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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盛蓝的指令如同投入蛛网的飞蛾,触动了地下城无数隐匿的丝线。

他安插的眼线行动效率极高,很快,更多碎片化的信息被拼凑起来。

“黎月辉接触的加工点,核心工匠是个‘哑巴’,手艺顶尖,来历不明,三年前突然在地下城落脚。”

“接收货物的几个中转仓库,都靠近地下城废弃的旧能源管道,便于隐藏能量波动。”

“有两次,在货物转移后,监测到极其微弱、但性质相似的稳定能量残留,与之前记录吻合。”

“未能追踪到最终去向,对方反侦察能力极强,最后一程总是消失在地下排水系统或未登记的密道中。”

一条条汇报送到朱盛蓝案头。

他靠在高背椅上,指尖捏着一枚冰冷的金属徽章,眼神幽深。

“稳定能量......高精度加工......消失在地下......”他低声自语,将这些线索与已知信息反复对照。

执判官?不。执判官的能量特征更偏向于强大与内敛,而非这种“纯净”的稳定。

科研部?李安那边最近确实申请了几笔非常规材料,但都是公开渠道,且项目方向与这些金属的常见用途不符。

一个模糊的轮廓在他脑中逐渐成型:有一个秘密的、技术含量极高的项目正在基地之外,或者说,在正规体系监管之外推进。

黎月辉是其中一环,负责物资供应链。

而这个项目,很可能得到了执判官,至少是其中一部分执判官的支持或默许。

会是什么呢?新型单兵装备?针对“异变者”的特殊武器?还是......某种能影响能量体系的东西?

无论是什么,未知,就意味着失控的可能。

而失控,是朱盛蓝最不能容忍的。

他需要一枚更直接、更锋利的棋子,去刺破这层迷雾。

“让‘园丁’来见我。”他对着空气吩咐道。

...

地下城深处,某个由废弃矿坑改造而成的隐秘据点内,“园丁”收到了加密讯息。

他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一把造型奇特、闪烁着不稳定能量光泽的枪械,那张被防护面罩遮住大半的脸上,唯一露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父亲要见他。

他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沾满油污和灰尘的工装,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利落一些。

然后通过层层加密的通道,离开了这个属于他自己的“花园”,前往那个位于基地中心区域、他既渴望又畏惧的“宫殿”。

在朱盛蓝那间奢华却冰冷的书房里,“园丁”摘下了面罩,露出一张年轻却布满陈旧烫伤和细小疤痕的脸。

他的五官依稀能看出其母的秀美轮廓,但眼神里却沉淀着与年龄不符的阴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

他站得笔直,微微垂首,等待着面前这个赋予他生命、也赋予他“使命”的男人的指示。

朱盛蓝的目光在他脸上扫过,没有什么温情,只有审视和估量。“最近地下城,黎月辉那条线,有异常。她在替某个秘密项目输送高精尖物资。”

他开门见山,将部分情报推过去,“你去查清楚,这个项目的核心在哪里,是谁在主导,最终目的是什么。”

“园丁”接过那些信息,快速浏览,心脏却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不是因为任务,而是因为父亲话语中那隐含的“交付重任”的意味。

他终于......不再只是处理那些肮脏的“修剪”工作,而是接触到更核心的情报了吗?

“是,父亲。”他压下心中的波澜,声音沉稳地应道。

朱盛蓝看着他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光亮,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只是淡淡补充:“黎月辉是地头蛇,手段滑溜。不要正面冲突,从她的供应链下游,那些工匠、运输者入手。必要的时候......”

他顿了顿,“可以用些‘激烈’的手段,撬开他们的嘴。但要干净,不要留下把柄,更不要让人联想到基地。”

“明白。”园丁紧紧攥住了手中的信息纸,指节微微发白。

激烈的手段......这意味着父亲信任他的能力,也意味着他有机会证明自己的价值,不仅仅是作为一件工具。

看着“园丁”领命离去时那挺直却难掩一丝激动的背影,朱盛蓝漠然地转开了视线。

棋子而已,好用就行。

至于这枚棋子对“父爱”那可笑的渴望,不过是更好操控的缰绳。

....

