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府主仓,最高了望台。
塞外的朔风,带着北疆特有的、能把人骨头缝都吹透的凛冽,呜呜地打着旋儿扑上来。这风,是千年不变的“边关特产”,刮过霍去病的铁甲,也刮过岳飞的旌旗,如今,正卯足了劲儿,试图掀翻李拾身上那件深蓝色的崭新工装。
工装左胸心脏位置,赫然绣着一个金光闪闪、还冒着缕缕热气(特效)的……大锅盔图案!下方一行小字:“九边食神·特级认证”。风卷着衣襟,那锅盔图案便如同活了过来,在布料上微微起伏,散发着一种奇异的、混合着麦香与功勋的……沙雕荣耀感。
李拾凭栏而立,如同扎根在钢铁堡垒顶端的旗杆。他没理会风的挑衅,目光沉凝,越过了脚下这片灯火通明、昼夜不息的庞然大物。
宣府主仓!这头由钢筋铁骨、蒸汽轰鸣和无数算盘珠子堆积起来的“钢铁巨兽”,正张开无数“血盆大口”(装卸平台),将堆积如山的压缩饼干、成捆的能量棒、密封严实的自热军粮,还有……成吨的奶茶粉,吞入又吐出。履带车发出低沉有力的“哐当”声,蒸汽轨道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冷硬而流畅的金属光泽,如同一条蛰伏的钢铁巨龙,向着黑暗的远方蜿蜒伸展。
更远处,是北方那片在夜色中沉寂的、广袤无垠的草原。几个月前,那里还是刀光剑影、战马嘶鸣的修罗场。如今,在“奶茶换战马”、“辣条换羊毛”、“铁锅换友谊”等一系列堪称“草原经济学鬼才”的操作下,躁动的狼烟被一种更甜蜜、更粘稠的“奶茶粉”悄然缚住了命脉。隐约间,仿佛能听到风中传来牧民满足的饱嗝儿,以及战马因为伙食太好而略显发福的沉重喘息。
脚下的了望台,冰冷而坚实。李拾能清晰地感受到,这并非普通的砖石,而是由无数工匠被蒸汽烫起燎泡的双手、民夫肩上磨出的厚厚老茧、边军将士风雪中冻裂又愈合的皮肤,还有……他李老板那快被算盘磨秃噜皮的脑细胞,一寸寸夯实、浇筑、铺就的九边通途!这是血肉、智慧与钢铁的复合路基。
空气中弥漫着复杂而独特的“熊猫物流”牌香水:劣质煤燃烧后带着硫磺味的煤烟、机油特有的润滑腥气、压缩饼干干燥的谷物香,以及一丝丝如同幽灵般缠绕不去的、甜腻的奶茶粉末……这混合气息,霸道地宣告着工业与商业的力量,已在这片古老而苍凉的土地上,刻下了独属于李拾时代的深刻印记。
九边已稳。
这四个字,无声地在李拾心中炸响,重逾千钧!
它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那条曾经勒得大明财政和边军喘不过气、吞噬了无数大好儿郎性命的粮秣绞索——“咔吧”一声,被彻底斩断了!意味着北疆那烧了百年的烽火狼烟,在蒸汽铁履带的物理威慑和奶茶粉的化学安抚下,暂时……偃旗息鼓,进入了贤者时间。意味着大明王朝那根最敏感的北境神经,终于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充值成功提示音!
那么……
天下可安?
李拾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这弧度里,没有半分志得意满的傻乐,反而沉淀着一种洞悉世情的复杂与深邃。
这“安”,是建立在什么地基上的?
是洪武大帝朱元璋那双布满老茧、沾满开国功臣鲜血的手,用雷霆万钧的皇权硬生生夯出来的地基!是燕王朱棣那双鹰隼般锐利、盯着皇位也盯着他李拾这只“下金蛋神鸡”的眼睛,在暗处虎视眈眈!更是他李老板自己,用“熊猫物流”这张超级大网,把自己和整个帝国的战争机器、经济命脉,死死地绑在了一起,成了一根绳上最值钱的蚂蚱!
地基之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户部那些守旧派老学究,看他李拾的眼神,嫉妒得能喷出火来,大概已经在家里扎了无数个写着“李扒皮”的小人。晋商残余势力,如同受伤的鬣狗,在阴影里舔舐伤口,怨毒的目光从未离开过他的后背。朝堂之上,那些看似平静的奏章往来、推杯换盏间,权力的倾轧如同冰层下的暗河,表面平静,实则能瞬间吞噬一切。还有……顾西风!那个在长安城墙上用自己血写下“丝路”二字的疯子!那血淋淋的两个字,就是一把淬了剧毒、悬在未知前路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寒光闪闪,随时可能落下!
