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如此,我才必须去看看。
幸运的是,毒王答应了我的请求。
既然不是物质上的东西,只是想看看他们家着名的湖泊,没有拒绝的理由。
尽管毒王对我的请求感到疑惑,最终还是同意了。
不过,毕竟湖泊被视为唐门的珍宝,
而且湖水由剧毒组成,相当危险,所以他会派一个仆人陪同。
“危险?哼,不过是监视罢了。”
这一点我已经预料到了。
虽然有监视会有些麻烦,但这也是在我的计划之内。
吱呀。
随着我走近,坐在墙边的唐德站了起来。
这是因为他接到了命令,让他安静地坐着。
“坐下。”
“……”
接到命令后,唐德再次悄无声息地坐回了墙边。
“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吧?”
-……没有。
“没有看到妖物吗?”
-没有。
听到唐德简短的回答,我轻轻哼了一声。
白天还那么多的妖物,到了晚上却一个也不见了。
‘果然,刚才的情况有些特殊。’
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情况呢?
仍然无法确定。
如果非要猜测的话……
‘果然,是因为那些红色妖物。’
当时水中的赤水蛇,有很大可能是原因。
“嗯……”
每次想要做点什么,总是不会顺利。
真是烦透了。
我强压下心中的烦躁,看向唐德。
他的眼中依然充满了愤怒。
即使沦为我的奴隶,他的性格也没有改变。
当然,作为化境武者,他可能还没有完全堕落。
毕竟,唐德在绿王时期,至少还能抵抗天魔的控制。
我静静地盯着那小子的眼睛,忽然笑了起来。
“看来你很委屈啊。”
“...”
“就是嘛。早知如此,当初何必那么正直地活着。”
咔嚓。
听到我的话,唐德咬牙切齿,怒气冲冲,但就在这时,一股控制力从我体内涌出,将他压制住了。
“咯吱……”
显然,他心中的痛苦难以忍受,唐德发出了一声低吟。
看着这一幕,我在心中暗自思量。
‘终究还是没有选择死亡啊。’
尽管遭受了如此残酷的对待,唐德最终还是没有选择死亡。
难道他如此渴望复仇吗?
还是说,他害怕死亡?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对我而言都不是坏事。如果他真的想死,我或许会放了他。
当然,放了他意味着让他去死。
唐德将来可能会成为有用的力量,这一点毋庸置疑。但如果他真的想死,我也不会刻意阻止。
然而,现在看来,这小子并没有轻易赴死的打算。
他一定在时刻寻找机会,试图从我这里逃脱。
由此可见,他是个意志坚定的人。
‘这小子如此顽固……在到达唐门之前,还得再给他来点教训才行。’
唐德在唐门安插的眼线和耳目。
我一直在考虑何时处理这些麻烦……
正当我思索之际,一个不错的主意突然闪过脑海。
正好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渡江已经四天了。
原本两天就能到达,但由于途中出现了妖兽,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不得不绕路,因此耽搁了不少时间。
如果不是这样,我们早就应该抵达唐门了……
一到岸,我们就登上了唐门提前准备好的马车。
由于世家没有单独准备马车,所以这次是由唐门和帮派方面提供的。
或许是因为我们已经进入了巴蜀境内,而且是在唐门的势力范围内,
马车显得比之前大了许多。
这大概意味着我们已经进入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区域,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大约还有五天左右吧。”
同乘一辆马车的慕容熙雅轻摇着扇子说道。
“差不多吧。如果顺利的话,三天就能到了。”
“……您似乎很熟悉?”
“不过是感觉罢了。”
我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重生后四处奔波,对这里的地形大致了解。以现在的距离来看,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虽然急行军可能会更快到达,但以毒王的性格,即使事情再紧急,他也希望一切都能妥善处理。
反正这次多出来的闲暇时间不在计划之内,我也不急,所以并不在意。
‘……其实时间确实紧张,但又能怎么办呢。’
无论如何,我也得表现出从容的样子。
正想着稍微休息一下,闭上眼睛时,慕容熙雅的声音不断传来。
“公子。”
“嗯?”
“您觉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嗯……”
听到这话,我微微睁开眼睛,看向慕容熙雅。
慕容熙雅常常会这样问我一些奇怪的问题。
问别人也无济于事。
……不知道。
这谁知道呢?
我也不清楚!
铁镇善若是能给出同样的回答,那才算是与慕容熙雅旗鼓相当的对话了。
然而,慕容熙雅似乎有意与铁镇善保持距离。
当我问她为何对这孩子如此冷淡时,
她脸上带着几分冷漠,这样说道:
-我本来就不太喜欢那些废物。
“……”
她这番决绝的话,让我也感到一阵心痛。
虽然当时铁镇善并不在场,但不知为何,我心中有些愧疚,后来特意去找他,给他带了些甜食。
我一拿出来,铁镇善便露出厌恶的表情。
-为什么……?又要把我扔到哪里去!?
