宋阳快步走到空间边缘，用脚步丈量了一下——足足五十平米！比之前大了五倍！
黑土地的范围扩大了，颜色更深沉，连带着土壤的质感都细腻了不少。灵泉不再是小小的泉眼，变成了一个半米见方的浅坑，泉水盈盈，几乎要漫出来，里面的莹光比之前亮了数倍，照得周围的作物叶片上都闪着细碎的光。
“升级了……”宋阳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他蹲下身，手指抚过新扩展出的黑土地，土壤湿润肥沃，比原来的土地更适合种植。
这意味着，他能在空间里种更多的作物，储备更多的粮食！
但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
宋阳退出空间时，瞥见篱笆外的雪地里，躺着一只受伤的野兔——大概是被陷阱划伤了腿，挣扎着钻进了栅栏附近的草丛，此刻蜷缩着，气息微弱。
他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空间现在能装活物吗？
之前试过蚱蜢、蟋蟀这些小虫子能活，但哺乳动物呢？
宋阳小心翼翼地捧起野兔，它的后腿流着血，在他掌心微微颤抖。他深吸一口气，集中意念，想把野兔带入空间。
眼前一花，掌心的野兔消失了。
宋阳立刻沉入空间——那只野兔正蹲在灵泉边的空地上，起初有些慌乱，蹦跶了两下，发现后腿的伤口似乎不那么疼了，便低下头，舔了舔灵泉水。它在空间里转了两圈，啃了口旁边的青菜叶，动作灵活，眼神也从惊恐变成了好奇，显然活得好好的。
宋阳的心脏“砰砰”狂跳起来。
能带入活物！而且是哺乳动物！
这个发现比空间扩大更让他激动。之前想养鸡鸭兔，却苦于没有安全的养殖环境，外界太危险，容易被野兽或流民发现。但现在，空间升级后能容纳活物，简直是为养殖量身定做的！
他可以把鸡雏、鸭苗甚至幼兔放进空间，利用空间五倍的时间流速，让它们快速成长、繁殖。空间里有充足的食物（蔬菜、谷物）和干净的水源，不用担心天敌，也不用担心被外人发现。
宋阳看着那只在空间里渐渐放松下来的野兔，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等开春了，一定要想办法弄几只鸡雏和鸭苗。空间五十平米的面积，足够养上十几只鸡鸭，到时候就能有稳定的蛋和肉，孩子们也能补充营养……甚至可以养几头小猪，虽然现在不现实，但未来未必没有可能。
他退出空间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雪停了，一轮残月挂在天边，给雪地镀上了一层银辉。
宋阳走到篱笆边，望着西边破屋里升起的炊烟——陈春正在生火，石头帮着陈老实劈柴，新加入的几个人已经融入了这里的节奏。王二柱扛着锄头从东边走来，看到他，咧嘴一笑：“宋小哥，今儿雪停了，俺们去把陷坑再挖深点？”
“好。”宋阳点头，嘴角忍不住上扬。
空间的升级，像一道微光，照进了这寒冬的绝望里。粮食储备的压力能缓解了，养殖的计划有了基础，他们活下去的底气，又足了几分。
他抬头望向远方的山林，虽然依旧危机四伏，但心里的希望却前所未有的强烈。
只要空间还在成长，只要他们还在努力，总有一天，这废村会变成真正的家园。
宋阳握紧了手里的柴刀，跟着王二柱往村口走去。新的一天开始了，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在新扩展的空间里种下更多的谷子，琢磨着开春后怎么弄到鸡雏，还有，继续加固这道赖以生存的栅栏。
微光虽弱，却足以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