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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历史军事 > 穿越大明之铁血护国公 > 第40章 漠南诸部争朝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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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国公欲赴狼居胥山,祭告长生天!”

这则消息,如同在初春尚且冰封的草原上投入了一颗烧红的铁块,瞬间激起了漫天蒸汽与轰鸣!不再是局限于大明朝廷内部的暗流涌动,而是化作了一场实实在在的、席卷整个漠南草原的狂潮。敕令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由刚刚挂牌不久的北庭都护府发出,经由快马、信使,迅速传遍了每一个水草丰茂的河谷,每一处牧民聚集的营地。

归化城,这座昔日蒙古俺答汗所建的“库库和屯”,如今已成为北庭都护府的治所,大明经略草原的心脏。城门口,象征着大明皇权的龙旗与代表北庭都护府的黑色獬豸旗并列飘扬,一队队盔甲鲜明的新军士兵肃立警戒,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城外越聚越多、形形色色的蒙古人。

这些蒙古人,不再是往日里呼啸而来、劫掠而去的强盗形象。他们穿着各部落最隆重的礼服,皮袍上镶着银饰,头上戴着象征身份的帽子,脸上带着或敬畏、或忐忑、或谄媚、或探究的复杂神情。他们赶着成群的牛羊,驮着堆积如山的皮货、药材,如同朝圣般,从草原的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目标只有一个——求见北庭都护李定国,或者,若能侥幸得到召见,更是渴望能觐见那位即将在圣山之上与长生天对话的“天可汗”投影,越国公张世杰!

都护府衙署内,李定国端坐在虎皮大椅上,面前的长案上,堆积着厚厚一摞名刺和礼单。他刚毅的面容上看不出太多表情,只是偶尔抬眼,听取着属官的汇报。

“都护大人,喀喇沁部的台吉带着他三个儿子,还有三百头牛、五百匹马已经到了城外,恳请大人赐见。”

“翁牛特部的老首领亲自来了,说是仰慕天朝威严,特来献上部落世代珍藏的九眼宝玉。”

“还有敖汉部、巴林部……甚至一些以前从未正式遣使过的小部落,也都派了人来。府外等候召见的队伍,已经排出去二里多地了。”

衙署隔壁的偏厅,被临时改造成了接待处。几个先到一步的中小部落首领正捧着明军提供的、略带涩味的清茶,互相打量着,低声交谈,气氛微妙。

“塔拉汗,”一个身材粗壮,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的首领对着旁边一个略显精瘦的中年人低声道,“你们奈曼部离得近,消息灵通。这次……这位越国公,在狼居胥山搞这么大阵仗,到底是什么意思?真的只是祭天?”

那精瘦的奈曼部首领塔拉汗眯着眼睛,抿了一口茶,压低声音:“巴尔虎,你我都不是科尔沁那样的大部落,以前跟着林丹汗,后来又各自为战。如今大明势大,连喀尔喀三部都被碾碎了,我们能怎么办?这位越国公,不是崇祯皇帝那样坐在紫禁城里的泥塑菩萨。他的手,能直接伸到草原上,握住我们的喉咙!他去狼居胥山祭天,就是要告诉所有人,这草原,以后姓‘明’了,不,是姓‘张’了!我们要是再犹豫观望,恐怕……”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巴尔虎首领倒吸一口凉气,摸了摸脸上的刀疤,心有余悸:“可是……那可是狼居胥山啊!是圣山!让一个汉人在上面祭拜长生天,这……”

“圣山?”塔拉汗冷笑一声,“圣山也要有命去朝拜才行!喀尔喀三部当初何等嚣张?现在他们的汗王在哪里?车臣汗在北京城游街,土谢图汗尸骨无存!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次祭天大典,就是我等表态的最后机会!去,献上忠诚,或许还能保住部落,分到好处。不去……哼,你看到都护府外面那些新军的大炮和火铳了吗?”

此言一出,偏厅内几个小首领都沉默了,脸上阴晴不定。他们或许不懂太多大道理,但对于力量的感知却最为直接。明军那毁天灭地的火器,纪律严明的军阵,以及北庭都护府这迅速建立起来的权威,都让他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参与祭天,不仅仅是归顺,更是一种寻求庇护、在新秩序下争夺生存空间的迫切行动。

“都护大人,如此多的部落前来,鱼龙混杂,是否要一一接见?还是按原定计划,只召见那些早已归附、且实力较强的部落?”长史(文官之首)拱手问道,面露难色,“而且,他们进献的礼物……”

李定国放下手中的一份礼单,上面记录着某个小部落进献的“洁白如雪的骆驼一百峰”。他目光沉稳,开口道:“公爷(指张世杰)行此大典,意在收心,而非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凡主动前来,诚心归附者,不论部落大小,皆需安抚。然则,亦不可滥竽充数,让心怀叵测之辈混入。”

他沉吟片刻,下达指令:“传令,所有抵达归化城欲参与盛典之部落首领、使者,皆需在都护府登记造册,注明部落名称、人口、草场范围、能动员的骑士数量。进献之礼物,登记入库,由专人勘验,不得有误。告诉他们,他们的诚心,公爷与朝廷都看到了。待名册厘定,公爷或会择机集体召见。”

“另外,”李定国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命‘夜枭’的人,混入这些部落的队伍中,仔细核查他们登记的信息是否属实,暗中观察其人员动向,有无携带违禁兵器,有无与不明身份之人接触。凡有可疑者,重点监控,一旦发现异动,立即拿下!”

