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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说完后,包厢里陷入一种比刚才更加压抑的沉寂。恺撒拧着眉头,冰蓝色的眼瞳中风暴暗涌,他看向路明非,看着他那平静如湖的面孔……不知道内心在想些什么。苏晓樯紧紧攥着路明非的手,指尖有些发凉,心里说不出是释然、难过,还是带着些哀婉。诺诺从始至终只是微微垂着头,酒红色的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出任何情绪。

这凝重的、仿佛能拧出水的沉默持续了许久,久到路明非以为她不会再有回应,久到苏晓樯几乎要忍不住开口岔开话题。

然后,诺诺抬起了头。

她脸上的表情很奇怪,没有震惊,没有悲伤,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一丝波澜。那是平静,平静的近乎于空洞,平静得让人心头发慌。她看着路明非,用一种平淡到没有任何起伏的语调,问:

“所以呢?”

路明非被她这没头没尾的问句弄得一愣,下意识地、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顺着刚才自己的说法接着解释:“所、所以?哦,所以就是……我们之间,以前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于我这边单方面的……念想,就到此为止,彻底结束了。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们还是朋友,是……”

“所以,我的意见就不重要了对吗?”

诺诺的声音依然很平,甚至没有什么质问的语调,只是简单地陈述。但这句话本身,瞬间刺穿了路明非显得超然的平淡。

“啊?” 不止是路明非,连一旁的恺撒和苏晓樯也愣住了,齐齐看向她。

路明非脸上的平静面具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他张了张嘴,试图解释些什么:“不……不是的,师姐,我没有那个意思,我绝对没有忽视你意见的意思,只是……”

“你不要一直‘只是’,‘只是’!” 诺诺猛地打断了他,一直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痕,那是一种压抑了太久、终于忍耐到极限的情绪,混杂着不甘、委屈,还有一种被轻视、被“安排”的愤怒,尽管她努力克制着,声音却依然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不需要你在这里自说自话地‘为你好’!不需要你像个圣人一样,把我当成一个需要被‘交代’、被‘了结’的物件!”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胸口那股郁结的气吐出来,目光灼灼地、甚至带着点咄咄逼人地看向路明非,也扫过一旁神色复杂的恺撒,最后又落回路明非脸上。

“我喜欢谁,不喜欢谁,该怎么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是我自己的事!轮不到你路明非,也轮不到任何人,替我决定!”

她的话……砸在包厢里每一个人的心上。恺撒的眉头锁得更紧,看向诺诺的眼神复杂难明。苏晓樯下意识地松开了握着路明非的手,有些无措地看着她。而路明非,则彻底僵在了原地,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说不出来什么。

诺诺看着他这副样子,眼底掠过一丝痛色,但随即又被一种更执拗的倔强取代。

诺诺没有看路明非,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全身力气,转头看向从刚才起就一直沉默地坐在对面、脸色晦暗不明的恺撒。

“恺撒。”

“嗯?” 恺撒抬起眼,冰蓝色的眸子对上她,那里面没有了平日的锐利,只剩下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无声翻涌。他看着她,等待她的宣判。

诺诺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她垂下眼帘,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冰冷的碎石落入潭水:

“我们……分开吧。抱歉。”

很简单的几个字。没有长篇大论的借口,没有欲言又止的为难,只有一句干脆利落、带着沉重歉疚的、单方面的宣告。她低着头,肩膀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泄露出一丝内心的挣扎,但当她重新抬起头看向恺撒时,那眼神里虽然有着歉意,却几乎没有多少动摇和犹疑。

恺撒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搁在桌面上的手指瞬间蜷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他看着她,那张总是带着不羁与张扬的脸,此刻……神情更多的是木然。他想说些什么……但千言万语涌到嘴边,最终却只是化作了一声沉闷的叹息。

他太了解诺诺了。当她的眼神是这种平静时,意味着决定早已做出,不容更改。任何的挽留、质问、甚至愤怒,在她面前,都只会显得可笑和狼狈。

喉咙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惊涛骇浪已经被强行压下,只剩下一种空洞的、近乎麻木的冷静。他看着诺诺,缓缓地、清晰地点了点头,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

“嗯,我明白了。”

没有追问,没有纠缠,没有失态。这是恺撒·加图索最后的骄傲和体面。他接受这个结果,以一个失败者的姿态,平静地退场。尽管他握着酒杯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暴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诺诺自然也了解恺撒……她嘴唇翕动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再次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有歉意,有释然,或许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如释重负的疲惫。

然后,她移开了目光,仿佛耗尽了与恺撒之间所有的勇气和关联。包厢里陷入了一种更加凝滞、更加沉重的死寂,仿佛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几秒钟后,诺诺重新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路明非!你跟我出来!”

