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的气氛凝固得几乎能捏出水来。
青学的赛点局，全场观众都在为不二周助呐喊助威，震耳欲聋的声浪几乎要掀翻体育馆的屋顶。
仁王在喧嚣中变回了自己，银蓝色的发丝被汗水浸湿。
他扯出一个标志性的痞笑，语气却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嘲弄，“没想到变成手冢也没什么用啊。”
不二周助依然保持着那副云淡风轻的微笑，“那是因为，模仿始终只是模仿。”他顿了顿，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球场，“刚才你明明能使用四次零式短球直接结束比赛，但是你却选择了才气焕发之极限。”
全场寂静中，不二的声音格外刺耳：“我可以说，你根本不及手冢的万分之一。”
“砰”的一声，优奈手中的记录本掉在了地上。
她想起这几个月来，每个周末都陪着仁王在部活室反复观看比赛录像到深夜；想起他明明最讨厌烈日，却为了完善自身在阳光下练习到中暑；想起他手上磨出的水泡和旧伤复发时紧皱的眉头却从不喊疼的样子。
不止仁王，立海大的每一个人，她作为经理亲眼见证了他们付出的每一滴汗水，此刻却被这样轻描淡写地否定。
优奈气得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看着场上仁王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里闪过一丝受伤，心脏像是被狠狠揪住。
仁王轻笑一声，试图用惯有的玩世不恭掩饰情绪：“你可别因为回击球的绝招都被我打回去了，就来骗人哦？”
下一秒，仁王的身影开始变化，幻影成了白石藏之介。
优奈愣住了，自己没陪他看过白石的比赛录像啊？
好啊，偷偷看？！
“抱歉，我不会败给同一个人两次。”不二完全睁开了眼睛，那双冰蓝色的瞳孔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锐利，“第六种回击，星火花，准备好了吗？”
仁王举起球拍直指不二，声音里带着少见的怒意：“不要胡扯哦。”
看台上的切原立刻跳起来，海带头都气得炸开了：“呵，竟然敢对仁王前辈使诈，胆子可真大！”
但优奈注意到，身旁的真田和幸村同时皱起了眉头。
真田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幸村则轻轻叹了口气，她的心沉了下去。
不二周助可能真的没有撒谎。
在全场注视下，不二打出了一记不可思议的回球。那球像是带着星光，在空气中划出绚丽的轨迹，最终落在仁王根本无法触及的角落。
“比赛结束，青学获胜。七比五。”
裁判的声音落下，仁王站在原地，微微喘息。
但他很快扬起一如既往的笑容，对着不二说道：“我已经明白了，下一次我一定能打回去。”
优奈却坐不住了。
她看着仁王看似无所谓的背影，心里涌起一阵酸楚。趁着大家还在讨论刚才的比赛，她悄悄离开看台，往选手通道跑去。
在无人的休息室角落，她找到了已经洗完脸，擦干净汗的仁王。
他靠在墙边，低着头，湿漉漉的银发遮住了表情。优奈注意到他的指尖在微微发抖。
“仁王！”优奈直接跑过去抱住了他，“你别信他的话，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最好的！”
仁王明显僵了一下，随后轻笑出声，回抱住她，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谢谢公主殿下啊。”
他的声音闷闷的，把脸埋在她的肩膀上，“这是我在立海大的最后一场比赛，我输了。”
优奈感觉到肩头传来细微的颤抖，心里一疼，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胡说八道！还有一整个学期呢！你怎么就知道没有比赛了？”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是谁天天和我说人要向前看？这才不是你的最后一场比赛，这只是你人生中无数场比赛中的一场！”
她推开仁王，直视着他的眼睛：“跌倒了就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继续向前走，你的人生不是一次全国大赛可以定义的！那些说你不好的人，根本不了解你付出了多少！”
仁王抬起头，眼眶有些发红，却还是扯出玩味的笑容：“没想到公主殿下竟然还懂这么多大道理！看来平时没少偷看我的哲学书？”
优奈扬起下巴，故意摆出姿态，“那当然，我可是公主殿下，很有文化的！不过某人私藏的漫画书我也没少看就是了。”
仁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动作亲昵自然，“失敬失敬，原来公主殿下还有偷窥癖。”
优奈一巴掌拍开他的手，继续演着戏，“放肆，本宫的脸也是你能摸的？”
仁王挑眉，笑得不怀好意，“小的不止摸过呢，上周某个公主殿下玩探险，非要我抱着过独木桥，那时候怎么不说放肆？”
优奈的脸“唰”地红了。
她突然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仁王唇上亲了一下，然后强装镇定：“所以这是报恩，不许再说了。本宫宠幸你那是看得起你！”
仁王愣住了，随即笑眯眯靠近，“再来一下呗，我保证不反抗！而且我还可以配合地喊非礼啊。”
优奈扭过头，耳根通红：“没了，下次再说吧。”
“下次是什么时候啊？”仁王凑近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公主殿下总要给个准信吧？”
“下次就是下次，”优奈故意用玄乎的语气，“缘来缘去，一切尽在不言中。懂的人自然懂。”
仁王被逗笑了：“你要出家啊？那我现在就去陪你当和尚。”
“得了吧，”优奈终于破功笑出声，“你舍得你那头宝贝头发？上次赤也不小心扯掉你几根头发，你追着他跑了好几圈。”
两人笑作一团，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
仁王牵起她的手：“该回去了，比赛还没结束呢。”
“等等！”优奈却拽着他往反方向走，“我们先去自动贩卖机那边，你现在需要补充水分。”
她拉着仁王来到场馆外的自动贩卖机前，掏出硬币‘哐当哐当’投进去，选了几瓶冰镇果汁。
当她弯腰取出饮料时，仁王从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发顶。
“谢谢你，优奈。”他的声音很轻，却格外认真，“其实我刚才真的有些害怕，害怕让你们失望。”
优奈把一瓶葡萄汁塞进他手里，自己也打开一瓶蜜桃汁：“不用谢。不过你要是敢把刚才我亲你的事说出去……”
“怎样？”仁王挑眉，故意逗她，“公主殿下要杀人灭口？”
“我就告诉真田你偷偷在部活室藏零食！”优奈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饮料瓶。
仁王做出惊恐的表情：“好狠的心啊公主殿下！那些零食可是有你的一份！”
就在这时，柳莲二出现在他们身后，“原来你们在这里。真田刚才在发火，因为你们擅自离场。”
优奈松开仁王的手：“我们这就回去挨骂。”
柳却拦住他们，语气意味深长：“不急。你们可以再逛一会儿，反正下一场比赛还要准备一段时间。”
优奈和仁王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什么。
优奈压低声音：“真田去找越前龙马了，对不对？”
柳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淡淡地说：“有些事情，需要他亲自去解决。”
仁王嗤笑一声，揽住优奈的肩膀：“那我们就慢慢逛回去好了，反正现在回去也是生气。”
优奈叹了口气，握紧了手中的饮料瓶。
算了，眼不见心不烦！
“走吧，”她主动牵起仁王的手，“我知道有个地方的冰淇淋特别好吃，我请客。”
仁王眼睛一亮：“公主殿下今天这么大方？”
“就当是给某个面首的赏赐。”优奈俏皮地眨眨眼。
“面首？”仁王装作受伤的样子，“刚才不知道是谁说我是她心中最好的，结果只是个面首？”
两人说笑着往场馆外走去，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仿佛刚才的失利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而此刻的真田，正在另一个地方，做出属于他的选择。