“是!”属官领命而去。

这道命令,既展现了怀柔的姿态,安抚了那些迫切归附的中小部落,又暗藏机锋,借机摸清漠南各部的详细底细,并进行安全筛查。看似热闹非凡的朝觐场面,实则每一步都在北庭都护府的严密掌控之下。

就在这纷乱的朝觐潮中,一队人马悄然从归化城出发,打着“顺义王”的旗号,向着草原深处而去。队伍的核心,正是被张世杰扶植起来的蒙古名义共主——额哲。

额哲骑在马上,身着大明亲王等级的蟒袍,脸色却并不好看。他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草原风光,心中五味杂陈。他清楚自己的角色,一个傀儡,一面旗帜。张世杰让他去“宣慰”各部,就是要利用他黄金家族的血脉,去安抚那些可能对汉人在圣山祭天心存抵触的蒙古人。

“王爷,”身边一个心腹老仆低声用蒙语道,“我们真的要替明人去说服各部吗?狼居胥山……”

“闭嘴!”额哲低喝一声,警惕地看了看队伍中那些明显是监视他的明军护卫,也用蒙语回道,“不替他们做事,你我,还有察哈尔部残存的这点血脉,还能有活路吗?喀尔喀就是前车之鉴!”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苦涩和无奈,“如今,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何况……这位越国公,他……他确实强大得不像凡人。或许,长生天真的眷顾他也未可知。”

他的任务,就是去告诉那些还在摇摆的部落:顺从,是唯一的生路。参与狼居胥山祭天,是获得新主子认可的最佳途径。尽管内心屈辱,但他不得不做。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张世杰怀柔策略的一部分,用以减轻征服过程中的文化阻力。

然而,在这看似一片争先恐后归顺的景象下,暗流依旧在涌动。一些更加偏远、或者与喀尔喀三部关系更紧密的部落,虽然也派来了使者,态度却显得暧昧不明。而在归化城的某个阴暗角落,来自西边准噶尔部的密使,正试图秘密接触某些对明人统治心怀不满的蒙古贵族,散播着“汉人祭天,亵渎圣山,长生天必将降罪”的流言。

短短十数日内,归化城俨然成了整个蒙古高原最繁华、最喧嚣的城市。来自四面八方的蒙古人带来了牲畜、皮货,换走了茶叶、布匹、铁器乃至一些新奇的小玩意。酒馆里人声鼎沸,蒙语、汉语夹杂,既有真心归附者对未来的憧憬,也有失意贵族借酒浇愁的牢骚。北庭都护府的权威,在这场自发的、大规模的朝觐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化和体现。

李定国站在都护府的高楼上,俯瞰着城外连绵的营帐和喧嚣的市场,脸上并无太多喜色。他手中拿着一份刚刚由“夜枭”送来的密报。

“大人,查清楚了。敖汉部此次前来的人员中,混入了三个身份不明的刀客,身手不凡,不似普通牧民。已派人严密监视。”

“巴尔虎部首领私下抱怨,说我们规定的登记内容过于详细,像是在清查家底。”

“另外,有迹象表明,卫拉特(准噶尔)的人,可能已经混进来了。”

李定国将密报凑近烛火,看着它化为灰烬。

“树欲静而风不止。”他喃喃自语,“公爷的祭天大典,吸引来的不只是归顺的羔羊,还有藏在暗处的豺狼啊。”

他转身,对副将下令:“增派巡逻兵力,加强夜间警戒。对所有进入狼居胥山方向的要道,加设关卡,严查可疑人等。祭天大典在即,绝不容有任何闪失!”

归化城的喧嚣,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将越来越多的漠南部族卷入其中,迫使他们做出选择。争先恐后的朝觐,既是对强大武力的屈服,也是对生存本能的反应。张世杰尚未动身,其威势已然跨越千里,深刻地影响着草原的每一个角落。

然而,在这片归顺的浪潮之下,被强行压制的仇恨、外部的蛊惑、以及对古老传统被践踏的不满,依旧如同草原下的暗火,在默默地阴燃。额哲的宣慰能起到多大作用?李定国的严密监控能否挡住所有的阴谋?那些混在朝觐队伍中的“豺狼”,究竟意欲何为?

狼居胥山祭天,这场旨在从精神上彻底征服蒙古的宏大典礼,在吸引了无数归附者的同时,也仿佛一块巨大的磁石,吸引着所有的危险与敌意。当张世杰的车驾真正启程北上的那一刻,这条通往圣山的道路,注定不会只有鲜花与欢呼。隐藏在草原深处的杀机,正在耐心地等待着最佳时机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