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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洋甘菊也会流泪 > 第318章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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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眠那句“注意仓库附近的‘清洁工作’”提醒得很及时。

黎月辉知道,所谓的“清洁”,绝不仅仅是指打扫灰尘。

她立刻调派了人手,加强了几处关键仓库和秘密加工点外围的巡逻与监控,尤其是那些靠近旧能源管道、容易藏污纳垢的角落。

但有些“垃圾”,清理起来需要点时间和技巧,尤其是当这“垃圾”自己长了腿,还带着要命的武器时。

这天傍晚,黎月辉接到一个加密通讯。

是她安插在旧管道区的一个暗哨,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急促:“老板,七号备用点附近,有动静。能量反应很怪,不是咱们的人,也不是常见的鬣狗。动作......有点急,像他妈要去给江墨白上坟似的。”

通讯器这头的黎月辉挑起了精心描绘的眉毛。

给江墨白上坟?这比喻够地狱的,但这急切劲儿倒是形容得贴切。

“盯着,别暴露。我过来看看。”她切断通讯,从沙发上起身。

亮片吊带在昏暗的室内划过一道冷冽的光。

她没有叫贺星泽,那家伙最近神出鬼没,不知道又在折腾什么。

地下城的王,有些场面,得亲自去镇一镇。

她换了一身更便于活动但依旧不失风格的黑色紧身皮衣和长裤,将长发利落地束起。

检查了一下藏在靴筒和腕间的微型武器,便独自离开了“声波”KtV,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地下城永不止息的阴影之中。

旧管道区是地下城的“阑尾”,错综复杂,光线昏暗,弥漫着铁锈、霉菌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陈旧能量残留的气味。

黎月辉对这里不算陌生,但每次来都觉得不适她按照暗哨的指引,如同猫一样轻捷地穿过堆积的废弃零件和滴水的管道。

靠近七号备用点——那是一个半坍塌的旧泵站,几乎被遗忘,只在她这里作为极端情况下的临时交接处。

还没靠近,她就闻到了一丝不同于铁锈的、蛋白质烧焦的糊味。心中警铃微作。

她屏住呼吸,借助一根粗大管道的掩护,向前望去。

泵站入口处的空地上,景象让她瞳孔一缩。

一个穿着肮脏工装、看不清面目的男人瘫倒在地,胸口是一个触目惊心的、边缘呈熔融态的焦黑窟窿。

空气中还残留着狂暴能量电离空气的微弱臭氧味。

而站在那具正在迅速失去生命温度的尸体旁的,是一个穿着深色连体工装、戴着防护面罩的年轻人。

尽管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黎月辉几乎瞬间就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那种阴郁紧绷的身形姿态,那种使用能量武器后、工装上臂甲处尚未完全散去的、不稳定的暗红色微光。

以及那双从面罩后透出的、混合着完成任务后的冰冷与一丝不易察觉慌乱的年轻眼睛。

“园丁”。朱盛蓝那个见不得光、被当刀子使的大儿子。

他显然没注意到黎月辉的到来,正低头看着自己的“作品”,似乎在想如何更好地处理痕迹。

或者......在为自己刚才那过于“激烈”的手段感到一丝后怕?

黎月辉在心中快速权衡。

安眠提醒“清洁”,现在“垃圾”和“清道夫”一起出现在她的备用点,还留了这么大一个烂摊子。

是悄无声息退走,让安眠的人来处理,还是......

她轻轻吸了口气,高跟鞋的鞋跟,故意在潮湿的金属地面上敲出一声清晰却不算响亮的“咔哒”声。

声音在寂静的管道区被放大。

“园丁”身体猛地一僵,如同受惊的毒蛇般瞬间转身,改造过的臂甲抬起。

暗红色的能量光芒在掌心若隐若现,对准了声音来源。

当他看清从管道阴影中缓步走出的黎月辉时,面罩下的呼吸明显紊乱了一瞬。

“黎......月辉?”他的声音透过面罩传来,带着变声器处理后的沙哑,但其中的惊讶和一丝失措掩藏不住。

他显然认得她,也知道她在地下城的分量。

黎月辉停下脚步,距离他约五米,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距离。

她双手抱胸,目光先是在地上那具焦尸上扫过,啧啧两声,摇了摇头,仿佛在嫌弃这糟糕的“清洁”工作。

然后才抬起眼,似笑非笑地看向浑身紧绷的“园丁”。

“动静不小啊,这位......朋友。”她声音慵懒,带着点地下城特有的调侃腔调,“在我这‘后花园’里烧垃圾,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味道可不太好闻。”

“园丁”臂甲上的能量光芒闪烁了一下,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立刻让这个女人闭嘴。

但他想起父亲的叮嘱——黎月辉是重要的地头蛇,目前不宜正面冲突,尤其是她背后可能还有别的牵扯。

他强行压下攻击的冲动,声音努力维持镇定:“处理一点私事。黎老板怎么有空来这种地方?”