然而……
李拾缓缓摊开手掌。掌心空无一物,却又仿佛沉甸甸地压着两样东西。
一样,是那份盖着朱红龙纹大印、“世袭罔替”的“全国免税通行证”诏书的坚韧触感!这玩意儿刷起脸来,比后世的超级VIp黑卡还顶用!
另一样,是深深烙印在脑海中的那幅“全球航线图”!蔚蓝的星球在意识里缓缓旋转,南洋的波涛、天竺的香料迷雾、波斯流淌的黄金、威尼斯如城的巨船剪影……甚至,在系统标注的、连哥伦布他爷爷都还没出生的遥远西方,那片被称为“新大陆”、长满玉米和未知病毒的处女地……每一个光点,都在疯狂闪烁着诱人的金光,上面仿佛都贴着一个巨大的标签:**“钱!钱!钱!速来!”**
不安,即是机遇!
九边,只是一个新手村!一个让他攒够了初始资金、点亮了核心科技、组建了基本班底的……新手村!
朱元璋需要他这根定海神针稳住北疆?没问题,交物业费(免税)就行!
朱棣觊觎他的物流网络为“大事”铺路?可以谈,得加钱(股份)!
而他李拾自己……胸腔中那团从穿越伊始、从那个小小便利店带来的火焰——那团渴望将“便利”撒遍天下、让算盘珠子响彻寰宇的野望之火,从未熄灭!相反,在九边功成、站在这个钢铁巨兽之巅的此刻,那火焰如同浇了汽油,“轰”地一声,燃烧得前所未有的炽烈!灼得他心头发烫!
视线,仿佛拥有了穿透时空的伟力。脚下坚实的九边大地、蜿蜒的蒸汽轨道、沉寂的草原……这一切景象飞速模糊、后退。他的目光,如同两道无形的探照灯束,悍然刺穿千山万水的阻隔,炽热地聚焦在地图上那片被迷雾笼罩的西方!
汹涌的南洋!香料弥漫的天竺!黄金流淌的波斯!巨船如城的威尼斯!
还有……系统提示里,那个连名字都充满了“韭菜”芬芳的……新大陆!
“九边已稳,天下可安?” 李拾低声自语,声音很轻,瞬间就被凛冽的寒风撕碎卷走。但这轻语,却在他自己心中,激起了足以掀翻九天的万丈狂澜!“不!” 他猛地摇头,仿佛要甩掉某种无形的枷锁,“这‘安’字,太小了!格局,太憋屈了!”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因长久劳心劳力积攒的那一丝疲惫,如同被狂风吹散的薄雾,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正午骄阳般璀璨夺目的光芒!那是一种超越了时代藩篱、俯瞰着整个寰宇星河的……无垠野心与万丈豪情!如同一个站在巨人肩膀上的赌徒,看到了整个地球赌场的全景地图!
“守成?” 李拾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金石之音,在呼啸的风中异常清晰,“守成从来不是终点!那是咸鱼的墓志铭!”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九天惊雷,又如同出征的战鼓,在这象征着工业力量的钢铁堡垒之巅,在这片承载了无数血与火的九边夜空之下,轰然炸响,声震四野:
“让大明蜷缩于这长城之内,守着这份用奶茶粉换来的‘安稳’,数着那点可怜巴巴内流的白银,坐视寰宇变迁,看着别人发现新大陆、开启大航海、瓜分新世界?”
“不——!”
这一声“不”,如同龙吟,直冲霄汉!
“我们的商队,能跨越草原零下三十度的死亡风雪!能把粮草精准投放到千里之外最偏远的烽燧!能把奶茶粉变成草原上比黄金还硬的硬通货!能把蒸汽铁疙瘩开得比战马还快!”
“那么——!”
李拾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浩瀚的世界,他的声音因极致的激情而微微颤抖,却又充满了无坚不摧的力量:
“这浩瀚无垠的海洋,为何不能成为我们新的高速公路?!”
“这神秘莫测的世界,为何不能成为我们新的货架?!”
“让那些还在用独木舟的、还在用骆驼的、还在用羊皮卷记账的万国蛮夷看看!”
他深吸一口气,胸腔如同风箱般鼓起,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石破天惊的终极宣言,为第四卷画上了一个无比高亢的休止符,也为第五卷拉开了最恢弘的序幕:
“下一卷——让我们扬帆西洋!”
