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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到了苏州,那么去上海其实也是几个小时的事情。

提前给舅舅拍了电报,工作结束后何雨柱就带着母亲上了火车。

五八年四月中的上海,空气里已经漫开一股潮润的暖意。

何雨柱提着轻便的行李,虚扶着母亲吕氏,两人走出了熙攘的北火车站。

“这南方的风,到底比北京软和些。”

母亲吕氏深吸了口气,看着眼前车水马龙的街景,眼中流露出些许感慨。

她穿着一件深青色的薄呢外套,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虽已年过四旬,那份大家闺秀的气度仍在举止间隐约可见。

何雨柱叫了辆三轮车,报上舅舅家的地址。

车轮碾过湿漉漉的方石路面,穿行在挂着各式招牌的街巷。

母亲吕氏静静地看着窗外掠过的西式建筑和有轨电车,记忆仿佛被一点点唤醒。

“你舅舅住的这条弄堂,还是老样子。”

车子在一个弄堂口停下时,母亲吕氏轻声说道。

弄堂很深,两侧是联排的石库门住宅,头顶横七竖八地架着晾衣竹竿,挂满了各色衣物。

空气中混杂着煤球炉的烟火气、饭菜的香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潮霉味。

何雨柱提着行李走在前面,吕氏跟在后面,小心地避开地上的水渍。

刚到第三家门前,那扇黑漆木门就“吱呀”一声从里面拉开了。

系着藏蓝色围裙的舅妈王秀英探出身,脸上瞬间堆满真切的笑意:

“哎呀!大姐!可算到了!建国从昨天就开始念叨,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她嗓门清亮,带着软糯的上海口音,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迎上来,自然而然地接过吕氏手里的一个小包。

“秀英,麻烦你们了。”吕氏温婉地笑着。

“大姐这是哪里话,自家人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屋里,舅舅吕建国闻声也从厨房走了出来。

他身形清瘦,戴着副黑框眼镜,穿着半旧但干净的中山装,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姐,路上还顺利吧?快进来坐。”

他的目光在何雨柱身上停留片刻,赞许地点点头:“柱子更稳重了。”

屋子收拾得窗明几净。

五斗橱上摆着个小小的收音机,墙上挂着月份牌和几张黑白照片。

有上次跟雨水一起过来一家人的合影。

虽然拥挤,却充满了踏实过日子的烟火气。

“你们先歇歇脚,喝口茶,饭菜马上就好!”

王秀英利落地给他们倒上早就预备好的茶水,用的是带盖的瓷杯,茶叶放得足,水也烫。

吕建国陪着姐姐和外甥说话,问的都是些家常。

言语间透着知识分子的温和与对亲人真切的关心。

“雨水那丫头怎么没一起来?”王秀英在厨房忙活着,探出头问道。

“她还要上学,不好耽误功课。”

吕氏解释道,“再说这次是柱子出差顺路,带我来看看你们。”

午饭很丰盛,能看出王秀英是尽了心的。

油亮浓油赤酱的红烧肉,鲜美的腌笃鲜,清炒的时蔬,还有一大盘金黄的炸猪排。

王秀英不停地给吕氏夹菜:

“大姐,你尝尝这个,我们本帮菜的做法……柱子,你也多吃点。”

吕氏看着忙前忙后的弟媳,又看看气色不错的弟弟,眼中满是欣慰。

饭后,王秀英死活不让吕氏帮忙收拾,拉着她在一边说体己话。

何雨柱则陪着舅舅在弄堂口散步消食。

“你妈这次来,气色看着真好。”

吕建国点了支烟,语气欣慰,“比前年在这时还显精神。你是个有心的,知道带她出来走走。”

“我也没做什么。”

何雨柱看着弄堂里追逐打闹的孩子和坐在小凳上晒太阳的老人,语气平静。

“你妈年轻时不容易,”

吕建国吐出口烟,有些感慨,“家里那时……唉,好在现在你们都好了。你在文物局工作,她也能享享福了。”

何雨柱默默听着,没有接话。

他知道母亲出身书香门第,后来家道中落,嫁给自己父亲这个厨子,其中必有诸多不易。

他能做的,就是让母亲的晚年过得舒心、顺意。

次日清晨,何雨柱独自出了门。

他穿过薄雾弥漫的弄堂,走到几个街区外的水产市场。

空气中弥漫着咸腥的海风气息,摊位上的黄鱼银光闪闪,肥美的鲥鱼在木桶里游动,还有吐着水花的梭子蟹。

他仔细挑了两条上好的黄鱼,称了几斤活蹦乱跳的明虾,又选了只最肥硕的青蟹。

摊主用湿稻草熟练地捆扎好,他接过沉甸甸的收获,转身走进一条无人的小巷。

手中的海鲜瞬间消失在空间里,将在种植空间里养着,直到带回北京的家。

他掂了掂空荡荡的布包,心满意足地往回走。

至于到时候怎么来的?陈主任是个好借口。

接下来的几天过得很是平静。

吕氏和王秀英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或是凑在一起做针线,或是一起去买菜,在灶披间里研究南北不同的菜式。

何雨柱大多时候陪着舅舅,听他讲厂里的趣事,或者上海这些年细微的变化。

离开的前一晚,何雨柱从行李包里取出几样东西。

一块质地厚实的英国呢子布料,是给舅舅做冬衣的;

一小盒包装精致的苏州糖果,给舅妈;

还有一支崭新的钢笔,国外买的,送给舅舅。

“一点心意,舅舅、舅妈别嫌弃。”他语气平常。

吕建国看着那支钢笔,眼中闪过喜爱,却推辞道:“这太贵重了……”

“您拿着用吧,校对文稿需要好笔。”

何雨柱不由分说地塞到他手里。

王秀英摸着那块呢子料,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连声道:

“柱子真是太客气了!这料子真好!”

回京的火车上,吕氏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江南春色,轻轻叹了口气:

“看你舅舅一家过得挺好,我也就放心了。”

她脸上虽有离别的淡淡惆怅,但更多的是安心与满足。

何雨柱坐在对面,看着母亲。

这趟上海之行,平淡,琐碎,却充满了亲人之间最质朴的温情。

火车隆隆向北,带着满室的安宁,驶向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