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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治之法……”

林凡的声音在死寂与质疑声中清晰地传开,如同在滚沸的油锅中滴入了一滴冷水。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在他身上,有惊疑,有嘲讽,更多的是不敢置信。一个丙字区废田的杂役,竟敢在执事和众管事都束手无策时,妄言根治之法?

刘执事眼中寒光一闪,威压更盛,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字来:“说下去!若有半句虚言,你知道后果!”

林凡承受着巨大的压力,额角渗出细汗,但眼神依旧清明。他心念电转,系统提供的详尽信息在他脑海中流过,但他不能原封不动地照搬那些超越认知的术语。他必须将其转化为能被这个世界理解,尤其是能被刘执事听懂的“知识”。

他深吸一口气,语速平稳却清晰地说道:“弟子曾于杂书古籍中见过类似记载。此虫名为蚀脉金蝉,其卵壳特殊,能混于灵植残骸,尤其是富含火行灵力的‘火枫叶’中休眠,遇灵土生机则孵化。其信息素更能引导成虫聚集繁殖。故首要之事,并非灭杀眼前成虫,而是立刻封存、清理乃至销毁那批被污染的火枫叶肥料,切断源头!否则,成虫灭而不绝,虫卵源源不断,徒劳无功!”

此言一出,几位管事面面相觑,有人露出思索之色,有人则依旧怀疑。那批火枫叶肥料确实在三日前大量使用,时间上吻合。

刘执事目光微凝,林凡所言,逻辑清晰,直指核心,与他心中某个模糊的猜测隐隐吻合。但他并未表态,只是冷冷道:“即便根源在此,眼下这铺天盖地的成虫又如何?典籍记载,此虫外壳坚硬,不畏寻常法术丹药!”

“这便是关键其二!”林凡接口道,他知道,展现真正价值的时候到了,“古籍有载,此虫虽悍,却有天敌三畏!一畏极寒,可用‘冰凝符’或‘寒玉粉’制造局部低温区域,迟缓其行动,甚至冻杀幼虫;二畏特定音波,需以灵力震荡,模拟其天敌‘裂音蝠’的鸣叫频率,可扰其心神,驱散虫群;三畏……一种特殊药液!”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回到刘执事脸上,说出了最关键的部分:“需以‘断魂藤’汁液为主,混合‘赤阳土’粉末,再辅以三分‘清心草’露、一分‘百炼桐油’,以文火熬制半个时辰,成暗红色粘稠药液。此药液气味对此虫而言乃剧毒恶臭,沾染其身,可腐蚀其金属性外壳,瘫痪其神经,效果显着!且对灵植无害!”

这一番话说出,详细到了具体的材料、配比和炼制方法,听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断魂藤?赤阳土?这……这都是些偏门材料,混在一起能有用?”

“听起来像那么回事,可古籍记载?哪本古籍?我等为何从未听闻?”

“清心草露、百炼桐油……这配伍闻所未闻,简直是胡闹!”

一名姓王的管事忍不住出声呵斥:“林凡!你休要在此信口开河!断魂藤虽有毒性,但赤阳土性烈,二者相冲,再加入桐油,岂非炼制毒药?若是毁了灵植,你担待得起吗?!”

其他几名管事也纷纷附和,质疑声四起。林凡太年轻,资历太浅,他所言又太过离奇,难以取信于人。

刘执事眉头紧锁,心中天人交战。林凡的方案听起来匪夷所思,但其中提及的“根源”、“三畏”以及具体的药方,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精准感?尤其是直接点出火枫叶肥料批次,若非真有依据,岂敢如此断言?

他看着眼前依旧在不断蔓延的金色虫云,听着灵植枯萎的细微声响,感受着越来越浓的绝望气氛。时间每过去一息,损失都在加剧!再犹豫下去,恐怕真的回天乏术了!

是相信这个屡次带来“意外”的小子,赌上自己的前程和整个外门灵药园的命运?还是固守成规,坐视灾难发生?

刘执事的目光再次落到林凡身上。少年站在那里,身形不算高大,面对众多质疑和上位者的威压,脸色有些苍白,但腰杆挺得笔直,眼神中没有慌乱,只有一种近乎固执的坚定。

他想起了那株在废田中焕发生机的月光草,想起了周焱索要时此子的平静,以及刚才那番条理清晰、直指要害的陈述。

“够了!”

刘执事猛地一声暴喝,压下了所有的嘈杂与质疑。他眼神锐利如鹰,扫过众管事,最终定格在林凡脸上,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决定。

“林凡!”他声音沉浑,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所言之法,需要何物?需要多少人手?”

林凡心中一块大石落地,知道最关键的一步闯过去了,立刻道:“回执事,需立刻派人封存、清理编号丁末-柒叁伍的火枫叶肥料,远离药园集中处理!所需药液材料,药园库房应大部分都有,弟子可立刻前去配制!人手方面,需熟悉药性、懂得控火之术的弟子协助熬制药液,还需大量人手负责喷洒和驱赶虫群!”

“好!”刘执事没有任何犹豫,猛地从腰间解下一枚刻画着灵草图案的玄铁令牌,运足灵力,直接扔向林凡!

令牌带着破空声,精准地落入林凡手中,触手冰凉沉重。

“此乃灵药园材料库钥匙!库房资源,任你取用!”刘执事声若洪钟,在整个骚动的药园上空回荡,“所有丙字区、丁字区杂役弟子,暂由林凡调度!王管事,李管事,你二人带人立刻去处理那批火枫叶肥料,不得有误!张管事,你带几名懂控火的弟子,全力配合林凡熬制药液!”

他一步踏出,筑基期的灵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开来,震慑全场,目光如电,扫过那些面露惊愕、不甘甚至嫉妒的管事和弟子,厉声喝道:“都听清楚了!此刻起,林凡全权负责处理此次虫患!他的命令,便是我的命令!谁敢阳奉阴违,出工不出力,或是暗中使绊子——”

他话音一顿,杀意凛然:“休怪刘某,按叛宗之罪论处!”

“叛宗”二字,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个人耳边,让所有人心头巨震,再不敢有丝毫异议。

林凡握紧手中冰冷的玄铁令牌,感受着那沉甸甸的分量,以及周围无数道汇聚而来的、复杂无比的目光——有震惊,有怀疑,有敬畏,但更多的,是一种被绝境逼出来的、孤注一掷的期盼。

他深吸一口气,将心中所有杂念压下,眼神变得无比专注。

理论上的完美方案已然提出,也获得了最高授权。但实际操作中,面对复杂的药性融合,面对可能心怀不满的协助者,面对依旧汹涌的虫潮,林凡这力挽狂澜的第一步,能顺利迈出吗?是否会有人因嫉妒或不忿,在这关乎整个药园存亡的时刻,行那龌龊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