“让大明的日月龙旗,在七海之上猎猎作响!”
“让熊猫物流的徽记,成为所有港口最醒目的灯塔!”
“让‘便利’之道,顺着海风,随着浪涛,席卷这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让万国番邦都知晓——”
“何谓——大明气魄!何谓——李拾的算盘!”
这宣言,如同投入平静死水中的一颗核弹!无形的冲击波以了望台为中心,轰然扩散!
下方,正在操作蒸汽吊臂的工人老王,手猛地一抖,差点把一箱压缩饼干倒扣在工友头上,他茫然抬头,望向高台上那个张开双臂的模糊身影。
守夜的边军百户,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雁翎刀柄,眼神锐利如电扫视黑暗,仿佛李老板的宣言唤醒了沉睡在血脉中的征伐之魂。
更远处,一列整装待发、即将驶向辽东前线的蒸汽列车,恰在此时,拉响了启程的汽笛!
呜——!!!!!!!
雄浑!悠长!如同洪荒巨兽苏醒的咆哮!撕裂了沉寂的北疆长空!这充满工业力量的钢铁之音,与李拾那充满野望与豪情的人类宣言,在宣府仓的夜空下,交相辉映,产生了奇妙的共振!
这,是旧时代的挽歌,亦是新时代的号角!
这,是为第四卷《九边大会战》奏响的、最激昂、最澎湃的终章序曲!
【★弹幕瞬间核爆:燃!燃!燃!燃炸了!】
【格局裂开了!从长城根直接干到星辰大海!李老板你是要上天啊!】
【老朱(抠脚中):???朕刚觉得北边稳了能睡个安稳觉,你就要下海???户部!给朕算算造大船要多少钱!(户部尚书当场晕厥)】
【朱棣(擦剑):下西洋?远征?这物流网络…嘶…好像比打北平还香!(眼神逐渐危险)】
【顾西风(沙漠吃沙):李拾!我在丝路热搜榜第一等你!李拾(掏望远镜看海图):抱歉啊老顾,我改赛道了,海路运输成本低还卷不死你?】
【新大陆!香料群岛!黄金海岸!搞钱!搞钱!搞钱!(重要的事情刷三遍)】
【熊猫物流,使命必达!七海之内,皆可包邮!(新slogan诞生)】
【黑屏!导演快黑屏!等不及要看卷五预告片了!(疯狂拍桌)】
仿佛听到了万千读者(弹幕)灵魂深处的呐喊,画面骤然一暗!
李拾独立高台、振臂宣言的挺拔身影…
宣府主仓那钢铁狰狞、灯火辉煌的庞大轮廓…
九边大地上如同血脉般蜿蜒延伸、闪烁着点点灯火的蒸汽轨道长龙…
乃至整个苍茫、厚重、沉淀了太多故事的北疆大地…
所有的色彩、声音、光影,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用最浓稠的墨汁,一层层、迅速地涂抹覆盖,最终归于一片纯粹的、令人屏息的、深邃无垠的黑暗。
死寂。
绝对的死寂持续了仿佛一个世纪,又仿佛只有短短一瞬。
蓦地!
嗤啦——!
如同利刃划破黑幕!一点璀璨到极致的光芒,在黑暗的最中心骤然亮起!这光芒迅速膨胀、蔓延、勾勒……
一幅充满异域风情与磅礴野心的动态画卷,在无垠的黑暗中轰然展开!
画面一:怒海狂涛!
汹涌澎湃的、如同巨大蓝宝石般的蔚蓝大洋!滔天的巨浪如同愤怒的山峦!就在这惊涛骇浪之中,一艘艘体型庞大到颠覆认知的混合式巨舰,正如同洪荒巨兽般破浪前行!它们有着中式楼船的巍峨层叠,又融合了西式帆装的多桅高帆,最醒目的是那巨大船身侧舷,烙印着一个憨态可掬却又带着几分睥睨气势的——熊猫物流徽记!洁白的船帆鼓荡如垂天之云,几根粗大的烟囱傲然矗立,喷吐着滚滚(虽然效率可能不太高)的白色蒸汽浓烟!(旁白:早期蒸汽动力辅助,烧煤烧得锅炉工想跳海!)镜头急速拉近!甲板上堆满了印着“熊猫”标志的密封货箱,水手们穿着统一的深蓝色工装(胸口也有小锅盔),有人正举着长长的单筒望远镜(镜片还是水晶磨的)紧张了望,狂风吹得他帽子都快飞了,嘴里还在骂骂咧咧:“格老子的!这海风比宣府的刀子风还邪乎!”
