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一天深过一天，寒风跟鞭子似的抽在人身上。林凡的日子还是老样子，在废丹房和破住处之间来回打转，像个没头的苍蝇。
可没人知道，那晚在废丹房的疯劲儿，倒让他撞开了一丝生机。虽说后来几天走路都打晃，被赵虎那伙人骂作“痨病鬼”，可他明显觉着，身体里那道看不见的枷锁，松动了。
不是力气长了，是筋骨韧了。原先气血走到某些地方就卡壳，现在顺溜了些。那套残缺的《百炼锻体诀》，练起来也顺手了一点。
更妙的是，他对脑子里那个【植物精华系统】越发熟了。再引着那些狂暴能量入体，虽还是疼得钻心，却不再像头回那样差点丢了小命。他能掐着量，一点一点地试，还能引着那丝绿莹莹的生机，优先修补伤得最狠的经脉。
他甚至在干活时，偷偷用那些温和点的废渣子，磨自己的指骨臂骨。
这点进益，慢得像蜗牛爬。可林凡自己清楚，力气确实一分一分地长了，耐力也好了些，连手上划的小口子，都好得快了点儿。
所有这些，他都死死捂着。在赵虎他们跟前，他还是那个三棍子打不出个屁、任人拿捏的“废丹房渣滓”。
只有半夜缩在草棚里时，他那双眼才亮得瘆人，像饿极了的狼。
这天下着毛毛雨，阴冷得刺骨。林凡正埋着头，铲一堆新运来的墨绿色药渣，那味儿冲得人脑门疼。正估摸着里头那点扭曲的生机是咋回事，异变陡生！
脑子里那一直死气沉沉的系统界面，竟自己跳了出来！边上一圈花纹还淌着乳白色的光！
紧接着，一股冰凉的信息直接砸进他意识里：
【叮！宿主吸收能量达标，系统激活！】
【新功能解锁：【废料分解（初阶）】！】
【新功能解锁：【能量分析（初阶）】！】
【能量储备见底，赶紧补！】
林凡浑身一僵，铁锹差点脱手！
系统……活了？！
狂喜冲得他头晕，他赶紧咬了下舌头，逼自己镇定。不能露馅！
他垂下眼，借着铲料的动作遮住脸，心思全扑在了那新界面上。
【分解】？能把废料里的好东西单独拎出来？
【分析】？能一眼看穿废料是啥属性？
他心里咚咚直跳，瞄上铲子头那点墨绿色渣子，心念一动——分解！
没啥光效，可他“看”见了：那撮渣子像被无形的手撕开，一缕精纯些的墨绿能量被抽了出来，剩下的成了灰扑扑的粉末，还有一丝黑得吓人的剧毒被单独困住。
成了！
他引着那缕墨绿能量入体，一阵冰凉刺痛，可比以前吞毒药似的乱吸强太多了！身子仿佛都轻快了些。
他再抬头看这座废料山时，眼神全变了。这哪是垃圾堆？这分明是给他一个人准备的宝库！
打这天起，林凡更疯了，也更贼了。他专挑那些“好欺负”的废料下手，偷偷分解，悄悄吸收。
日子一长，效果就藏不住了。脸上蜡黄褪了，透出点红润。干瘪的身板子也结实了，肌肉线条隐约可见。眼神亮了，手脚利索了，连个子都好像窜了点。
这变化，落在整天找他麻烦的赵虎眼里，就格外扎眼了。
这天收工回来，林凡刚抹了把脸，赵虎就吆喝上了：“喂！那小子！过来给虎哥我捏捏肩！今天累着了！”
屋里霎时安静，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林凡没吭声，默默走过去。
赵虎得意地一坐，指指肩膀：“用点力！没吃饱饭啊？”
林凡手搭上去，看着没使劲，赵虎却猛地“嘶”了一声，半边身子都麻了！
“你他娘……”赵虎扭过头，对上林凡那双静得吓人的眼睛，骂人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他揉着又酸又痛的肩膀，心里直犯嘀咕：这软蛋哪来这么大力气？
“虎哥？我、我没用力啊……”林凡一脸无辜，甚至还带了点害怕。
赵虎憋着火，挥挥手：“滚滚滚！笨手笨脚的！”
看着林凡默默回去躺下，赵虎心里那点疑云越滚越大。他冲瘦猴似的跟班招招手，压低声音：“猴子，明天去后山倒渣子，你‘试试’他。要真有猫腻……”他脸上掠过一丝狠笑，“那悬崖陡得很，失足掉下去个把人，不稀奇。”
“虎哥放心！”猴子眼里放光，“准叫他现原形！”
林凡背对着他们，这些话一字不落地进了耳朵。他嘴角冷冷一勾。
正好。
他悄悄攥紧拳头，筋骨发出微响。他也想看看，这副被废料和功法反复捶打过的身子，到底经不经用。
窗外，北风刮得更紧了，带着山雨欲来的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