几乎在“园丁”开始行动的同一时间,安眠这边也收到了警示。

负责外围监控的贺锦言传回消息:“有几只陌生的‘老鼠’在嗅我们留在下水道的‘奶酪渣’,动作很专业,不像地下城常见的混混。”

楚珩之同步提供了数据分析:“行为模式与已知的朱派外围行动人员吻合度67.8%。推测对方已注意到物资流,开始反向追踪。”

安眠正在温室里修剪洋甘菊的枯叶,闻言,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只是温和地笑了笑。

“反应比预计的快了一点。看来,朱代表对地下城的掌控力,或者说疑心,比我们想象的要重。”

他放下剪刀,对着通讯器轻声道:“启动‘b计划’。让我们的‘送货员’们,给追过来的朋友,准备一些......稍微绕一点的路。另外,给黎老板提个醒,注意仓库附近的‘清洁工作’。”

指令被迅速执行。那些负责运输的神秘“送货员”们,行进路线变得更加诡谲莫测。

充分利用地下城复杂如迷宫的地形和废弃设施,布下简单的误导陷阱和反追踪装置。

同时,几个处于关键节点的秘密仓库和加工点外围,被悄无声息地加强了一层电子干扰和物理警戒。

黎月辉接到安眠方面隐晦的提醒时,正和贺星泽在KtV顶楼看着地下城永不熄灭的霓虹。

她嗤笑一声,将喝了一半的酒塞给贺星泽:“看来朱老鬼的狗鼻子还真灵。安眠这是要我们配合唱戏呢。”

贺星泽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漫不经心道:“戏台子搭好了,就看谁唱得更好。‘园丁’那小子......好像也入场了。”

“哦?”黎月辉挑眉,兴趣盎然,“朱盛蓝把他那个见不得光的大儿子也放出来了?真是下了血本。”

“父子情深嘛。”贺星泽语气嘲讽,将酒杯放回吧台,“不过,那小子可不像他爹那么能忍。被逼急了,或者......以为机会来了的时候,容易走火。”

黎月辉眯起眼,眼底闪过一丝精光:“那就有意思了。”

...

“园丁”的调查起初并不顺利。

黎月辉的供应链如同包裹在层层迷雾中,每当他觉得接近了核心,线索就会突然中断,或者引向错误的死胡同。

那些工匠口风极紧,运输者神出鬼没。

更让他烦躁的是,他隐约感觉到,除了自己在追踪,似乎还有另一股更隐蔽、更高效的力量在监控着这一切,并且时不时给他制造点小麻烦。

这种受阻的感觉,加上急于在父亲面前证明自己的焦灼,让“园丁”的耐心迅速消耗。

在一次追踪一个疑似知道内情的中间商时,对方试图利用熟悉的地形逃脱,并出言不逊。

“园丁”眼中阴郁之色大盛。

他想起父亲“必要时候可以用激烈手段”的指示,心中那根名为“克制”的弦,彻底崩断了。

他没有再试图活捉或审问。

暗红色的能量光束从他改造过的臂甲中激射而出,精准地命中了那个中间商的后心。

那人连惨叫都没能发出,便在充满惊恐的眼神中化为一片焦黑的残骸,连同他可能携带的信息一起,彻底消失。

“园丁”看着地上的痕迹,眼中闪过一丝完成任务的冷酷,但很快又被一丝不安取代。

他做得......是不是太过了?父亲会不会觉得他不够沉稳?

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幕,被远处通风管道深处,一个米粒大小的纳米摄像头,清晰地记录了下来,实时传输到了楚珩之面前的屏幕上。

楚珩之看着画面,海蓝色的眼眸毫无波澜,只是在加密日志上记录:“目标A-7(‘园丁’)确认使用非制式高能武器,攻击模式带有典型朱派实验室特征。行为倾向:急躁,攻击性强,对‘父权认可’有异常执念。可利用指数:高。”

他按下通讯键:“‘园丁’已上钩,开始采取暴力手段。建议加快‘礼物’准备。”

棋盘之上,朱盛蓝掷出了“园丁”这枚棋子,意图搅浑水,窥探秘密。

安眠则不动声色地调整着棋路,布下迷阵,准备礼物。

而“园丁”自己,在渴望与暴戾的驱使下,正一步步走向棋盘上某个早已标注好的位置。

三方博弈,暗影交错。地下城的迷雾,反而因为各方的动作变得愈发浓重而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