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钟声仿佛涤荡了旧岁所有的尘埃,生活翻开了崭新的一页。公寓里依旧温暖静谧,但某种看不见的东西,已然在悄然生长、变化。
林焰发现,谢云深书桌上那个属于他的专属书架,又添了新成员——几本装帧精美的音乐学院招生简章和课程介绍,旁边还放着一套顶级的数位绘画板和新款专业调音设备。
“这是……?”林焰拿起那本他最心仪的音乐学院的介绍册,有些疑惑地看向刚结束晨间锻炼、额角还带着细密汗珠的谢云深。
谢云深拿起毛巾擦了擦汗,走到他身边,很自然地揽住他的腰,下巴蹭了蹭他的发顶:“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课程。线上或者线下都可以,随你喜欢。”
他的语气随意,仿佛只是在讨论今天天气如何,但林焰却从他平静的话语里,听出了更深层的意味。这不是一时兴起的礼物,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为他铺设的、通往更广阔天地的路径。
“我可以……去上学?”林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的颤抖。曾经,“外面”的世界与他隔着一层无形的壁垒,而“上学”更是遥远得如同另一个维度的事情。
“为什么不可以?”谢云深低头看他,眼神温和而肯定,“你的天赋不应该被埋没在这里。无论是音乐还是绘画,都需要更系统的学习和更广阔的视野。”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拂过林焰手中的册子,“当然,如果你不想,也完全没关系。这只是……一个选择。”
他将选择权,完全交到了林焰手中。
林焰看着手中印刷精美的册子,看着那些他曾经只在梦里想象过的课程名称,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一股混合着激动、憧憬和些许惶恐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抬起头,望向谢云深深邃的眼眸,那里面只有支持与鼓励,没有丝毫的试探或掌控。
“我……”林焰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册子,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我想试试。”
不是逃离,而是成长。是为了有一天,能真正以平等的姿态,与身边的男人比肩而立。
谢云深看着他眼中燃起的、熟悉又陌生的光芒——那是对未来的渴望,是找到方向后的笃定。他欣慰地笑了,低头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奖励般的吻。
“好。我来安排。”
这件事,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远不止于此。谢云深开始更系统地将林焰引入他的社交圈,不再是作为需要被藏起来的“宠物”,而是作为他名正言顺的伴侣。
他会带林焰出席一些私密的小型聚会,介绍他认识几位在艺术界颇有建树、同时也是他可信赖的朋友。起初,林焰还有些拘谨,但谢云深始终握着他的手,无声地给予他力量。而那些朋友,显然也提前被打过招呼,态度友善而尊重,会自然地与林焰探讨艺术,欣赏他的画作和音乐片段。
林焰发现,谢云深的世界,并非只有冰冷的算计与权力,也有志同道合的朋友,有对艺术真诚的欣赏,有在觥筹交错之外,更真实、更温暖的一面。
他开始学习如何在这种场合下得体地交谈,如何展示自己而不显突兀。谢云深则在一旁,适时地提点,或者 simply 用欣赏的目光注视着他,仿佛在说:“看,我的焰焰多么出色。”
他们依旧每日对弈,只是棋盘上的较量,更多了几分闲适与默契的趣味。他们依旧一起看电影,听音乐,在玻璃花房里消磨午后时光。但在这些日常之下,一种更深层次的、基于共同成长与相互成就的联结,正在悄然加固。
一天晚上,林焰趴在床上,对着平板电脑筛选心仪的课程,谢云深洗完澡出来,带着一身湿润的热气在他身边躺下,将他连人带平板一起搂进怀里。
“选得怎么样?”他低声问,气息拂过林焰的耳廓。
林焰把屏幕往他那边挪了挪,指着一个作曲理论的高级课程:“这个好像很有意思,但是要求有基础作品集……”他有些犹豫。
“你那首曲子,就是最好的作品集。”谢云深语气笃定,手指划过屏幕上课程介绍的文字,“我相信,任何有眼光的老师,都会为它打动。”
他的肯定,像一针强心剂。林焰转过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带着水汽的英俊面庞,心中充满了勇气与力量。
他凑过去,主动吻了吻他的唇角。
“谢谢你,”他轻声说,“给我翅膀。”
谢云深眸色一深,翻身将他笼罩,声音低沉而危险:“给了翅膀,就不怕飞走吗?”
林焰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全然的爱意与信任,他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将他拉近,在唇齿交缠的间隙,含糊而坚定地回答:
“飞再远,线也在你手里。而且……我会带着你一起飞。”
新岁的序章,在爱与自由的交织中,缓缓展开。
他们不再是笼中鸟与饲主,而是即将并肩翱翔的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