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离拔出蒙恬赠予的宝剑,剑身在烽火映照下寒光凛冽。
剑身上刻着两行小字:“守土安民,军人本色”。
“弟兄们!”
王离声震四野,“身后就是中原,是我们的父母妻儿!今日纵死,也要让匈奴人知道,我们的血性!”
“死战!死战!”残存的守军发出最后的怒吼。匈奴军阵中,冒顿单于骑在一匹神骏的马上,远远望着长城上的守军。
他身旁一个汉人打扮的谋士低声道:“单于,时辰差不多了。咸阳那边应该已经开始了。”
冒顿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好。破城之后,按约定,财帛女子归你们,土地归我。”
“自然。”
谋士躬身,“只望单于记住承诺,破关后不要南下太深。”
“放心,我只要牛羊草场。”
冒顿挥手下令,“进攻!
最后一战,持续了整整三个时辰。
王离身中十七箭,仍手刃三十余名匈奴兵。
最终,他在城墙缺口处力战而亡,尸身屹立不倒,手中宝剑深深刺入一名匈奴千夫长的胸膛。
蒙天放冲破阻拦赶到时,看到的是一片废墟,和遍地汉军将士的尸体。
王离的遗体被匈奴人刻意保留。
“将军!不能冲动!”副将死死抱住要冲出去的蒙天放。
蒙天放双目赤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看着远处匈奴大军如潮水般退去——他们并不急于南下,而是在长城外扎营,仿佛在等待什么。
“他们在等...”
蒙天放忽然明白了,“等咸阳的消息。”
......
清晨,咸阳宫正殿。
大朝会的氛围从一开始就剑拔弩张。
赵戈端坐龙椅——虽然他不喜这个称呼,但在这样的正式场合,不得不接受这套礼仪。
“今日大朝会,首要之事,是颁布《新朝宪纲》。”赵戈开门见山,让陈平将准备好的文书分发给众臣。
文书在殿中传阅,很快,低语声变成了骚动。
“废除贵族世袭?这...这成何体统!”
魏咎第一个发难,颤巍巍地站起身,“大王,千年以来,贵族治国乃是定制啊!”
原秦朝老臣冯去疾也皱眉道:“科举取士虽好,但若不论出身,恐让无知庶民混入朝堂,败坏朝纲。”
刘邦一派中,曹参也起身道:“大王,新朝初立,当以稳定为先。如此激进的改制,恐引动荡啊!”
赵戈面色平静:“秦以军功爵制打破世袭,方有横扫六合之力。如今我们要建立的,是一个比秦更进步的新朝。贵族若真有才,何惧科举?”
“可这均田制...”
卢绾指着文书,“将领们沙场拼命,不就为搏个封妻荫子?如此改革,恐寒将士之心啊!”
韩信忽然开口:“卢将军此言差矣。均田制可保士卒有恒产,无后顾之忧,反而能凝聚军心。”
殿内顿时分成三派:吴广、吕臣为首支持新法的;魏咎、冯去疾为首反对的;及刘邦、曹参等看似中立,实则暗中推波助澜的。
争论愈演愈烈,火药味越来越浓。
魏咎甚至老泪纵横:“老夫先祖随武王伐纣,世代忠良,如今竟要与贩夫走卒同列,情何以堪啊!”
冯去疾也叹道:“秦法虽苛,然尊卑有序。大王若一味求新求变,恐失人心。”
争论越发激烈,殿外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名浑身浴血的传令兵冲进大殿,扑倒在地:
“八百里加急!北疆军报!”
殿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名士兵身上。
赵戈心中一沉:“讲。”
“匈奴冒顿单于亲率八万铁骑犯边!王离将军...王离将军战死古北口,三万守军全军覆没!蒙天放将军正率残部固守居庸关,恳请朝廷速发援兵!”
死一般的寂静。
王离战死?长城防线被破?
这消息如晴天霹雳,震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魏咎最先反应过来,他颤巍巍起身,眼里冒出一抹得意:“大王,老臣早说过,新朝初立,当以稳定为先。如今外敌大举入侵,若再强行推行新政,恐内外交困啊!”
冯去疾也道:“当务之急是抵御匈奴,新政之事,可否暂缓?”
曹参、卢绾等人纷纷附和:“是啊大王,匈奴破关,中原危矣!”
赵戈坐在龙椅上,双手紧握扶手,指节发白。
脑海中飞速闪过无数念头:匈奴为何偏偏在此时大举入侵?王离的三万精兵为何如此轻易被击溃?蒙天放信中提到的“军中细作”...
这一切,未免太过巧合。
看着殿中那些反对新法的面孔,忽然明白了。
这不是巧合,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阳谋——用外患逼他搁置内政改革。
“诸位的意思是,”赵戈缓缓开口,声音冷得像冰,“因为匈奴入侵,所以我们要放弃建立一个更好国家的努力?”
“非是放弃,而是暂缓。”
魏咎语重心长,“攘外必先安内。如今朝中意见不一,如何能同心御敌?”
刘邦这时也起身,语气恳切:“大王,魏公言之有理。不如这样,先议御敌之策,新政之事,待击退匈奴后再行商议?”
殿内多数人纷纷点头。
赵戈心中冷笑。等击退匈奴?那时候这些贵族早已结成更牢固的联盟,改革将难上加难。
这时,吴广忽然出列,独臂按剑,声如洪钟:“末将有话要说!”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他。
“匈奴犯边,确为大事。但正因如此,更需推行新政!”
吴广环视众人,“诸位可曾想过,王离将军的三万精兵,为何如此轻易被破?”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因为军中有人通敌!”
殿内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