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的事情,他现在要是当众把这些说出来辩解,倒是显得他一个大男人斤斤计较,小家子气了!
想到这个,秦朝旭只能强忍着怒火,再度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宋慈语,希望她能开口解释一句。
可宋慈语这两天本来就在和秦朝旭赌气,这会仿佛没看见他求助的眼神,更没听见那些刺耳的奚落似的,就这样任由秦朝旭被她的亲戚们当作嘲笑的对象。
而她这样冷漠的表现,让秦朝旭的心彻底凉了。
他看着这一屋子不怀好意的亲戚,只觉得自己的面子被狠狠践踏,他好歹也是个男人,怎么能被这么羞辱?
于是他猛地站起身,声音硬邦邦地勉强招呼了一句,“叔叔阿姨,各位长辈,我……我突然想起部队里还有点急事,得先回去处理一下,就不多打扰了。”
说完,他压根不等这些人回应,便带着一肚子窝囊气,脚步飞快地走出宋家小楼。
但他刚走出没多远,身后就传来了宋慈语带着怒气的喊声。
“秦朝旭!你给我站住!”
这话让他脚步一顿,深吸一口气后才勉强压下翻腾的情绪,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
宋慈语追到他面前,开口便是质问:“你什么意思?大过年的,当着我家那么多亲戚的面,你居然甩脸子就走?你让我爸妈,还有我的面子往哪儿搁?”
“面子?你家里人的面子是面子,我的面子就是你的鞋垫子?”
秦朝旭本就憋屈到了极点,见她非但没有半分安慰,反而上来就指责,不由得冷笑一声,语气带着刺骨的凉意。
“我不走,难道留在那儿等着你那些亲戚继续蹬鼻子上脸,把我家的祖坟都刨出来嘲笑一遍?”
“你!”
宋慈语被他噎得脸色发白,声音更尖利了几分,“他们不就是问了几句吗?哪家谈婚论嫁不问这些?你自己条件摆在那儿,还怕人说?”
看着她这副丝毫不觉得自己亲戚有错,反而怪他小题大做的模样,秦朝旭心头那股邪火更是窜了上来。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过往纪芍那副温顺的模样却是不受控制地闪过脑海,对比之下,他更觉得眼前的宋慈语简直蛮横到了极点。
他一时口不择言,竟然将心里话脱口而出,“是!我条件是不好!可你瞧瞧你现在这副样子,胡搅蛮缠,半点道理不讲!你还不如当初的纪芍……”
一听到纪芍的名字,宋慈语的情绪瞬间就炸了。
她尖声打断他,脸上满是讥讽和怒火。
“好啊!秦朝旭!我说你怎么今天横竖看不顺眼,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怎么?提起你的前妻了?想起她的好了?是不是对她旧情难忘,才故意在这儿找茬挑我的刺?!”
见她又是这般胡搅蛮缠,秦朝旭只觉得一股深深的疲惫和厌烦涌上心头,他烦躁地别开脸,声音里充满了不耐。
“你能不能别没事找事?你不提她能死是不是?”
“是我提的吗?明明是你自己先想起那个女人的!”
宋慈语不依不饶,声音愈发尖锐,“我告诉你秦朝旭,我宋慈语愿意嫁给你,是你家祖坟冒青烟了!你别不知好歹!你看看你家那条件,要不是我……”
“是!我不知好歹!我家条件差,高攀不起你们宋家大小姐!”
秦朝旭猛地打断她,积压已久的怨气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他看着眼前这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面孔,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的嘲笑,“既然你这么委屈,那这婚就别结了!谁都别勉强谁!”
说完,他直接决绝地转身离开。
留下宋慈语一个人站在原地,被他刚刚那一席话给气得浑身发抖。
……
远在宁县的汪美琴同样也不好过。
虽说是过年了,但看着冷冷清清的灶台和家里即将见地的米缸,汪美琴心里实在是憋闷得厉害。
自从大儿子秦朝旭跟纪芍离婚,又跟家里离了心,大女儿秦珂也不再往家里拿钱,这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
而更让她火冒三丈的是,底下的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不争气,整天游手好闲,窝在家里混吃等死,油瓶倒了都不带扶一下。
大过年的,别人家都是和和气气热热闹闹,只有她家,处处透着穷酸和晦气。
汪美琴心里这股邪火没处发,眼睛一扫,就落在了挺着八个月大肚子,正扶着腰慢慢挪动的三儿媳妇周凤身上。
“周凤!”
汪美琴叉着腰,声音尖利,“没看见灶里都快没火了吗?柴火都快烧完了!还不赶紧去院子里劈点柴,把炭烧上!这一大家子冻着了怎么办?”
要是在之前周凤身体还轻便的时候,汪美琴这么使唤她,她就老老实实的去干了,但现在她大着肚子,弯腰都困难,而且现在冬天穿的衣服又多,实在是动一下都费劲。
最近汪美琴性情实在古怪,周凤应付得心累。
可也还是不敢得罪婆婆,她也只能小心翼翼的回了一句,“妈……我这身子实在是不方便,弯不下腰,也抡不动斧头……能不能……能不能让二哥去劈一下?”
“要老子去给你干活?!”
她这话刚落,躺在里屋翘着二郎腿的秦家栋一下子就不爽了,指着周凤的鼻子就骂,“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支使老子干活?真当自己怀个崽就是老佛爷了?呸!”
见这三儿媳妇居然还敢躲懒,汪美琴也立刻帮腔,“就是!懒我看你就是不想干活,找借口躲清闲!我们老秦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娶了你这么个懒货进门!”
周凤被骂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还想分辨两句。
汪美琴却已经不耐烦地上前,用力推搡着她往院子走,“少在这儿装死!赶紧去劈柴!今天不把柴火劈够,你别想吃饭!”
而周凤本就身子沉重,被汪美琴这么猛地一推,脚下一下子绊在门槛上。
随着“哎哟”一声惊叫,周凤整个人重心不稳,直直地向前栽去,沉重的身体就这样重重地摔在了冰冷的泥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