话音落下,她甚至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动作近乎粗暴地披在肩上,转身,拉开包厢门,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清脆而急促,像一串冰雹砸在寂静的空气里,她径直走了出去,没有半点犹豫。

那扇厚重的包厢门在她身后“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内外。

路明非望着那扇还在微微震颤的门,深深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路明非缓缓站起身,走到恺撒面前,没有看恺撒的眼睛,而是对着他,郑重地、近乎九十度地鞠了一躬,声音低沉而清晰:

“老大……对不起。”

他没有等恺撒回应,直起身,对旁边脸色苍白的苏晓樯递去一个歉疚的眼神,然后也转身,推开门,跟了出去。

包厢里,只剩下恺撒和苏晓樯两人,和一桌凉透的、无人动过的精致菜肴,像一场盛大宴席散场后的残局。

苏晓樯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又看了看脸色阴沉、拳头紧握、仿佛一尊冰雕般僵立在原地的恺撒,脸上硬挤出一个笑容,有些自嘲地摊了摊手:

“唉……得,这下好了,就剩咱俩了。真是……同病相怜咯。”

她的声音在空荡的包厢里回荡,带着……一丝自嘲,事情朝着她促成的方向发展了,也是她最不想发展的方向……

走廊尽头的安全通道,灯光昏黄。诺诺没有走远,就站在楼梯拐角的阴影里,背对着包厢方向,肩膀微微绷紧。

脚步声在身后停下。她没回头。

路明非站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夜风从楼梯间的窗户缝隙钻进来,带着凉意。他看着诺诺那挺直却显得异常孤寂的背影,喉结滚动了一下,干涩地开口:

“师姐,我……”

“你先别说话。” 诺诺猛地转过身,打断了他。她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没有泪光,只有一种近乎燃烧的、压抑到极致的情绪。她向前踏出一步,几乎逼近到路明非面前,仰起头,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仿佛要透过瞳孔,看穿他灵魂最深处、最真实的褶皱。

“路明非,”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坚决,“我再问你一遍,最后一遍。你,老老实实告诉我——”

她顿了顿而后接着说,声音清晰:

“你喜欢我,对不对?是现在,不是过去,不是‘喜欢过’,就是现在,此时此刻,你路明非,对我陈墨瞳,到底还有没有男女之间的喜欢?”

她的呼吸微微急促,胸脯起伏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不允许他有丝毫的闪躲。

路明非的回答没有半分迟疑,那声音平静而笃定,像在陈述一个早已被时光镌刻、被命运印证过的、无需任何怀疑的定理。

每一个字都带着他独有的那种认死理般的执着,却又因这份执着而显得分外沉重。他说“喜欢”,不是一时冲动,不是少年情热,而是横跨了生死、穿透了轮回、铭刻在灵魂深处的印记,是“不可辩驳的真理”,是“沧海变迁、白云苍狗”都无法撼动的存在。

“当然……路明非喜欢陈墨瞳,是不可辩驳的真理,无论沧海变迁,无论白云苍狗,这件事都不会改变。”

话音落下,走廊里静得能听见窗外风穿过缝隙的细微声响,能听见彼此压抑的呼吸,能听见……某种东西在心底轰然决堤的声音。

诺诺定定地看着他,看了很久,久到路明非几乎以为时间停滞了。然后,她那双总是盛着狡黠、骄傲、偶尔也带着疏离的眼眸里,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又有什么东西融化开来。嘴角向上弯起,一个异常灿烂、几乎灼眼夺目的笑容在她脸上绽开,那笑容里没有半分勉强,没有半分阴霾,纯粹得像是卸下了千钧重担,明亮得仿佛能驱散一切昏暗。