画面二:香料诱惑!
镜头瞬间切换!充满热带风情的南洋港口。高大的椰子树在风中摇曳,皮肤黝黑发亮的土着们,瞪着圆溜溜、充满好奇的大眼睛,围着一堆刚卸载下来的、花花绿绿的货物。一个头上插着艳丽羽毛的酋长,正小心翼翼地捏起一根红彤彤、油亮亮的辣条,在鼻尖嗅了嗅,随即被那霸道的香气刺激得打了个喷嚏,惹得周围哄笑一片。旁边,印着“熊猫”LoGo的**肥皂**被女人们抢着试用,滑腻的触感让她们发出惊喜的尖叫。最离谱的是,几个土着勇士正围着一个打开的自热火锅(海鲜风味限定版),看着里面翻滚的红色汤汁和漂浮的鱼丸蟹棒,闻着那从未体验过的、混合着麻辣与鲜香的霸道气味,脸上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这东西真的能吃吗?”的哲学三问!而另一边,成捆的珍稀香料(胡椒、丁香、肉豆蔻)、巨大的象牙、散发着奇异木香的紫檀黄花梨,正被熊猫物流的壮工们嘿咻嘿咻地搬上巨舰的货舱。(弹幕:辣条外交!自热火锅征服世界第一站!)
画面三:丝路新章!
画面再转!充满浓郁伊斯兰风情的繁华都市(撒马尔罕)。巨大的穹顶建筑,熙熙攘攘的巴扎集市,空气中弥漫着烤羊肉和香料的混合气味。在一间装饰华丽、铺着波斯地毯的商行内。一位头戴精致白色缠头、蓄着漂亮大胡子的波斯巨贾(一看就是VIp客户),正用戴着宝石戒指的手指,极其小心地展开一卷质地精美的丝绸。丝绸一角,盖着一个造型奇特、融合了竹简纹理与复杂符文的火漆印章——“区块链竹简防伪认证(大明户部监制·熊猫物流承运)”。旁边,一件釉色温润如玉的青花瓷瓶静静摆放。巨贾的眼神炽热无比,仿佛看到的不是货物,而是流淌的金沙!他满意地点点头,对着身边穿着熊猫工装、一脸职业微笑(内心oS:这单提成够买套房了)的客户经理,用生硬的汉话说道:“吼!吼!熊猫!李老板!朋友!大大的!” (弹幕:丝绸换石油!啊不是,换啥都行!)
画面终极定格:新大陆!熊猫登陆!
所有的喧嚣瞬间远去!画面陡然变得辽阔而……陌生!一片广袤无垠、植被茂密得近乎原始、充满了蛮荒气息的陌生海岸线!远处,隐约可见奇异的、如同阶梯状金字塔般的巨大建筑轮廓(玛雅\/阿兹特克文明遗址),在夕阳的余晖下沉默矗立,散发着神秘而古老的气息。细腻的金色沙滩上,海浪温柔地舔舐着岸边。一个穿着熊猫物流标准深蓝色工装、面容还带着几分稚嫩和紧张的年轻水手(疑似李小二他表弟?),手里紧紧攥着一面小小的、红底金边的旗帜——旗帜中央,正是那只憨态可掬又目光炯炯的熊猫!他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带着一种朝圣般的虔诚和“老子要名垂青史(至少是公司内部刊物)”的激动,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这面小小的熊猫旗,插在了这片从未被大明踏足过的、滚烫的金色沙砾之中!
旗帜虽小,却在海风中猎猎作响,异常醒目!
就在这历史性的一刻!
画卷下方,如同被岩浆点燃、又似被鲜血浸透的燃烧火焰文字,带着焚尽八荒的气势,轰然显现,霸占了整个视野:
【卷五:万国便利店】
—— 海权争霸·香料狂潮·全球供应链之战!
黑屏!
绝对的寂静再次降临,吞噬了一切声音,仿佛连时间都为之凝固。
万籁俱寂。
唯有那面插在遥远、陌生、黄金海岸上的小小熊猫旗帜,那抹鲜艳的红与黑,如同最炽热的烙印,深深地镌刻在每一个看到这一幕的读者意识深处,猎猎作响!永不熄灭!
它无声地宣告着:
九边的烽烟已然散尽。
但更加波澜壮阔、更加惊心动魄、充满了黄金与香料、巨舰与炮火、算盘与阴谋的全球征途——
才刚刚,扬帆起航!
(第四卷《九边大会战》·终)
(卷五《万国便利店》—— 七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即将起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