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你这次一定要多玩一段时间，小允到过年前都没有戏了，就回学校考个试，咱们就能到处玩了。”
贺长民听到考试，本能地有些担心，“允允一直拍戏，这考试没问题吧？”
贺允挑眉，“！爷爷，我可是状元，考试当然没问题了！”
贺长民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小状元，你们两个该干嘛干嘛，不用管我。别为我耽误正事。”
“尤其是小放，你在公司事情多，不用考虑爷爷。”
“那怎么行。”
自从贺长民定下机票，隋放就有点焦虑。
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跟贺长民的关系，
按说还是叫爷爷，但此刻这个爷爷，又跟从前的不一样了。
他去拍个综艺节目，就把人家孙子带走了。
把孙子带走这些年，贺允又爱上了他。
隋放稍微设身处地，换位思考，他如果是贺长民，也想杀了自己。
贺长民倒是没有觉察出什么异样，
尽管贺允的房子里，处处都暗藏着两人生活的痕迹，
但贺长民没有往多处想，
两人在饭桌上的亲密，或者说隋放单方面的骚扰，也没有引起贺长民怀疑。
吃过饭，贺长民高兴喝了几杯，被佣人带进客房休息，
贺允刚走进浴室，一个暖热的拥抱就从身后贴了上来。
隋放半个小时前就说来洗澡，
这会儿却连衬衫还没脱。
贺允被人拽进浴室，隋放显得极为莽撞，这几个月他们高强度配合，此刻灵巧地撬开贺允的唇瓣，没了半分生涩，
“今天一直亲不到，小允，让我多亲一会儿。”
隋放语气里不乏抱怨，
贺允也纵容着他的亲近，
只是在隋放刚刚有了感觉，忽然耳边响起贺允的声音，“哥，你今晚必须得去另一间睡。”
隋放愣了一下，“怕什么，我们从小就一起睡。”
“不一样，爷爷又不是傻子，一定会发现的。”
贺允说完，隋放不为所动，
几秒钟后，隋放叹了口气，“好吧，那我等会就去？”
得到了准确地承诺，隋放更来劲了。
闹腾到半夜，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贺允从房间出来\/
贺长民早就起床，坐在客厅里刷贺允的新闻。
他的听力不大好了，声音开得有些大，
贺允听到那些吹捧自己的话，就知道贺长民又刷到了哪个粉丝的切片。
要说贺长民也是个十足善于学习的人，
刚接触网络的时候，由于不明白互联网和流量运作的底层逻辑，
贺长民在每一个抹黑，批评，质疑贺允的评论下，留下长篇大论，来为小孙子声明。
尤其是提到十年前《交换人生》，一些营销号说贺允都是装的，
贺长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只是他发的那些文字，一看就是上了年纪的人，没什么人在意，
反而不少黑粉故意刺激反过来辱骂贺长民。
贺长民不知道自己越评论，这一类的文章就越多，那几个月常常气得睡不着觉。
每夜每夜想到都是“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小允？”
后来还是罐头厂的年轻大学生，帮贺长民关注了一大堆贺允的站姐和粉丝，
又开启了免打扰，
贺长民这才知道自己是走入了误区，世界上还是喜欢贺允的人占多数，
“贺老师，您不知道，贺允现在太火了！国外软件都有好几百万粉丝，所以会有人专门骂他赚钱，你看到了点个不感兴趣就不会给你推荐了。”
贺长民重新刷净化过的短视频，才开始意识到小孙子到底有多火。
家喻户晓已经不足以评价，声名远扬，也似乎有些欠火候，
贺长民以前就在视频里看过贺允拍戏辛苦的剪辑，
但亲眼看到，心里又是另一番滋味，
他其实不奢求贺允多么优秀，只要能养活自己，健康就够了。
“爷爷，早。”
贺允打断了他的心酸，坐到沙发边上，凑到贺长民手机前，替他给视频点了个赞。
贺长民笑呵呵地，转过头刚准备说话，视线忽然落到了贺允的锁骨边。
贺长民稍微愣了愣，心底却泛起惊涛骇浪。
他以为自己是老眼昏花了，又瞥了一眼，这次确认没有看错。
昨天他记得，贺允这里是没有伤痕的。
贺长民的记性并不好，只是对贺允足够上心，了解。
昨天跟两人说话的时候，他专门看了贺允身上的伤口，确认是特效妆，才松了口气，因此看得格外认真。
可是昨天没有这处红痕，从昨天拍完戏，直到回家，贺允并没有去任何地方……
贺长民坐直身子，把小孙子打量一遍，确认他穿着睡衣，脸上也是刚睡醒的模样，
下意识后背泛起一阵寒意。
他就算再怎么老土，也知道那种痕迹，不会是莫名其妙出现的。
而且还不止一个。
贺长民第一反应是去看屋里的佣人，女佣人。
可吴芬已经结婚了，
另一个阿姨四十多岁。
贺允见贺长民神情不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爷爷，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
贺长民徘徊在问不问之间，纠结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
“小允，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贺允微怔，随即笑着岔开话题，“爷爷，你怎么忽然问这个？”
贺允的态度，让了解他的贺长民心底一沉。
小孙子对他，从来都不会用反问，
这个回答几乎已经给了他答案。
贺长民的脸色也跟着沉下来，他低着头沉思了许久，站起身，身形不受控的晃了一下，
“你来院子里，小允。”
爷孙两人走到没人的地方，贺长民犹豫再三，贺允静静地等着，
贺长民朝屋里看了一眼，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出了自己这辈子都不敢想的话。
“小允，隋放……隋家， 有没有强迫你，欺负你？”
贺允没想到贺长民这么敏锐，
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摇摇头，拉住贺长民的手，“爷爷你知道，隋放他这么多年，对我都很好。”
“是真的吗小允？你是自愿的吗？你不要骗爷爷，我们……”
“爷爷，难道你看到的那些，是假的吗？”
贺长民闻言，大脑一片混乱。
这已经超出他脑前额叶可以处理的信息，他足足想了五分钟，才缓缓松开贺允的手。
哪怕此刻心跳还在急促的波动，但贺长民依旧理智地摇了摇头，
“小放他，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