“这是我的地方,我想来就来。”黎月辉向前走了一步,无视他依旧抬着的臂甲,目光锐利地盯住他的面罩,“倒是你,面生得很。手段也生得很。这么急着灭口......是怕他告诉我,谁在打听那些不该打听的‘小玩意儿’?”

“园丁”的心脏猛地一跳。她知道!她果然知道有人在查那些物资!难道父亲猜对了,她真的和那个秘密项目有关?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他矢口否认,但语气里的心虚连变声器都遮不住。

“不明白?”黎月辉笑了,笑容艳丽却没什么温度,“那你紧张什么?能量武器充能过载的声音,隔着一个街区我都能听见。年轻人,做事这么毛躁,像急着去......”

她顿了顿,想起了那个地狱笑话,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像急着去给执判官上坟似的,生怕去晚了排不上队吗?”

“园丁”的身体明显震了一下。这句话像一根刺,精准地扎进了他某个敏感又自卑的神经。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和那些光芒万丈、力量强大的执判官有着云泥之别,甚至连长久活下去的资格都像是偷来的。

这种急迫,何尝不是想尽快证明自己,在父亲面前,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争得一点立足之地的疯狂?

“我的事,不用你管!”他低吼一声,像是被激怒了,臂甲上的能量光芒又亮了几分。

“黎老板,有些生意能做,有些生意不能做。有些路,走错了,可就回不了头了。”

“哟,教训起我来了?”黎月辉非但没怕,反而又往前凑了半步,几乎能感受到那能量武器散发的灼热。

“地下城的规矩,我比你清楚。至于路......我走的路,从来只问价钱,不问对错。倒是你,”

她目光如刀,仿佛要穿透那层面罩,“替你主子办事,也别太卖命。有些火,玩大了,容易先烧着自己。尤其是......当你不清楚点火的到底是谁的时候。”

她话里有话,既是警告,也是试探。

“园丁”僵在原地。黎月辉的气场和话语,让他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这个女人太镇定了,镇定得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她知道多少?她和执判官到底什么关系?父亲的任务......会不会已经落入了别人的圈套?

内心的挣扎和焦灼让他臂甲上的能量开始不稳定地波动。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隐约的、属于地下城巡逻队的嘈杂声和手电光晃动的影子。

“园丁”猛地惊醒,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他狠狠地瞪了黎月辉一眼——尽管隔着面罩这瞪视毫无威力——

不再纠缠,转身如同受惊的鼬鼠般,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错综复杂的管道阴影深处,甚至没顾上再处理那具焦尸。

黎月辉没有追,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地上那具无声诉说着某种答案的尸体,轻轻“呵”了一声。

“清扫工作......”她自语道,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巧的喷雾,对着尸体和周围能量残留的区域喷了几下。

喷雾散发出一种奇特的中和气味,并迅速凝结成一层难以察觉的薄膜,暂时掩盖了大部分痕迹。

做完这些,她也迅速离开了现场。

回到“声波”KtV顶楼,贺星泽不知何时已经在了,正拿着她之前喝剩的酒。

“见到‘园丁’了?”他问,似乎并不意外。

“嗯,一个急躁又可怜的小疯子。”黎月辉脱下皮衣,露出里面的吊带,走到窗边,“朱盛蓝把他放出来咬人,却连根像样的链子都不给。安眠那边恐怕要的不仅仅是‘清洁’这么简单。”

贺星泽晃着酒杯,银灰色的短发在霓虹下泛着冷光:“父子情深,戏码老套,但总有人买单。”他看向黎月辉,“你刺激他了?”

“当然。”黎月辉回头,笑容里带着算计,“不刺激一下,怎么知道这把刀,到底有多脆,又有多想砍向握着刀柄的人呢?”

管道区的那场短暂交锋,如同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

涟漪迅速荡开,分别涌向朱盛蓝的书房、安眠的温室,以及“园丁”那充满疯狂与渴望的内心。

棋局,因为这次意外的“清扫”相遇,进入了更加诡谲莫测的中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