然而,就在这璀璨的笑容绽放的同时,大颗大颗的泪珠,毫无征兆地,顺着她的眼角滚落下来,划过白皙的脸颊,在昏黄的灯光下折射出晶莹的、破碎的光。

“这就……足够了。” 她笑着说,声音哽咽,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解脱的轻松。泪水不断滑落,与那盛大的笑容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极具冲击力的画面。仿佛她等待这句话,等待这个确认,已经等了太久,久到足以跨越无数个夏天和冬天,久到足以将所有的委屈、不甘、猜疑和等待,都酿成了此刻滚烫的、咸涩的泪水。

“诶,师姐,你别哭……” 路明非看到她落泪,一下子就慌了神,下意识地想要抬手去擦,却又僵在半空,手足无措。他最看不得她哭,尤其还是因为自己。

“嘘……” 诺诺伸出食指,轻轻抵在他唇上,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语。她的指尖冰凉,带着泪水的湿意。她仰着脸,任由泪水流淌,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像是要将他此刻的样子,连同这句话,一起深深地、永远地刻进灵魂深处。

“别说话。或者……说那句……”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却执拗地、清晰地引导着,“你以前……对我说过的那句……”

路明非怔住了。他看着眼前泪流满面却笑着的诺诺,看着她眼中那份固执的、近乎祈求的期待,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酸涩的疼痛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他知道她指的是什么,那是刻在他骨血里、每当她濒临绝境时,他唯一能给予、也最恐惧给予的承诺。

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堵住了喉咙,让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他抬手,这一次没有再犹豫,用指腹极其轻柔地、笨拙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动作小心翼翼得像是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

然后,他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一字一顿,缓慢而清晰地,将那句咒语般的话,重新为她念诵:

“不……要……死。”

三个字,轻若耳语,重若千钧。不是命令,不是哀求,是烙印在命运轨迹上的、最深的祈愿与誓言。

诺诺闭上眼,泪水流淌得更加汹涌,但那笑容,却仿佛更深、更明亮了,带着一种终于尘埃落定的释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飞蛾扑火般的决绝。

“嗯。” 她带着浓重的鼻音,用力地、狠狠地点了点头,仿佛要将这个字也刻进骨髓里,“我记下了。路明非,你也要记住,这是你欠我的,永远都欠着。”

她说完,缓缓放下抵在他唇边的手指,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过近的距离。脸上的泪痕还未干,笑容却已渐渐收敛,只剩下眼尾微微的红,和一种褪去所有伪装后的、罕见的柔软与疲惫。

“回去吧,” 她转过身,背对着他,声音已经平静了许多,只是还带着一丝哽咽后的沙哑,“别让他们等太久,尤其是……苏晓樯。她是个好女孩,你别……辜负她。”

然而,就在他以为这场漫长而煎熬的对话终于要画上一个充满遗憾却也清晰的句点时,已经走下几级台阶的诺诺,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她背对着他,肩膀几不可察地动了动,然后,毫无预兆地,猛地转回身来。

昏黄的光线下,她脸上未干的泪痕还在,眼眶和鼻尖都泛着红,但那双酒红色的眼眸里,却奇异地亮起了一丝狡黠的、带着点恶作剧般的光芒,与她此刻狼狈又脆弱的模样形成一种奇异又动人的反差。她微微歪了歪头,语气故意放得轻快,甚至带上了一点她平日里捉弄人时的调子:

“哦,对了!差点忘了……我还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呢。”

“嗯?” 路明非完全没跟上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被她这跳跃的思维弄得一愣,脸上的沉重和苦涩都凝固了,只剩下纯粹的茫然,说白话,也就是……懵逼了。

“惊喜,懂不懂啊?” 诺诺看着他这副呆愣的样子,似乎觉得很有趣,嘴角向上翘了翘,但那笑容很快又敛去,换上一种近乎命令的口吻,却没什么力道,“不管怎么说,我都还是你的老大!闭眼。”

路明非看着她,看着她眼中那抹强装的轻松和眼底深处那丝不容错辨的、孤注一掷般的认真,心里隐约猜到了什么,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他没有再问,也没有犹豫,顺从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掩去了所有可能泄露的情绪。

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只剩下听觉、嗅觉,和皮肤对空气流动的感知变得异常敏锐。他能听到自己有些过快的心跳,能听到远处隐约的车流,能听到……诺诺极轻的、几乎无声的脚步声,正缓缓地、一步一步地,从下方的台阶走上来,靠近。

“没有偷看吧?” 她的声音很近,就在他面前咫尺之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和……颤抖?

