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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林妹妹她不装了,一开口全府吓跪 > 第227章 ‘王爷不让我们活,我们就去找林太傅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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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王爷不让我们活,我们就去找林太傅活\’!

金陵城,一夜入冬。

“四海通”暂停兑付的消息,起初只是富商圈里的一阵耳语,天亮时分,已化作一场席卷全城的风暴。

忠顺王府的宿醉未醒,金陵“四海通”总号门前,已黑压压挤满了人。

最先赶来的是几个绸缎庄老板,他们揣着存单,脸上写满不安,试图从紧闭的大门里挤出一丝希望。

“掌柜的,这是何故?好端端的,怎就不能兑银了?”

一个胖老板将一张三千两的存单拍在柜面上,嗓音因心虚而拔高。

柜台里,身穿靛蓝制服的年轻掌柜,嘴角的弧度像是用尺子量过。

他身后,四名护卫抱着“炎龙”步枪,沉默地站着,冰冷的枪身就是最不容置疑的回答。

“客官稍安勿躁。”

掌柜将存单慢条斯理地退回。

“总号有令,核账盘点,为期十天。十日之后,一切如常。”

他的声音清晰而平稳。

“您的钱,一分一厘都不会少,利息照旧。”

“十天?!”

绸缎庄老板的声调陡然变得尖利。

“我的货明天就到苏州,等着这笔钱去结!你让我等十天?”

人群的嗡鸣声瞬间放大。

“我的米铺还等着进粮呢!”

“我老娘的救命钱,全在你们这儿!”

恐慌是最好的引火物。

越来越多的人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或许不懂何为“金融”,但他们都懂一个最简单的道理——钱,取不出来了。

天,要塌了。

忠顺王接到消息时,正把玩着一枚前朝的玉璧。

“一群刁民,乱吠什么!”

他眉心拧成一个疙瘩,极不耐烦。

“派人去,让‘四海通’立刻开门!否则,以通匪论处!”

一名长史连滚带爬地冲进来,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王爷,不止钱庄……长江口,被封了!”

忠顺王手里的玉璧脱手飞出,砸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碎成几瓣。

“你说什么?”

“林黛玉的水师,封锁了入海口!”

长史的声音在发抖,牙齿都在打颤。

“所有商船,片帆不得出海!十几艘要去西洋的福船,全被逼着返航了!”

如果说钱庄停兑是扼住了咽喉,封锁航运,就是一刀捅穿了心脏。

江南的富庶靠什么?

丝绸、茶叶、瓷器!

这些东西运出去,换回的是一座座金山。

现在航路一断,这些价比黄金的货物,一夜之间,和地里的烂菜叶子没了区别!

忠顺王府的书房内,空气沉重得能挤出水来。

昨日还指点江山、意气风发的江南士绅们,此刻一个个面如死灰。

“王爷,我……我八成的家当,都存在‘四海通’里啊!”

一个盐商的声音带着哭腔。

“这下,别说助您起兵,下个月给盐工发饷的银子都凑不出了!”

“我的丝绸!五十万匹云锦!全堆在码头的仓库里!多放一天,就要多一天的仓储钱!这要是烂在手里……”

“王爷,您得拿个主意啊!”

“是啊王爷,您是我们的主心骨!”

这些声音昨天听来还如天籁,此刻却像一把把锥子,扎进忠顺王的耳朵里。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乱跳。

“慌什么!钱在钱庄里,又不会飞了!本王这就带兵,去把银子给你们抄出来!”

“万万不可啊王爷!”

白鹿书院的老山长连忙拦住他。

“我等打的是‘清君侧’的义旗!若是强攻钱庄,与强盗何异?岂不是坐实了‘叛乱’之名!”

忠顺王气得浑身发抖。

“那你说怎么办?没钱,拿什么‘清君侧’?让将士们去喝西北风吗?”

老山长被噎得满脸涨红,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我等……可将家中现银凑出,以解燃眉之急……”

话音刚落,书房里的气氛变得极其古怪。

方才还哭天抢地的士绅们,瞬间都低下头,专心致志地研究起自己的衣摆花纹。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存在“四海通”里的,是账面上的数字。

埋在地窖里的真金白银,那是命根子!

忠顺王看着这群人的嘴脸,心沉到了底。

他明白了,这帮所谓的盟友,不过是一群闻到血腥味聚拢来的鬣狗,顺风时能把天吹破,逆风时跑得比谁都快。

他强行挤出一个笑容:“诸位不必担心,区区小计,何足道哉?本王已联络城中几家老字号钱庄,只要我们把‘四海通’挤垮,它在江南的产业,还不都是我们的?”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又开始吹捧王爷英明。

角落里,薛家家主始终没说话,只是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脑子里只回荡着儿子信里的那句话。

“爹,那娘们不是人。”

现在他信了。

她根本没打算和你动刀动枪。

她只是微笑着,抽走了你脚下的梯子,然后饶有兴致地看你从半空中摔下去。

当天下午,更恐怖的消息传来。

金陵城最大的三家本土钱庄——“日升昌”、“蔚泰厚”、“天成亨”,同时遭遇了挤兑。

所有在“四海通”取不出钱的商户,疯了一样冲向这几家钱庄,试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人潮撞倒了栅栏,砸碎了门板。

三家钱庄的掌柜凑在一起,面无人色。

“东家,顶不住了!库银已经去了三成!”

“我们……我们为了图高息,大部分银子也转存进了‘四海通’啊!”

“完了……”

傍晚时分,三家钱庄的大门死死关上,门口挂出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金陵城的金融,在一天之内,彻底停摆。

城里的米价,一个时辰一个价,从一百文一斗,涨到了一千文。

有钱都买不到。

米铺老板直接关门,谁知道明天的粮价会是什么光景。

街面上,开始出现眼神不对劲的流民,像饿了三天的狼。

忠顺王府的晚宴,依旧丰盛。

餐桌上的气氛,却比冰窖还冷。

一个门客为了活跃气氛,强笑着说:“听闻那林妖女在京中搞什么‘新科取士’,竟考算术格物,有个举人去考,题目是如何让农夫买得起自行车。那人写了三千言的仁政爱民,被判了丁下,批语只有四个字——不知所云。”

满座无人发笑。

一个家主喃喃自语:“自行车……是什么车?”

“一种铁轮车,不用马拉,人踩着就能跑。”

“妖术,都是妖术……”

忠顺王烦躁地扔下筷子。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神色惊惶到了极点。

“王爷,不好了!城西的织造厂,工人们……工人们把厂主给吊死在了旗杆上!”

忠顺王霍然起身。

“为何!”

亲兵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厂主发不出工钱……他们……他们还喊着口号……”

“喊什么?”

亲兵咽了口唾沫,用尽全身力气喊了出来。

“他们喊——‘王爷不让我们活,我们就去找林太傅活’!”

“啪!”

忠顺王手中的青玉酒杯,被他生生捏碎。

碎瓷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混入酒中,猩红一片。

他抬起头,透过窗户,望向金陵城的天空。

那里没有硝烟,没有战火。

却比尸山血海,更让他感到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