说完这句话,他立刻转身逃走了。
我好心好意去找他,结果这小子……
‘得让裴禹哲再好好教训他一顿才行。’
最近没怎么折磨他,看来他过得还挺滋润的。
看来是时候该整顿一下纪律了。
什么?不是朋友吗?
朋友之间本来就是打打闹闹过日子的嘛。
‘只不过是我单方面揍他罢了。’
暂且不提这些私事。
总之,慕容熙雅周围能与她进行这种对话的人,除了我之外,已经没有别人了,所以她偶尔会提起这些话题。
当然……
‘……我也不觉得这种对话有多轻松。’
慕容熙雅是个聪明的女子。
虽然不及魔教智囊天有狼牙那般,但在这一方面,她的才华也是公认的。
与她对话对我来说,确实有些吃力。
‘若无重生后的经验,恐怕也无从谈起。’
虽然我不认为自己无知,但在这些聪明人面前,我的头脑确实显得有些不足。
然而,尽管如此,我并没有拒绝,也没有尽力阻止她,原因在于……
‘她如此热衷,我又怎能劝阻呢?’
每当慕容熙雅谈起这些话题时,她那难得一见的兴奋神情,总是让人难以忽视。
“今后?”
“是的。”
“……什么?”
“红色魔物已经出现了,你觉得今后会怎样发展呢?”
慕容熙雅用充满兴趣的眼神向我提出了这个问题。
红色等级的魔物出现,
更何况毒王已经向武林盟发出了关于此事的信函。
“嗯……”
你认为这样会有什么后果?
“肯定会大乱一场。”
这是必然的结果。
红色魔物与蓝色魔物不同,狩猎方式更为复杂。
只有达到绝顶境界的高手,才能在速度和力量上与之抗衡。
当然,如果是一流武者中的佼佼者,多人合力也能成功狩猎。
但这只有那些经过极度训练、专门为了狩猎魔物的人才能做到。
通常情况下,需要多位绝顶武者联手才能捕获。
‘这正是问题所在。’
绝顶境界的武者,通常被称为高手。
虽然数量不少,但并不常见。
实际上,除非是在像豫州这样的地方,否则一旦有绝顶武者出现在某个县,人们都会从四面八方赶来围观。
需要多位这样的高手才能进行狩猎?
这可能会导致现有的狩猎方式发生重大变化,
这就像剑派的改革一样。
随着高人的重要性日益凸显,他们所拥有的价值也将随之改变。
中原数百年来的格局即将发生变化,这意味着——
“风暴将至。”
这句话意味着风暴的到来。
根据我重生后的记忆,可以预见将会有大事发生。
慕容熙雅听了我的回答,微微点了点头。
“……果然,公子也这么预料到了吗?”
“……嗯,是的。”
与其说是预料,不如说是我亲眼见过。
反正好事多磨,也就这样了……
“你也挺忙的吧。”
“什么?”
“慕容世家那边应该已经收到消息了吧。”
“……”
慕容熙雅听后,先是瞪大了眼睛,随即露出了一个眼笑眉开的表情。
她那迷人的双眼依旧动人。
“你怎么知道的?”
“这还用问吗?”
这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人们总是追求利益。
无论是商人还是武者,这一点都不重要。
谁都是如此。
即使红色妖兽的出现带来了危机,人们首先想到的也是从中获取利益。
尤其是那些身居高位的人更是如此。
‘比如毒王就是个例子。’
毒王已经向武林盟发去了信函。
不知这封信是否能及时到达?
应该不会太晚。
毒王也不希望天下大乱。
只是——
‘送到自己世家的消息可能会晚一些。’
这是重要的情报。
关于红色妖兽出现的重大情报。
能够比开封府或豪门更早发现这一情报,其价值不可估量。
即使局势爆发,也能提前应对。
这样一来,周围的人自然也能从中获利。
难道真的只有毒王能做到这一点吗?
慕容熙雅自不必说,败家子恐怕也是如此吧。
我并不认为这样做有什么不对。
人世间不都是如此吗?
正这么想着,忽然想起了一件差点忘记的事。
‘啊,我也应该送去的。’
明明知道会这样,结果自己却没送。
现在送去已经太晚了……该怎么办呢?
父亲应该不会生气吧。
“嗯……”
正当我微微皱眉,感到有些为难的时候。
“公子似乎没有送去,对吗?”
慕容熙雅偏偏在这个时候提起了这件事。
“……你怎么知道的?”
“我只是偶然间知道了而已。”
“……”
听到慕容熙雅的回答,我不由得用怀疑的目光打量她。偶然间知道?
这分明是在编造谎言,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她是怎么知道我没送信的?
我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慕容熙雅,只见她微笑着对我说道:
“所以我替你送去了。”
“什么?你说什么?”