“没呢。” 路明非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他屏住了呼吸。

然后——

一阵极淡的、带着她独特气息的香风,毫无预兆地袭来。那不是香水,更像是洗发水、阳光,还有一丝属于她本身的、干净又略带冷冽的味道,混杂着泪水的微咸湿意。这味道,路明非其实已经不算陌生,在许多个或紧张、或危险、或并肩的时刻,都曾隐隐约约地萦绕在鼻端。

但这一次,这气息如此之近,如此之浓,带着一种决绝的、一往无前的意味。

紧接着,是触感。

一种温软、湿润、带着微微凉意的触感,极其轻柔地,落在了他的唇上。

很轻,很快,像一片羽毛拂过,又像一滴带着温度的雨,短暂地停留,然后迅速撤离。

那不是深吻,甚至算不上一个完整的吻。它太短暂,太克制,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和一种孤注一掷的交付。但它所承载的东西,却远比一个吻要沉重得多——是她所能给予的、最后也是最私密的“礼物”,是她对他那句“喜欢”的、独属于陈墨瞳式的回应与了结。

路明非的身体瞬间僵硬,所有的感官仿佛都在那一刻炸开,又在那触感撤离的瞬间归于一片空白的死寂。他依旧闭着眼,甚至不敢睁开,仿佛一睁开,这个短暂得如同幻觉的瞬间就会彻底消散,连同她残留的气息一起。

黑暗中,他只听到一声极轻的、仿佛叹息般的吸气声,就在他面前咫尺之处。然后,是脚步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更快,更急,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楼梯下方奔去,越来越远,最终彻底消失在听觉的尽头。

路明非还站在原地,闭着眼,像一尊突然被施了定身咒的雕塑。唇上那转瞬即逝的、微凉而柔软的触感,却如同烙印般,带着滚烫的温度,深深地刻在了那里,连同她最后那句带着哽咽的“别辜负她”,一起,沉甸甸地压在了他的心上。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只有空荡荡的、光线昏黄的楼梯间,和窗外沉沉的、无边无际的夜色。

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只有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属于她的气息,和他唇上,那鲜明到令人心颤的、冰与火交织的余温。

他抬起手,指尖极其缓慢地、迟疑地,触碰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那里,仿佛还停留着那个短暂“礼物”的轮廓。

然后,他垂下眼,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了一口气。那气息在冰凉的空气中化作一团白雾,迅速消散,如同那个吻,如同她离去的身影,如同这个夜晚所有汹涌又最终归于死寂的情绪。

他终于转过身,脚步有些虚浮地,朝着包厢的方向走去。背影在昏暗的灯光下,被拉得很长,很长,孤独得仿佛要融进身后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

“喂!发什么呆呢!路明非!”

路明非脚步一顿,有些茫然地抬起头,循声望去。

苏晓樯不知何时已从包厢里出来了,正斜倚在走廊尽头的门框边,双手抱臂,微微歪着头看他。走廊顶灯的光线从她身后斜打过来,在她周身勾勒出一圈朦胧的光晕,却让她的脸半明半暗。她的表情有些复杂,眉头微蹙,嘴唇抿着,那双总是神采奕奕的眼睛里,此刻没有平日的狡黠或笑意,反而透着了然、带着点催促…。

“啊?” 路明非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声音还有些发干,脑子里混沌一片,仿佛还沉浸在刚才楼梯间那冰冷又滚烫的触感,以及诺诺离去时那快而决绝的脚步声中,一时没反应过来苏晓樯怎么会在这里,又是什么意思。

苏晓樯看着他这副魂不守舍、仿佛丢了半条魂的样子,心里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有点酸,有点涩,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焦急和……冲动。她咬了咬下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猛地站直了身体,朝路明非的方向快走两步,然后在他面前站定,仰起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笨死你算了!” 她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急切,还有一丝掩藏不住的关切,“还傻站在这儿干什么?等菜凉透吗?!”

她说着,伸出手,不是拉他,而是用力推了一下他的肩膀,力道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劲儿,把他往楼梯口的方向推了推。

“去追啊!愣着干嘛!等她跑没影了,你想追都追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