“啊,我以我的名义给华夫人送去了。没事吧?我觉得这是最快的途径。”
“啊?”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是说替我送去了情报?
“上次母亲……不,华夫人……”
“喂,刚才叫什么?”
“华夫人嘱咐过我,如果公子有什么事,要单独通知我。所以我就通过那个渠道送去了。”
“怎么称呼?”
中间似乎听到了奇怪的话,所以一直追问。
慕容熙雅却仿佛什么都没听到,只是一味地说着自己的话。
再继续说下去只会让我的嘴更疼,于是轻轻叹了口气,再次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不管情况如何,至少她帮了我,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信中慕容熙雅不可能写什么奇怪的东西。
“……”
“……”
猛然起身,看着慕容熙雅问道:
“……信里除了信息,没写什么奇怪的话吧?”
慕容熙雅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反应?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为什么这么不安?
“你……”
“哎呀,公子看起来困了,快去休息吧。”
“不是,现在这问题……”
“椅子很硬吧?要不您用我的膝盖当枕头?”
“……”
呵呵呵。
慕容熙雅用手帕掩住嘴,试图用笑声化解尴尬,看得我脊背发凉。
……她不会又做了什么奇怪的事吧?
但愿没有。
扑棱棱。
天空中有一只鸟在拍打着翅膀。
那鸟如同游弋般缓缓降低高度,
飞向了一个静静站在阳光下的青年。
青年伸出手,鸟儿便停在他的掌心。
随即,青年熟练地解开了绑在鸟脚上的纸条。
嚓。
展开那张折叠整齐的信笺,青年开始阅读上面的文字。
信中不过六七行字。
然而,上面记载的内容足以让青年惊讶不已。
缓缓读完信上的每一个字后。
“哈哈。”
青年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
眼睛因笑意而弯成了月牙形,
那原本冷冽的红眸也渐渐隐去。
“局势果然逆转了。”
血魔满意地笑了起来。
如此期盼的裂痕终于出现了,他又怎能不高兴呢?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正当血魔思索之际,一个青年的面容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唯一能想到的人,只有那个凡人。
啊,如今已不能称他为凡人了。
哼哼……
血魔带着些许戏谑的笑意说道。
“是你的功劳吗?还是你的过错?”
是功劳吗?
还是过错?
血魔心想,无论是什么,都无所谓。
“我对你的期望很高。”
希望你能更加肆无忌惮地行动。
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实力更上一层楼,吸引天上的目光。
血魔真心希望这一切能够实现。
唯有如此……
“让你久等了,真是抱歉。”
听到动静,血魔将手中的信折好,收入怀中。
整理了一下衣衫,转身望去。
转身时,血魔的红眸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黑色的眼眸。
“不敢当,能见到您是我的荣幸。”
“……”
听到血魔的话,老人的目光微微一凛,似乎有些戒备。
“为何要见我?说说正题吧。新星。”
老者,
不, 武当掌门,中原武林中数一数二的剑手之一,武当剑仙望着面前的张善延,开口问道。
面对这问题,张善延微微一笑,答道:
“晚辈斗胆前来,是有一件事情想向掌门大人请教。”
“向我?你说的?”
张善延的话让武当剑仙露出一丝苦笑。
如今落剑已从盟主之位退下,
而曾一度光芒四射的新星,也逐渐失去了光彩。
然而,不是落剑本人,而是他的儿子,竟有事来劝说我?
对武当剑仙而言,这实在算不上什么有趣的事情。
更何况,他正因战龙之事头疼不已。
“抱歉……”
他觉得浪费时间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正欲转身离去,
“听说您有意争夺盟主之位。”
“……”
张善延此言一出,武当剑仙原本迈开的步伐不由得停了下来。
见此反应,张善延的笑容比刚才更深了几分,继续说道:
“此事或许我能帮上一些忙……不知您是否愿意听一听?”
张善延的话让武当剑仙的目光微微动摇。他是如何得知的并不重要,
因为武当剑仙觊觎盟主之位,早已是武林中半公开的秘密。
“小子……你是在戏弄老夫吗?”
武当剑仙的声音中带着怒气。
一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而且还是曾经坐过盟主之位的落剑的血脉, 这样的张善延竟然来劝说他做这种事情?
这实在是难以理解。
尽管武当剑仙心中愤怒,但新星依然保持着最初的微笑。
“请您先听我说完。如果掌门大人认为我该受罚,事后自然可以处置我。”
“……”
武当剑仙凝视了张善延片刻。
该如何是好呢。
他的犹豫并没有持续太久。
毕竟,只是听听而已,没有什么损失。
况且,如果真是无稽之谈,大可以让他为此负责。
如此一想,武当剑仙收回了迈出的脚步,算是默认了张善延的提议。
见状,张善延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微红的光芒,
但武当剑仙并未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